城外荒凉,人迹罕至,除了他们一行外只有零星几人背着东西排队进城,约莫都是附近的村民。

进城门后见到的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建筑风格与王都完全不同。整体更加粗犷高大,粗壮复古的原木不加修饰,没有精细的雕梁画栋。

主干道两侧的商铺层高不一,檐角挂着麻布彩条和各类动物头骨,防寒的门帘也都以黑红为主,没有丝毫绣纹图样。

还有几个店门旁挂着刚被剥了皮冒着热烟的整羊,滴答滴答滴着血。

众人在王都何曾见过这种场面,有几人看到当街如此血淋淋的场面踉跄几步扶墙大吐。

带队的人是安固县县丞朱坤城,毛笔在耳后一搭老神在在的等着他们吐完,显然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个流程。

“要吐的赶紧吐,等会我可不等人。”

姜书予视线被吸引,随着主干道直直望去,主城楼后是云雾缭绕的雪山绰影,一丝金光笼在山巅,形成一副磅礴大气的天然画卷,脚下不由地往前迈了两步。

“小贼,居然敢偷羊!”原还镇定自若的朱坤城突然大呼,两撇胡子都被惊得竖起。

他快步走去一把拉住阿狗的手臂,丝毫没预想到自己这个动作有多危险。

阿狗反应更快,几乎在他碰到自己的那瞬间马上扭头,张嘴要撕咬回去:“呃唔……”

“阿狗,住嘴!”姜书予声音都叫劈叉了,阿狗像是被点了穴,硬邦邦的僵在原地。

见他手中死死抓着羊腿,姜书予明了,如此肥美的猎物被扒皮放在室外,对阿狗的吸引力太大了。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就已经发现阿狗对食物是非常在意的。

朱坤城低头看着自己钳住的少年,诧异道:“狼叫?你…”

“不是,他逃跑的时候磕到头了,脑子不好。”姜书予拿出旧说辞解释。

“在北境偷东西可是要被吊在城楼一天一夜示众的,且生死不论。”朱坤城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走,眸中闪过犹疑。

王都来的人理应跟刚才大吐特吐的人一样娇弱,可这两个年轻人无论是神情或动作反应…都透着稀奇。

“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途中受了惊吓所以行为欠妥,还望朱大人能谅解,周旋一二。”

为他们说话的男人原是太仆少卿沈知季,主掌厩牧,辇舆,因性格耿直不懂变通得罪了上官一路降到典厩署署令,被赶去养马,最后也不知怎么,更是直接进了这次流放名单里。

许是他自己也纳闷,前半程一直半死不活沉寂不已,反倒是经过里戎混战那次后彻底活过来,也愿意与人沟通了,现下更是站出来为他们辩白。

“望大人见谅,我们以后定不会再犯。”姜书予顺着他的话说道。

朱坤城撇了撇嘴这才松开手,转身提前告知他们:“北境与王都不同,我好心提醒你们一句,天寒粮贵,北狄少田少粮,今年说不定会来抢粮,如今你们杀羊的场面都受不了,往后日子只会更难过。”

说完他就低下头开始翻动手中名册,也不管这些人听到后是什么表情,反应。

左右都与他无关。

“年满十三的男子皆需服石役五年,点到名字的等会跟我走。”

刚来到北境就被各种坏消息接连打击,听得两人直接晕了过去。

朱坤城看着地上面如土色的两人,嘴角沁笑讥讽道:“晕过去也无用,等会直接拉去采石场。”

许清秋表情凄然,双手紧紧握住自家丈夫的手臂,低声喃喃:“这可如何是好,石役…你怎么能熬得住。”

“爹…”姜书馨在一旁抱着弟弟姜云炳也泪如雨下。

大房的姜云骢和姜云景,姜云皓年龄都符合,如此竟是一下去了三人,只留下一个需要人日夜看顾的小辈姜威琅。

大夫人心痛难忍,死死拉着长子的手不松开,口中不停的说道:“不行,不行…你爹已经去了,娘不能再让你们出事…”

逃过一劫的姜书予和阿狗距离他们几米远,不去触他们霉头。

“多谢沈大人。”姜书予老老实实的对着沈知季道谢。

“举手之劳,再说,我哪里还是什么沈大人,不要再提…”他憔悴的脸上闪过失意,随即退到一边坐下,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阿狗身上。

道完谢,姜书予转过头来开始算账。

“你!”姜书予眯着眼睛觑他,手指一下一下戳他肩膀,气势汹汹道:“居然还敢偷东西,是不是不想活了?”

阿狗原本黑亮的眸子变得暗淡,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把这头羊拿走,平日里只有他打赢了狼或者大黑熊才能获得不大不小的一块鲜肉,若是不及时吃会臭,会让他变虚弱。

“不吃,会坏。”

姜书予抓狂:“我当然知道会坏!但是你想吃就要花钱买,直接拿走就是偷,会被打死的,明白吗?”

阿狗抿了抿唇,清亮的眸子中盛满了可惜,对不能把羊带走的可惜。

她掏出一文钱放在掌心怼到他面前:“看见了吗?这是一文钱,可以买一个大包子,你吃过的。”

包子?阿狗眼睛短暂的亮了一下,因为她把钱又揣了回去。

紧接着拿出一块小碎银子在他眼前飞快地晃了一下:“这是银子,可以买更多的东西,你以后要是有了这个,记得第一时间先给我。”

她丝毫没觉得自己这说法以后会给阿狗留下什么根深蒂固的认知和习惯。

阿狗老实点头,目光终于不在那头羊身上来回流连了。

姜书予成就感满满的拍了拍自己放着两钱碎银子的腰封,脸上漾着笑意继续四处看风景,擎等着被分配到住的地方安定下来。

而姜家人这边早已闹成一团,不为别的,也是为了钱。

服石役这种苦活没人想干,于是朝廷规定可以税代劳,一年一人十两,五年便是五十两,姜家要拿出两百两才能把人都留下。

家里无男丁撑着,只留老幼妇孺定是不成的,许清秋这时不再藏着掖着,一把撕开袖口拿出一张被一卷再卷的五十两银票递了过去,替姜柏济缴了劳税。

孟锦竹身为当家主母又早知道抄家一事,身上藏了不少银票,此刻她不是缴不起,而是不舍得连同庶子那份也一起出,又怕单单漏下姜云皓一个遭人口舌,于是流着泪掏出五十两银票和十两碎银,先把长子那份给缴了,再拿着十两银子去找姜老太太哭穷。

“娘,我手中只有这么多钱了,这可如何是好,景哥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心疼啊,老爷走得突然,若我连他的孩子都保不住,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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