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微醺
许应又又愣住了。
这人刚才说什么?
他是1?
他顶着那么一张男狐狸精脸……除了身材悍利一些,哪里像1?
许应想,“疯狂恋人”是不是有點过于疯狂了,还是说当律师的说话都这么一针见血?
总不至于是他昨晚的酒劲儿还没过去,所以听觉出了问题。
他抬眼看着傅朝年,试图确认,“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是1,你没听错,许老师。”傅朝年脸上的笑意始终没有减淡,转身替他拉开椅子,“请坐。”
两个大男人就这么在情侣餐厅面对面站着确实有点显眼,已经有不少人好奇地向他们这边张望过来了。
“谢谢。”许应坐了下来,他恢复了平时淡然的状态,甚至眼底多了探究,“傅律师以前和别人见面,都是这么自我介绍的吗?”
“我平时和委托人见面一般先介绍自己的名字,和咨询费。”傅朝年在对面落座,弯着眼睛看许应,很愉悦的样子。
“我不是说工作——”许应忽然闭上了嘴。
他不想将‘相亲’两个字说得太明面,也不相信傅朝年身为律师会不明白他那句问话的含义,他意识到对方八成是故意在逗自己。
“是说像我们之间的这种见面吗?”傅朝年察觉到了许应的微表情,轻咳一声,摇头道:“之前没有过。”
顿了顿,又认真地补充了句:“第一次。”
是第一次相亲。
许应淡淡点头,抿着的唇角放松了点。
傅律师继续解释:“我那样说,是因为觉得你很在意这个问题。”
这点倒是真的,属性问题许应确实在意。
尤其是在徐宁把傅朝年夸得天花乱坠并且他在今日亲自见到傅朝年本人的样子之后,这份在意就变得更重了,归根究底是因为不想期待落空。
对许应而言,傅朝年的属性决定了他们以后有没有继续发展的必要。
如果许应自己问这个问题,也许还要在之后的聊天过程中找一个合适的切入点,麻烦又弯弯绕绕,但傅朝年见面的一句话就先解决了这个问题——许应忽然发现,这位美人律师好像很会抓重点。
许应对此有点意外之喜,他喜欢和聪明人相处。
何况傅律师又那么貌美。
只是他有一点不明白,“你怎么知道我在意这个?”
“徐老板昨天问过我几次。”
许应单手撑着下巴看过去,这个姿势代表他此时此刻相对放松,“但是你没告诉他。”
“针对重要的问题我喜欢面对面说。”傅朝年笑道:“而且我觉得这样会让许老师对我的印象更深刻。”
他似乎毫不介意将自己的小心机暴露出来。
许应挑了下眉,没反驳。
印象确实深刻,甚至有点狂野。
“你不告诉徐宁,没想过万一我拒绝见面呢?”许应又问。
“想过,但徐老板说你是颜控。”傅朝年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觉得我长得很好。”
这是事实,许应无话可说了。
“对了。”他换了话题,双手将巧克力递过去,“今天抱歉让你久等了,这个送给你。”
“嗯?”傅朝年的脸上有些意外,但还是接过巧克力放到自己这边,同时唇边的弧度也更大了,“谢谢,不过我没有等多久,许老师不用觉得抱歉。”
他问:“我们先点餐?”
一般伴随着这句话,就是正式进入“相亲”流程了。
许应点点头,配合傅朝年一起点餐,傅律师问他有没有忌口,许应摇头。于是傅朝年就点了两份招牌套餐。
等服务员离开,许应才有时间仔细观察这位美人律师——开始他只顾着看脸了。
傅律师身上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没系领带,也可能是提前摘掉了,里面的白色衬衫松散地解了两颗扣子,半截锁骨若隐若现的,却没有那种轻佻的放荡感,而是让人很放松,没什么拘束感,起码许应觉得很自在。
他们起码有两分钟的时间没有交流,气氛却并不尴尬。
许应心里清楚,自己这么光明正大地盯着傅朝年看,傅朝年但凡不是个傻子都能注意到。
但对方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给他看,最后还适时地问一句,“许老师对我的印象还好吗?”
许应闻言抬头,目光在傅律师那双饱含笑意的眼睛上停滞了下,也跟着笑了,坦诚道:“还不错。”
傅朝年没说话,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个很精巧的黑色礼盒递给许应,单从外包装看就不一般。
许应:“这是?”
“给许老师的见面礼。”
许应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淡了,他拒绝,“我不能收。”
不是没有人第一次见面就送十分贵重的礼物给他,拿钱砸人的更多,戒指项链车钥匙房子钥匙许应都拒绝过。
这样的人目的不纯,许应不喜欢。
“为什么?”傅朝年疑惑,将手放在那盒巧克力上,“我已经收了你的礼物。”
许应说不一样,那是作为迟到的赔礼。
况且他买的时候也没有用心,只是为了在礼节上过得去而已,他并没有准备真正意义上的见面礼。
“但我确实收到了。”傅朝年用指尖敲了敲巧克力的外包装,“而且我偏爱甜食,这个礼物我很喜欢,希望许老师也能收下我的礼物。”
意思就是不管他怎么想,这盒巧克力在傅朝年那里都成了相亲的见面礼。
许应:“……”
他居然在这时候清晰地在傅朝年身上感受到了一点“1” 的特质,那是一种温和的强势。
“你可以打开看看,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见面礼而已。”
傅律师说话的时候身体稍稍前倾,表情也很真挚,尤其是眼神……许应对上他那双好似能蛊惑人心的眼睛,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再拒绝下去的理由,“好吧,谢谢。”
这是一枚欧式中古胸针,造型是金属飞鸟的缠绕设计,上面有宝石点缀,精致得像一件艺术品。
许应不懂这方面,但他分辨得出好坏。
“怎么样,还喜欢吗?”傅律师轻轻歪了下头。
许应合上盖子,“很好看,但似乎太贵重了。”
相比之下,他那盒巧克力简直像哄小孩的。
许应清楚地知道他和傅朝年之间还没到那种可以让他毫无负担地收对方贵重礼物的程度。
见许应又有拒绝的意思,傅朝年立刻解释说:“没有多贵重,一个很普通的胸针而已。”
许应摸了摸胸针表面,感受到它的质感,很难不保持怀疑。
“真的。”傅律师面不改色,轻叹道:“说实话,我不知道第一次见面该送什么礼物好,我没经验。徐老板和我说了一点你的情况,我知道如果送项链戒指领带之类的就越界了,送花的话,我们在情侣餐厅,又担心你不自在……”
“这个胸针是我能想到的比较合适的选择了,希望许老师不要嫌弃。”
傅朝年将一长串心路历程说下来,语气诚恳,甚至还透露出一种似有若无的委屈和无奈。
许应听完沉默下来,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脑子出了问题。
他觉得如果自己再磨磨蹭蹭地不收下,就是辜负傅律师的一番心意。
于是许应收下了。
出乎意料,他竟然没觉得有负担感,甚至还因为傅朝年的表情变愉悦而感到了放松——可见美人对一个颜控的杀伤力有多大。
许应扣了下指节,“那这顿饭我请。”
“好。”傅朝年从容点头,再度笑起来,还问了句,“那许老师要喝酒吗?”
“可以喝一点。”许应虽然酒量一般,但其实他还蛮喜欢喝酒的,心情很好或者心情很差的时候都会一个人小酌。
而且他和傅朝年之间,喝点酒也会聊得更自然。
傅朝年就加了瓶酒,醒酒的时候,他开玩笑地说:“让许老师破费了。”
许应笑了笑,起码目前为止,他们这顿饭进行得很愉快。
他们聊了很多,许应是个更习惯倾听的人,所以是傅律师说的更多。
他们没有刻意地介绍彼此的情况、家庭背景之类的,但许应还是从傅朝年那里了解了大概。
傅朝年家里四口人,傅岁岁在音乐学院读大二,父亲退休前在法院就职,母亲退休前在国企,二老因为想追求高质量晚年,所以平时不太过问傅朝年兄妹二人的生活,但也都知道傅朝年喜欢同性,态度没有反对也没有支持。
毫无疑问,傅朝年无论是个人条件还是家庭条件都相当优越,应该是很抢手的类型。
如果是徐宁在,一定会说傅朝年单身到现在有问题,但许应想到自己如今也已经31岁了,又觉得正常。
既然是相亲,许应觉得自己也不能一点不说,他问:“徐宁昨晚都和你聊了我什么?”
“很少。”傅朝年笑了下,“他基本都在问我。”
许应顿了顿,“那让我想想。”
“不急,你可以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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