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与京市初雪一起上热搜的,还有盛合集团被查的消息。

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除了乔家父子之外,涉嫌财务作假的集团高管、收受贿赂的审计事务所,以及众多环节中参与的各色人等均被一锅端。

然而在这个关键时期,乔盛合本人仍在昏迷状态中,很多证据无法直接获得。

无数双眼睛正盯着那间病房,盼他早点醒的,盼他再也不醒的,都在焦急等待着事情转机。

事件传得沸沸扬扬,乔俞诚即将被带走调查,而乔缨作为相关人士,也不可避免地成了话题中心。

在有心之人的引导下,舆论逐渐往她是既得利益者的方向发展,一时间全是谴责的评论,说她沆瀣一气,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粉粉黑黑,几番混战下来,比起时政新闻,更多了一丝八卦的意味。

盛合集团的大楼外,一堆收到消息的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堵在警戒线后,都想第一时间拍到乔俞诚被捕的照片。

正当记者们等得心焦之时,一阵响亮的机车轰鸣声在后方响起,惹得众人纷纷回头。

喧嚣嘈杂中,乔缨取下头盔,长腿一跨,十分嚣张地出现在人群之外。

因为那张脸太有辨识度,有人立即认出来她的身份,震惊道:“我去,乔缨本人来了?”

这人声音极大,此言一出,原先没有看到她的人也忍不住好奇地转过头,发出几声惊叫后便立即将镜头对准了乔缨,自发给乔缨让出来一条路。

人群安静了一瞬后,立即响起无数道窃窃私语的声音。

“这是来卖惨的吧?”

“果然是明星,连这种时候都要来作秀。”

“天呐,我还以为乔缨不知情呢,看样子她是早就知道盛合这些勾当了吧?”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怜了咱们老百姓,被资本家骗走一辈子的积蓄买了烂尾房,吸出来的血全都送给二代们逐梦演艺圈了。”

“她还真是胆子大,也不怕被打啊。”

乔缨听在耳里,脚步不停,走到最前排时才潇洒地转过身,笑容张扬。

“大家早上好啊。”

乔缨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对着其中一个直播镜头朗声道:“我今天来呢,主要目的是要落井下石,其次是要宣布一件大事。”

她清清嗓子,把手中复印出的文件一一分发到众人手中。

“本人乔缨,自从被收养以来,一直受到养母李娆、养父乔盛合以及哥哥乔俞诚的虐待,多次进医院治疗,详情可见附件一的就诊记录。”

众人看向手中的资料。

触目惊心的图片夹杂在长长一串就诊记录里,被鞭子打的,被针扎的,被手掐的,以及长期的精神疾病治疗证明。

“而我至今为止在娱乐圈的大部分收入也被乔家以监护人的名义强行占有,他们还多次哄骗我出资买单以供自己享乐,具体的金额和条目可见附件二。”

众人再低头。

豪车豪宅奢侈品,动产不动产以及投资,现有的出资证明加起来高达几个亿。

“所以我今天既不是来卖惨,也不是来作秀,而是报仇。”

她换上了正经的表情,高声道:“收集这些资料花费了我大量的精力与心血,我会对乔家提起诉讼,解除收养关系,最重要的是,追回财产。”

有人发问:“那你对盛合财务造假一事当真不知情吗?”

乔缨悔恨地握了握拳,神情激动地说:“当然不知情,我要是知道,早就把他俩送进去了!”

这话刚说完,乔俞诚便铐着手铐走了出来,看到乔缨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双目通红地冲了过来。

他不知道乔缨刚刚已经把乔家的底子都抖了个干净,以为乔缨是来求情的,面露侥幸,立即颐气指使起来。

“我就知道你还放不下这个家!快,你是明星,是公众人物,只要你去网上闹一闹,我就不用进监狱了!我们是一家人,乔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必须要帮我!”

乔缨捏着鼻子后退两步,皱着眉满脸不爽地回:“花无百日红,人与畜不同,谁跟你是一家人。”

乔俞诚仍不死心,想一把抓住她的手,目眦欲裂,一会儿暴怒地大叫,一会儿又声泪俱下地哀求,那副同归于尽的表情就像是个真正的疯子。

他吼叫道:“乔缨,你可是姓乔!我要是进去了,你的孩子也考不了公!”

“首先,乔缨的‘乔’是孤儿院院长乔觐女士的‘乔’,和你们乔家没有关系。”

乔缨弯下腰和他对视,握住他的手,露出一个温情脉脉的笑容。

“其次,哥哥你就放心地走吧,我一定会让乔家绝后的!”

“你!”

乔俞诚被架上了警车,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状若癫狂地回头,对着她大喊:“是你!是你干的对不对?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那咋了?”

乔缨微笑着对他比了个中指,“恭喜你滚出我绚烂的人生。”

被剧情控制也没关系,在偶尔清醒的日子,她一直在找出路。

你们困不死我的。

警笛声渐远,记者要赶着回去写新闻,人群散去,乔缨抱着头盔走去了对面的咖啡店。

她敲敲裴砚知面前的桌子,豪不客气地坐在他面前,挑眉道:“这么巧,您老人家亲自来喝咖啡啊。”

裴砚知放下手中的杂志,第一次怀疑乔缨在自己身上装了追踪器。

他眼里闪着困惑,无意识摩挲指节,饶有兴趣地问:“你是怎么发现的?我以为我做得很隐蔽。”

“因为我喜欢你呗,行了吗?满意了吗?”

乔缨捧着菜单,头也不抬地答,叫来服务生点了两杯咖啡。

敷衍的直球让裴砚知短暂沉默了两秒。

客观来讲,乔缨真是一个性格很恶劣的人,满嘴跑火车,不走心的话张口就来,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等你误会了惊喜地看向她的眼睛时,却只能看到一片冷淡又明晃晃的嘲笑。

很缺德,但胜在脸实在太好看,所以缺德的样子反而别有一番风味。

徐言洲说他是被pua了,但裴砚知对此保持异议。

“你的车修好了,维修场打不通你的电话,让我告诉你一声。”

他抬眼向窗外看了一眼,转移话题道:“你很喜欢机车吗?看起来好像有很多辆。”

“你不是知道我微博小号嘛,昨天还跟着照片找了过来,我的三辆机车都发过图片啊。”

乔缨一手托着下巴,好整以暇观察着裴砚知的表情,慢悠悠地喝了口咖啡。

可裴砚知的反应却让她很失望,脸上丝毫没有被戳破的慌张,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乔缨撇嘴,忍不住用手戳戳他的脸颊,不满地说:“你怎么跟个人机一样,好像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你惊讶。”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窗外有狗仔吗?”

裴砚知指了指不远处探头探脑的人影,然后淡然地回答了她的问题:“被你拉黑时我还是挺惊讶的,所以乔老师能给个理由吗?”

这事儿过不去了是吧?

从昨天一直说到今天,好像她是什么辜负真心的渣女一样。

乔缨一边搅动着咖啡,一边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语气沧桑:“你不懂,有些人血里有风,注定是要漂泊的。”

裴砚知叹口气:“知道了,漂泊姐。”

乔缨眯着眼,带着神秘的微笑,继续装逼:“我知道我很迷人,但你别和我靠太近,这是为了你好。”

裴砚知语气不变,眼里噙着促狭的笑:“知道了,中二病。”

天空又开始下雪,店里环境静谧,玻璃窗逐渐蒙上一层雾气。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窗外的落雪。

气氛正好,乔缨忽然转过头,特别正经地问了一句:“对了裴总,你说我们是朋友对吧?”

裴砚知仍在欣赏着雪景,毫无防备地点头回答:“嗯,有什么问题吗?”

“你的那杯175。”

乔缨把账单推到他面前,假装惊讶地捂着嘴,笑容灿烂:“哇塞,刚好和我的身高一样诶!”

-

“这次的事,我也爱莫能助啊。”

沈万钧坐在黄花梨交椅上,敲敲拐杖,嘴角挂着虚伪的笑。

他如今已年逾八十,眼下挂着又肿又厚的眼袋,堆积的脂肪像沙皮狗一样,一层一层缠在脖子上,过早亏空的身体显出浓厚的疲态。

脸上注射的肉毒让他整个人显得僵硬又怪异,眼尾炸开的皱纹沟壑被绷紧的皮肤拉直,整个人像是一只画上了五官的气球。

明明是真人,却显出一种强烈的恐怖谷效应。

只有那双眼睛,闪着万年如一日的精光,气质阴沉而威严,看一眼就叫人战战兢兢。

坐在下座的孟琴暗自攥了攥拳,向前伸直了脖子,急切道:“可是老爷子,财务报告作假的事明明您也……”

沈万钧身旁老管家冷笑着打断:“少夫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所有的文件上,可都只有三少爷的签名。”

他神情倨傲,虽然只是个佣人,但他一向看不惯孟琴,眼里盛满厌恶和嘲笑。

沈老爷子一共有三个孩子,大儿子沈书齐,二儿子沈远辉,以及沈颐的父亲———小儿子沈弘宇。

其中,要数小儿子沈弘宇最没出息,能力极差,风流花心,处处留情,一门心思全在声色犬马上,不学无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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