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和秦北不是寒州官员,闻非更只是一个平头百姓,只能策马跟在朝鲁身后,他们将寒州府以及刺史府的府兵共计百余人一并带上,因为闻非的提醒,部分精锐甚至穿上了重甲,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向霜华之境奔发。

铁骑铿锵踏过,商户行人慌忙躲避,尤其是一些年纪比较大的寒州百姓,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重兵经过,霎时间勾起了他们某些血腥记忆,一些来不及躲避的老人家竟被吓得直接抱头原地蹲下,全身紧缩,瑟瑟发抖。

金乌西沉,原应是霜华之境一夜喧嚣繁闹的开始,可等众人赶到游鱼舫大门,竟发现昔日人声鼎沸的繁华之地,此刻竟大门紧锁,人去楼空。

“怎么回事?!”

朝鲁飞身下马,一脚踹开了游鱼舫的大门,却发现里面不仅空无一人,连那些精美华贵的桌椅和摆设都一并消失,仿佛这家客栈从未存在过。他皱着眉环视一周,冲出门去随手抓了一个路边摆摊的货郎,问道:“游鱼舫里的人都哪去了?”

那货郎看见来人是朝鲁,战战兢兢回道:“小人……小人也不知道啊,昨夜小人路过游鱼舫的时候里面还灯火通明的……哦对了,今晨寅时末客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听到伙计说什么要例行打扫,就把正门关上了。”

王良上前追问道:“关上门之后就再也没打开过?这么大一家店,要搬得这么空,声响总不会小吧,周围的店家全都没听到么?”

货郎道:“小人一直在这旁边摆摊,确实没听见有什么奇怪的响声……”眼看朝鲁脸上的怒气越来越明显,他又赶紧补充道:“就连每天给游鱼舫送货的马车队今天也是正常进去的,小人真的没看到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马车队?”闻非忽的想起苍狼那夜在游鱼舫后院看到的那队运有开山花的车队,随即转向朝鲁问道:“这游鱼舫背靠西山,后院是否有什么通往山上的密道或是山间小路?”

朝鲁虽出身富贵之家,但从小就是个不安分的,漫山遍野撒欢这种事情倒真的没少干。他稍稍回忆了一下,“西山后是一道悬崖,山下是暗河,一般没人会走那侧,与游鱼舫挨着的这一侧倒是有几条猎户常走的山间小道,但是都十分崎岖难行,要运走这么多人和东西不太可能。”

“没有小路,难不成这群人真会遁地飞天不成?”秦北皱眉道。

遁地?朝鲁忽的联想起方才“怀月公主”的传说,猛地说道:“倒是有一条路……其实也不算路,应该是当年修建山上那座陵墓时留下的前场墓道,前些年那场地动将墓穴掩埋了,有些猎户山民将它修整了一下,用作上下山的小路……”

若是旁的山间小路也罢,可要是跟怀月公主的陵墓有关……

闻非迅速打断他,“就是那里,走!”

*

几个身穿白衣,头戴饕餮面具的人在山间步履匆匆,他们身上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袍此时满是污秽,黑一块黄一块,虽被面具遮盖了看不清神色,可与之前在游鱼舫中的神色飞扬绝不是一个状态。

他们前后分散,中间围着数十个男女老少各异的人,若是仔细一看,这些人个个都面如死灰,双眸涣散,除了还在呼吸和行走以外,看上去跟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就仿佛他们刚从什么地方死里逃生出来一般。

那些白衣人中为首的正是朱右,他健步如飞,脖颈上有几道隐隐渗血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伤的,唇角始终含笑,面具之下的眼神却是狠厉无比。

方才在地宫之中,他们原本正如平常一般做着采血试药,可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阵药烟,竟将一群听话的傀儡引得暴动,胡乱撕咬周围的人,当然也包括一旁的白衣人们。偏偏上人不允许他们随意杀害这些药人傀儡,一番折腾下来药人们损耗不说,连他们自己都狼狈不堪。

“五爷不让杀这些人也就罢了,好好的地宫甬道不走,为何非得要我们走地面送他们回去?”走在朱右身侧的一个稍显年轻的白衣人抱怨道。

朱右瞥了他一眼,“五爷做的事情自有他的道理。更何况方才地宫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就是让你走甬道,你真的敢去走?”

那白衣人噎了一下,想起不久前那场“生死搏斗”,不禁噤声低头扯了扯嘴角。

西北的天黑得快,从暮色四合到一片漆黑,不过几息之间,可他们一行人竟完全不受影响,远远望过去就像一群苍白的游魂飞快地穿梭在山林之中。

倏然,一支箭破空而来,朱右忽的心有所感,后退了半步,那箭矢竟贴着他的鞋头深深地嵌入土地。

朱右顺着来箭的方向望过去,朝鲁正在不远处的林木后方,手里拿着一张通体金黄的柘木大弓。

“你们这些游鱼舫的人真是有意思,白日里把东西搬空了,夜里又在这里搬人,还真是忙得不可开交啊。”

朱右并不在意朝鲁言语间的讽刺,却迅速抓到了重点:“耆长的话是何意,什么叫把游鱼舫‘搬空了’?”

朝鲁身后跟着整个寒州府的弟兄,个个手持火把,将半个山头都照得通红,他冷哼一声道:“别装了,虽然小爷我还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悄无声息把东西搬空的,但是只要抓到人,别的都是小事情。来人,架弩!”

寒州城毕竟是边疆重镇,虽无重兵把守,但州府的官差们却都配备了精良的武器,就连只有镇北军才配有的新式弩箭,在这也配了十架。即便真的敌军兵临城下,在援军到达之前,寒州城也有自保之力。

“你说什么?!”朱右听了朝鲁的话,竟露出惊骇之色,他转身望向自己身后这群药人,忽的明白了什么。

他仰天大笑数下,又倏然收声,嗤笑道:“原来如此。耆长和各位官人不是想知道那些失踪者都去哪了么,就在此处,快来带他们走吧!”

话音刚落,朱右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形状鬼魅的青铜响铃,此物一出,旁边的几个白衣人好似霎时间被他控制,齐齐一举手,一阵刺耳的锒铛响彻山头,震得一群衙役头痛欲裂,几个身形不稳的险些从马上摔下来。

“……什么声音,要杀人啊!”

“等会……那是什么……?”

“不对,这些好像全都是曾经到州府报案的失踪者!”

只见阵阵铜铃响声之中,原本安静地跟在白衣人身后的一群药人仿佛如梦初醒,骤然暴躁起来,一个个面容扭曲,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低吼,不等朝鲁等人反应过来,竟齐齐向着他们冲上去,抓住人便撕咬起来。

“我去……!这都是什么人啊!”朝鲁骑着马在最前方,自然首当其冲。一个身形纤瘦的年轻姑娘此时像是被强行注入了数十倍于她自身的力气,扑到朝鲁跟前对着他又拉又打,险些将他生生拽下马。

不止朝鲁,在场的衙役们全都狼狈得紧,眼前这群人看着面目狰狞,实则都是身无半点寸劲的平头百姓,衙役官差们对着游鱼舫的白衣人可以痛下杀手,可这些百姓个个看上去都虚弱至极,个别还受了伤,衣袍血迹斑斑,他们生怕一个失手就给弄死了,只得收着劲、东躲西藏,西山上一时间鸡飞狗跳。

朱右等人见衙役们成功被拖住,冷笑一声,转身便施展轻功要逃。

此时数枚闪着寒光的银针急速袭去,几个白衣人顿感后肩一阵剧痛,竟从半空直直摔了下来。朱右的武功远在几人之上,在银针就要碰到他之前袖袍一挥,竟躲过了袭击,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闻非等人不如朝鲁他们熟悉地形,走得稍微慢一些,没想到刚好赶上挡住了几个白衣人的去路。

“嘶……好像没看到主上啊,秦北你看到了么?”王良出手利落,几招便制服了正要反攻过来的白衣人,他伸长了脖子环视,却始终没看到正在寻找的那个身影。

“一路过来都没看到。”秦北则更为狠厉,直接将抓住的两个白衣人的手臂卸了下来,掐着其中一个的下颚厉声问道:“可有见过一个叫苏辰的高大男子?他身在何处,说!”

“什么……什么苏辰,没见过啊……”

闻非顾不得陪他们“审问”,此时她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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