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淼赶到医院时,袁奶奶已经进了手术室。门口的看护刘姨看到她,连忙站起来。
“袁小姐……”
“怎么样?”袁淼赶得匆忙,呼吸尚未平稳。
“在里面抢救……袁小姐,这事不能怪我!是你奶奶非要出去,说外面下雨了,要给你送伞,我怎么拦都拦不住,转个身的工夫,她就跑出去了,等我追出去时,她已经摔倒了!”
事情经过,在袁淼接到电话时,刘姨已经说过一遍。
袁淼点头:“我知道,谢谢你,刘姨。”
阿尔兹海默症患者的执着,她深有体会。下雨要给她送伞,到点要给她做饭,还以为她在上学,生怕冷了饿了。去年还能劝住,今年就有点难了。除非她现身说法,其他人根本没办法。
刘姨松了一口气。她跟袁家祖孙俩同住一栋楼,接她家看护老人这事,一个月也就挣三千。袁淼上班的时候过来,下班她就可以回家。钱不多,她只当打发时间。谁知道会出这档事?如果叫她赔,那就亏大了。钱没挣到,还得倒出。她家老头子知道了一定会骂死她。
“那行……你来了,我就回去了啊,家里老头子还等着我做饭呢!”
刘姨简直迫不及待。
袁淼并没多说,目送刘姨离开。这时候纠结责任划分并无意义,她和刘姨之间只是口头约定。三千元一个月找一个全天看护不容易,虽然事不多,但时间总归是耗在那儿。有时候遇到加班,或者突然情况,刘姨很好商量。当然,事后她会有补偿。
人情长久,需要彼此体谅。她还希望刘姨以后能继续帮忙。
没坐多久,抢救室的门打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片子出来:“谁是周玉兰的家属?”
“我是!”袁淼连忙应道。
医生看了她一眼:“你是她的……”
“孙女。”
“你父母呢?”
袁淼顿了顿:“不在了。我是她唯一的亲人。”
医生明白了,“是这样的,老人家急性脑出血,出血量较大,颅内压明显升高,现在情况很危险,如果进行手术的话,还在抢救的黄金时间内。不过,患者的年纪较大,既往有阿尔兹海默症,手术是否成功,我们并不能保证,只能说比起不手术,存活的概率要略大些……”
袁淼眼圈一下发热,忍住了没落泪:“手术!医生,我们选择手术!”
医生点头,让袁淼签了字后进去了。
袁淼无力坐下,眼泪落了。她的父母并不是不在了,而是失踪。失踪了八年。这八年来,她与袁奶奶相依为命。
还是学生的时候,偶尔梦回,父母还在身边,笑语嫣然:淼淼,还不起床?要上学。淼淼,今天想吃什么?淼淼,这次考试怎么样?
她的父亲袁博文是初中数学老师,母亲谢云溪是内科医生。八年前,同样是夏天,他们一家三口来到古碑寨旅游,走迷踪阵的时候,她出来了,父母却不见了。
刚开始,她以为他们俩在捉弄自己,喊了几声后,自顾便走了,直到天黑了,也没见人回来,她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那时她还在上高中,惶惶然,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等到第二天才去报警。
所谓的迷踪阵,不过是比人略高些灌木丛,按五行八卦布置。入口就有口诀,照着走,几分钟便能出来。即便是不记得口诀,跳高些,也能看到全貌。
人怎么会在里面失踪呢?
但事情就是发生了,方圆数十里地毯式搜索也没找到人。谁也不知道人去哪儿了?
她几年后才从这件事情里走出来——当然,这是表象。至今,她看到略幽深些的灌木树林,心里都会胆寒。
“周玉兰的家属!”护士从窗口探头喊道。
袁淼连忙收起思绪过去:“我是周玉兰家属!”
护士递过来一张单子:“你们欠费了,赶紧交点钱吧。”
袁淼看了看催款单,上面显示已欠费三千多。
“你好,请问你知道我奶奶这种情况,手术下来,以及后续治疗,大概要花多少钱?”
护士想了想:“十五六万吧。”
袁淼心头一紧:“谢谢!”转身打开自己的手机,wx,zfb,网银,她所有的钱加起来三万出头。
钱远远不够,只能先借了,至少要把这几天应付过去。袁淼拨通了好友沈若君的电话。
听说借钱,沈若君二话没说:“你要多少?”
“二万,有没有?”
沈若君跟她一样,也是进入职场没几年,虽然她家境较好,但是借钱这事不好超过个人范畴。
“有!我马上转给你!”
只一会,袁淼就听到银行卡到账的提示音,她跟沈若君道谢。
沈若君笑着说:“你酸不酸?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个?二万够不够?不够,我找我哥拿点!”
“够!”
挂了电话,袁淼就交了五万元住院费。
袁奶奶的手术很成功了,从手术室推出来后就送进了重症监护病房,里面不需病人家属看护,一切有医生护士。袁淼一大早打车来到了新江市,这里是她的老家,她人生的前十八年都是在这里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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