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暄面上闪过一丝悲戚,“我听到了他们是如何争夺我哥的抚养权,又是如何想抛弃我的。”

“所以说当小孩子真是不好啊!什么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想起过去,一股难言的无力感在李浪帆心里翻腾不已。

她暗道:“真希望早点大学毕业!以后自己上班挣钱,不用住在谁家里,也不用再看谁脸色。”

王暄语气怅然:“当时我觉得人活着真是没什么意思,哭着要跑出去,但是被保姆拦住了。”

他看起来像是被雨淋湿的大狗狗。

“我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饭也不吃,一直抱着小可哭,它都快被我烦死了,刚开始还不断舔我,后来就干脆装睡,晃都晃不醒。”他回忆起去世的狗狗,眼中露出怀念。

“等到第二天考试,我干脆在卷子上胡画了一通,一道题也没写。当时觉得真是畅快,充满了报复的快意。后来又觉得很幼稚。我哪怕什么学都考不上,他们应该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吧?”

李浪帆心下恻然,“小孩子没办法发泄不满,只能拿自己的身体和考试来撒气。”

“那天,我在放学时偷偷混进人群,上了严晏家的车。后来觉得不保险,我俩天天厮混在一起,如果找不到我,家里人肯定会先想到去问他。然后我又跑到另一个同学家,当时她妈妈要带她出国定居,我一门心思也想跟着去。”

“你当时就有护照了?”某人的关注点立刻跑偏。

他点点头,“对,之前出国游学时办的。”

“我们果然不像一个世界的人。”李浪帆惊叹不已,同一年的她,还在为生存苦苦挣扎。

“以后会是的。”王暄面带微笑,意有所指。

“当时我还计划的特别清楚,都得带什么东西,还要把我的狗也带走,只想再也不要见到他们这种家长了……但是谁敢把别人家小孩带走呢?”

李浪帆想起原书女主的设定,和王暄青梅竹马,小学毕业后赴美定居,很好,这下倒是对上了。

“女同学?”

王暄他有点惊诧于她的第六感,也不敢问“你是不是吃醋了?”这种话,他要是这么说,李浪帆肯定骂他有病,说他是自恋狂。

只得小心翼翼解释道:“是,不过我们现在没有联系了。”

李浪帆心想:“知道,宴会之后你们才能重逢呢!然后旧情复燃!”

“哦,继续讲。”

王暄哪知道她想的什么,接着说下去:“她妈妈给我们家打了电话,我奶来接我,就这样被领回去了。”

“都这样了,你爸妈也不来接你啊?”她有些心疼,暗叹果然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是呀……小学毕业典礼那天,我上台表演节目,唱了首歌。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一部家庭伦理剧的片尾曲。”

王暄失神地望着连绵的群山,陷入回忆之中。

“我把歌词改动了一点,我记得是:‘美丽的山河省呀,留不住我的妈妈。中州这么大,没有我的家。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

想到这里,他轻笑一声,“就这还是临表演前突然换的,不然学校怎么可能让我在那种场合唱这样的歌。严晏的妈妈是制片人,当时就在台下,她推荐我暑假去演一部警匪剧里的问题儿童。我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受害者吗?”她好奇地问。

“不是,是犯罪的青少年,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去演。”

他这番话实在是出乎意料,李浪帆莫名其妙地觉得很好笑。

“后来我被判给了我爸,然后被奶奶带大,我爷平常在家也不怎么管事儿。”

说到这里,他露出狡黠的神情,“初一那年母亲节,我把毕业典礼的录像发给了我妈。父亲节,我又把那首歌发给我爸。”

这下李浪帆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倒是一视同仁。”

停在枯树上的一群乌鸦被笑声惊扰,扑棱棱地飞向远处的天空。

被压弯的树枝立时挺直,枝头积雪纷纷扬扬洒落满地。

“当时我唱‘爸爸呀妈妈呀,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再后来,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

两人步履不停,一路风景却不曾变换。

举目望去,树挨着树,山连着山。

“大概第一个孩子对父母的意义完全不同。就像我以前玩网页游戏,在里面养过四只宠物,虽然四只都充值过,但是更偏爱第一只。地图上闲逛也总是带着它,完成拉姆游戏和活动时,几乎也只带它去。剩下的喂着嫌麻烦,经常送去上课或者送宠物店。”

他长舒一口气,带着一丝释然,“连一模一样的只是数据产生的拉姆,都会不自觉在心中分出三六九等,更何况是人呢?随着年龄变大,我才意识到他们这么多年差别对待的原因。心中的怨怼早已经消散,只是再也不会抱有任何期待了。”

山间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清冷和孤独,四下一片寂静,唯有积雪在脚下发出轻微声响。

可能是冬日的寒意太过刺骨,李浪帆感觉喉咙像被冻住,已然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她也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只是本能地想安慰他。

她犹豫着,试探着,拉住了王暄的指尖。

然后她的手就被紧紧握住,再也没有松开。

两人下山后专门绕到了镇上的派出所。

警察告诉李浪帆,“那边镇上派出所的同事去走访调查了,确实有徐兵这个人,但是他两年前就死了。”

李浪帆有一瞬间的茫然,总觉得这样一个人,死的也太轻易了些。

民警接着补充信息,“他老婆叫崔红,是个聋哑人,村里都叫她哑巴红。”

王暄下意识不想再让她听到更多残忍的真相。

但同时,他内心深处却也有些庆幸,好在李浪帆没有被遗传,不然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人要如何承受这么多磨难。

“问了几个邻居,说她十八年前生了个闺女,那孩子养了没几个月就再也没见过,听徐兵说是送给了亲戚。”民警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李浪帆心中冷笑,“亲戚?金钱上的亲戚吧?”

“两年后,崔红又生了个小子,叫徐成龙。”

“呦,要么说人家望子成龙呢?”她忍不住讥讽道。

“崔红十年前就死了,这孩子也是亲戚帮忙带大的。徐兵经常酗酒,以前喝完酒打老婆,后来喝完酒打孩子。”民警说到这里,十分气愤。

王暄心下暗骂:“畜生!死这么早算是便宜他了。”

“徐成龙又总偷家里钱逃学去上网,有一回徐兵把他从网吧抓回来,又要下狠手打他。结果反被推倒,头撞到桌子角上,当晚人就没了。”

“很好,不惜卖女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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