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表哥。瑞王殿下同我有话说,我过会便回来。”她的声音还在颤抖。
她说完,身边的两人也在打量着赵弘。尤其是卫玑,他是头一回见到这个传闻中最受圣眷的瑞王。
赵弘礼貌性的与二人寒暄片刻,便拉着崔雅贞去了附近的一个酒楼。
一进入包厢他神色瞬间变得严肃,瞧见对面女郎不妙的神色,他正色道:“阿贞姐姐,最近不太平,这几日你便不要出府了。”
见他郑重其事,崔雅贞颔首。其实这几日她也隐隐约约感到不对劲,整个京中有种暗流涌动的感觉。
“卫暄的事,你……知晓了吧。”他试探道。
提到卫暄,崔雅贞瞬间又有些喘不上气,只能无力地点点头。
“姐姐不要太伤心,他不会有事的。”
崔雅贞只以为他在劝慰她,又以颔首回应,撇过头去一副不想提及这个人的模样。
接着,赵弘又温声道:“等我们成亲后,我便带你离开京城,京中不能多呆了。”
“谢谢你,九郎。”崔雅贞抛去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由衷地感谢道。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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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军进京的速度远超赵弘等人的预期,而京中得到消息的世家能走的都已经南渡离开了。
午夜,瑞王府。
“赵弘!你要去哪?”李彩厉声问道。
“我要亲自去接阿贞。”
李彩神情陡然变得复杂,拉住他的手臂,卖力地摇了摇他肩膀,含怒道:“赵弘你是真傻假傻啊!现在这种情形你告诉我你要去接你的女人?待我们成事你要什么女人没有!”
赵弘明显一顿,低声道:“她不一样。她是幼年时,唯一帮过我的人,我怎能弃她于不顾!”
“赵弘,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个道理你明白的。坐上那个位置的哪个不是心狠绝情的。如果你不比别人更狠,那个位置凭什么是你的。”
听完李彩所话,赵弘明显愣了一下。
见他似是动摇,李彩连忙乘胜追击,对着他的眼眸,劝道:“你想想为了这一刻,我们废了多少时间,汲汲营营了多久。为了你我的筹谋,我委身于老皇帝,每日活得如履薄冰。不说我,还有你的母家,你的母亲!为了你能登上那个位置,牺牲了多少!你自己呢,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你不想复仇吗?”
李彩的话既像劝告又似蛊惑,她继续道:“赵弘,五王现下即将入宫,你确定要将皇位拱手让人吗?现下你只要带着一只军队进宫,便可以清君侧的名义杀掉他,而你就是名正言顺的新君。”
“你想想若是五王坐上了那个位置,你和你的阿贞会怎么样,他会放过你们吗?莫不成你想与你的阿贞姐姐做一对亡命鸳鸯。”
“想想你要的是什么。”
李彩嗤笑,转而又劝道:“九郎,你相信我。我们派人去接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赵弘袖下的手掌越攥越紧,许久猛然卸了力,沉声道:“听你的。”
一旁的李彩终于松了了口气,命令屋外的侍卫,“还不跟着瑞王殿下去。”
李彩心中暗笑,因为她知晓今日过后,京城就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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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婚期只有一两日了,局势愈发严峻,现下共有三股势力向京中袭来,一支是匪兵,一支是庐陵王所领的叛军,还有一支未知军队。
京城即将面临着一场疾风骤雨,众多世家选择南渡。
崔家当然也选择了南渡,只是崔雅贞不知晓。前几日,父亲与祖母私下寻了她,劝她留在京中,候着瑞王的迎娶。不管如何,不能下了皇家的脸面,日后也好有回旋的机会。
崔雅贞答应了,她也是不得不应。
于是整个崔家,只余她,与院子之中的一些愿意留下的下人。
她也是昨日才知晓,哥哥早已离京,如今也是杳无音信,生死未卜。
卫暄,哥哥。
她的心好似被一坨棉花给塞住,说不出的痛心,想来想去只能赖世事变化太快。
今日成婚,她早早便被叫起梳妆打扮,等着瑞王的迎亲。
她也是第一次画这般浓重的妆容,先是敷了一层厚厚的铅粉,又画上了浓重的远山眉,以胭脂晕开于脸颊,用朱砂点染唇心,最后在额间、鬓边点缀花钿。
妆后,镜中之人好似戴上了一具假面。
她在院中等着,只是从清晨到午后,没有一人来。
“有消息了吗?”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崔雅贞扯了扯嘴角,放下了手中的梳篦。
“女郎,来没有来人。”弥桑此刻心急火燎,蹙着眉担忧地看向崔雅贞。
崔雅贞心中一沉,已经到了这个时刻赵弘还未来。是他出什么事情……亦或是她再次一次被…抛下了。
思及此,她重重地合上了眼眸,头上的发冠很重,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倏然,外院的小丫鬟冲了进来,将一封信送入崔雅贞手中。
她迅速地拆开信件,大致浏览,转头对弥桑说道:“弥桑,你带着院中人先走,莫要带金银之物了,叛军就要来了。”
弥桑却不肯,问道:“女郎,那你呢?”
崔雅贞莞尔,安抚道:“弥桑,瑞王会在城郊别院接应我,人多更会引人注意,我们分头行动。”
弥桑泫然欲泣,又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崔雅贞先一步打断。
她上前一步,握住弥桑的双手,对上其含泪的眼眸,命令道:“弥桑,听话,信我快走。”
说罢,又轻轻推了弥桑一把。
“听话快走。”
方才信里赵弘与她讲了形势的危急,叛军即将入京,叫她一人前去别院,会有人接应她。而叛军若要进京抓人,第一抓得就是像她这般有些身份的人,而下人反而不会看的那样紧。
待院中只剩凋零的枯木,崔雅贞快速地摘下头上的金冠玉钗,来不及换下身上的婚服,就提着衣摆从院后的小门跑出。
京城街上冷寂无声,只有刺骨的寒风,许多屋中早已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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