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芷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怔愣的那一会。

乔骁已经捏着她的手腕,来来回回攀了好几次山了。

一开始还好,后面越来越凶,药效携裹着本能想要的,所以有些过分了。

即便是习过武的余白芷,也不免被他的蛮劲弄红了掌心,本就酸涩的手腕也被男人大掌掐得生疼。

这样的不适令人生理性抵触,她不免蹙眉,又后瑟缩了一下,想要彻底收回自己的手。

正在攀峰的兴头之上,乔骁自然不允许她有丝毫的退却。

他的意识恢复之后,人也清醒过来了,突然施加给她的力气很大,余白芷一时不察,反而被他给挟制住了,竟然无法挣脱。

兴头上的事情自然不断,因为他不想再来来回回折腾受罪了,主要也是尴尬,万一出点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余白芷怔愣之时,乔骁已经结束了。

很快,她便顾不上疼痛了,因为她有了新的烦恼。

她的手上,还有被褥再一次脏了。

比上一次还要弄得脏。

乔骁似乎欢愉又似乎痛苦的神色展露出来,等他缓和之后,这还没有结束。

短暂的大眼瞪小眼,余白芷扯了扯嘴角,乔骁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可洪水还在猖獗。

他俊朗的面容之上浮现起难堪的羞赧。

竟不知说什么好了,“......”尤其是松开她手腕之时。

少女手腕上被强硬掐出来的红痕与弄脏被褥的“罪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抱歉。”乔骁生涩从口中挤出来那么一句。

不管中药的因果如何,他此刻就是觉得抱歉,因为他弄脏还弄伤了她的手,嗯,不只是她的手,还有亵衣的边沿,以及被褥。

余白芷不知道他说的这句抱歉是针对些什么,毕竟没有头尾,独独两个字而已,谁说得清楚。

总归是结束了,夜色很深,也应当休息了,余白芷收回手,抿唇淡笑。

她看着他,“你好些了么?”还是那句话,语调也是照旧的温温,似乎没有生气。

眼前少女的声音温和,她坐起身之后,长发垂落,有些黏在她的脖颈处,整个人看起来娇小玲珑,退却了红妆,反而有几分出水芙蓉的清纯。

“...好些了。”乔骁的回答比较生硬。

余白芷看到他翕动的唇,一板一眼,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样子,便知道他不想回答,但因为方才的尴尬,不好沉默,便张口了。

见状,她忍不住挑眉笑了一下。

“还能缓和过来么?”她又问了一句。

乔骁的意识正在回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在问他的身体。

老实说,消停这么一会还是有些冲动,但还是可以压制的,比方才好多了,虽然他内息依旧不稳,到处都是疼的,但是好多了。

“嗯.....”乔骁淡淡嗯了一声,随后颔首。

余白芷怕他倔强不肯说实话,索性仔细观察他的神色,想要看看是不是真的缓和了。

谁知道结束之后,坐起身算是拉开距离了,又忽而凑近,反而吓了他一跳,眉头紧锁,神色无比戒备看着她。

瞧他风声鹤唳,一惊一乍的样子,余白芷觉得莫名好笑,就跟那只小狗一样。

刚来的时候不听话,饿了它许久才给骨头吃了,吃的时候还是凶凶的,边吃边哼哼,吃饱就撂挑子,不理人了。

乔骁眼下就跟那只小狗没啥差别,满身的防备。

“缓和就成了,若有不舒坦,你再唤我便是。”

唤她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像方才一样帮他么?

这未免也太......

他难受至极都没有想那么做,清醒了更是做不到了。

乔骁不说话,余白芷也没有为难,非要他回应。

起身之后,她也没有叫来丫鬟,因为浴房里面有活水引下来,她让乔骁去处理一下自己,然后她又换了干净的新被褥,乔骁沐浴出来之后,她已经收整好了。

“给你拿一些固本培元的药,药性温和,吃下去可调理内息。”她指了指圆桌,就放在那。

乔骁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率先看到了合卺酒,蹙眉。

瞧见乔骁的动作,往那边看的时候,余白芷也看到了合卺酒——害他生不如死,把两人局面搅乱的根本罪魁。

这时候跟乔骁解释不是她做的,他应当是听不进去的,况且夜已经深了,何必多费口舌。

她只补充了一句,“若是你信不过我,也可以不吃。”

语毕,她朝着乔骁笑了笑,走进了浴房去擦拭自己身上的糟污。

浴房虽然湿漉漉,到底还算收整干净了,余白芷找了新的巾帕,又换了干净的亵衣,她的发尾也沾染到了一些,虽然乔骁的味道并不臭,但还是不免叫人不喜。

等她沐浴梳洗干净出来,又过了差不离半个时辰,余白芷擦着头发扫了一眼圆桌,如她所料,乔骁没有吃她备办的药。

男人躺入床榻当中,睡到了最里面,中间隔得特别远。

因为帘帐垂落了一半,小几上的烛火实在幽微,余白芷不知道他歇了没有。

她自顾自擦着头发,换了好几条巾帕,期间手腕酸疼,余白芷垂眸看了一眼,上面的红痕没有退却,指不定明日会不会肿胀。

头发绞擦得差不多了,余白芷绕到床榻那边找膏药。

她靠近的时候,乔骁的心气控制不住提了起来,即便是身子疲倦不堪,身下是软枕蚕褥,他的警惕无法放松,根本没办法睡着。

遑论余白芷还没有上榻。

对了,上榻,如果不出现偏差,她应当是要跟他同床共枕了。

方才余白芷进浴房的时候,乔骁瞧了一眼室内,这里的偏寝上了门锁,偌大的阁楼只有一方床榻。

他得在这里歇息,她也要在这里睡,自然便是在同一方榻上了。

一想到两人方才的“亲密”,乔骁避如蛇蝎似的往里面缩了,也避免和她产生过多接触,要有一定的距离。

余白芷从浴房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睛虽然闭着,耳朵却竖了起来,听着她轻微的脚步声,判断她去了什么地方。

她拿了巾帕,然后到妆奁台前擦拭头发。

没一会她走过来了,是要上榻了么?

少女的脚步停在床榻边沿,她没有上榻,她似乎蹲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打开了抽屉?

她的动作很是细微,能听得出来当事人动作之间包含了控制,所以才会细微小心,给人谨慎行事的错觉。

然后就没有动静了,她不是在拉抽屉么?她在做什么?

莫不是这床榻有机关术?

思及此,乔骁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想到,匍一睁眼,便对上了半蹲在床榻边沿的人。

她披头散发半蹲在她,洗过的小脸,似乎还抹养肤玉露,在月色的照耀下,散发出光滑,好似雪捏成的小妖,夜半专门趁人熟睡来偷人精魄,吸人阳气的那一种。

措不及防的对视,乔骁有几分尴尬,对方却坦然自若,“是不是吵醒你了?”

他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乔骁嘴角动了动,“...没有。”他本来就没睡。

“唔。”余白芷听他语气很淡,随口应了一句。

她挪开视线也没管乔骁看她的视线,径直从抽屉里面将药酒给拿了出来。

也是这时候乔骁才注意到床榻前面有小屉格子,里面放了药。

余白芷拿到了药酒,返回妆奁台搓她的手腕。

药酒的味道浓郁,盖过了室内的熏香。

等她擦好药酒,灭了烛火上榻,彻底放下幔帐,里面的药味才是真的浓郁。

乔骁不免蹙眉拧鼻,余白芷似乎察觉到了他“嫌弃”的动作,卷着她的被褥,侧身朝外睡了过去。

乔骁,“......”

转念想到她身上的药酒擦在手腕处,害她手腕受伤的人是他。

思及此,心中浮现淡淡的异样。

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跟一个男人同床共枕这件事情,也不曾惧怕她熟睡过后,他对她实施暗杀,不点他的穴位,就这样睡了过去。

真不知道她是仗着武功自信,还是不将他放在眼里,不觉得是个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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