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少的事,法庭已经做出判决,当庭释放就是无罪,法官都说无罪,外面的人再泼脏水,就是诽谤,所以——”

“所以要把全港市民告上法庭吗?!”

会议室,火药味渐起。

一位爷叔打断另一个,直接开火。

“这不是法庭,没人跟你讲事实摆证据,现在最重要,是民众觉得你有罪没罪!”

“我们打开门做生意,最看重口碑,佑少在别的事上任性就算了,这种败坏公司形象的事,已经不是他的个人问题了。”

有人附和,连连点头。

“今天公司口碑败坏,明天股价马上下跌,佑少干的,是破坏了大家的利益的事!”

“对,靳生,咱们是上市公司,不是你们靳氏王朝,你作为CEO要对大家负责的。”

利剑一指,这才是今日决战。

棠妹儿自觉闭嘴,她是小角色,这里没有她插嘴的地方,但不代表她没有想法。

坏事都是靳佑之干的,却要别人替他挡猪血、背黑锅,他自己呢,这个时候不知道又抱着哪个女人逍遥快活。

她替自己委屈,也替靳斯年委屈。

从她进来,老爷子就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就连坐在他身边的靳斯年,也出奇的沉默。

爷叔们还在议论,一言我一语,随时吵翻天。

棠妹儿心内忽地一动,“其实,挽回口碑……也不是没有办法。”

此话一出,目光犹如开刃,齐刷刷扎在她身上。

棠妹儿,房间里唯一站着的人,面对满屋子的财阀权贵,需要十分努力,才让自己在充满压迫的目光中站稳。

靳老爷子沉着脸,“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Mia,靳老我叫Mia。”

自报家门这一刻,棠妹儿内心微微怯弱,以至于,她不由自主地看了靳斯年一眼。

这是她第一使用这个名字,还是当着靳斯年的面。

似某种无声的臣服。

只是,当她发现靳斯年也在看着她时,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漠,令人莫名羞耻。

靳老爷子思考片刻,“Mia,你说说你的办法。”

棠妹儿快速扫过靳斯年,镇定开口。

“我提议给佑少请一位心理医生,二十四小时陪同,然后,对外宣称佑少因为李敏琪之死深感内疚,所以罹患了严重的精神疾病。”

众人一惊:“精神疾病?!”

“对,精神疾病。”

“我们对外讲,李敏琪是佑少的女朋友。女友意外离世,佑少十分痛苦,整夜被精神折磨,佑少已经到了要看医生的地步……”

“这样一番操作下来,佑少从被告,变为受害者,一来可以博取公众同情、为公司挽回口碑,二来,也可以利用心理医生,约束佑少放纵的行为。”

话音轻轻落地,棠妹儿有些紧张。

几位爷叔们,相互交流,隐隐切切的声音,像冰川下的暗流,让人看不清形势。

靳老爷子也不调停,他起身踱步到窗边,背着手的身影,让人看不懂。

棠妹儿不确定自己的私心,是不是被靳宗建发现了,她再次扭头去看靳斯年。

靳斯年态度更疏离,置身事外般的冷静,是一种习惯俯视众生的姿态,他抬眸看了一眼棠妹儿。

“Mia,你的提议,我们需要再讨论一下,你先出去。”

……

整整一个下午,棠妹儿如坐针毡,不知道会议最后讨论出什么结果,晚上八点,办公室人已走光。

棠妹儿对着电脑一动不动,好似入定,直到许冠华路过。

“怎么还没下班?”

棠妹儿回神,下意识看了眼会议室方向,“我怕靳老和靳生找我。”

“要不要这么老实!老板们早都散会了,人家坐专梯走的,难怪你不知道。”许冠华笑了一声,勾着西服外套扬长而去。

棠妹儿收拾东西,下楼取车。

从公司到家楼下,差不多二十分钟路程。换下来的衣物放在后座,飘来阵阵血腥味,早已臭不可闻。

穷过的人,总有节俭过度的毛病,棠妹儿以为那些衣服洗洗还能穿,可现在看来,简直痴心妄想。

棠妹儿扭身解掉安全带,正准备下车去扔垃圾,刚推开门,忽然一辆跑车叫嚣着,发出一阵刺耳尖啸声,急停在她车旁。

车与车的距离极近,最多半米,棠妹儿循声去看,只见靳佑之从驾驶室走下来,一脸杀气。

“你给我下来!”

在靳佑之上手之前,棠妹儿迅速合上车门、落锁。

靳佑之拉了两下车门,没有拉开,便笑了一声,隔着玻璃指她,“不下来是吧!”

大少爷手一挥,三个壮汉不知从哪冒出来,人手一只棒球棍,把棠妹儿的车一下围住。

棠妹儿瞬间紧绷:“靳佑之你要干什么?!”

“你不如先问问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靳佑之点了一支烟,走到自己车头坐了下来,“把人给我拖出来。”

轻飘飘一句指令,便是暴风席卷。

白色宾士车像怒海小舟,猛烈一阵,三面车窗应声炸裂,玻璃碎片四散,像喷溅的刀刃,洒落车内。

棠妹儿抬手,死命护住头脸。

这里是红灯区的后巷,除了醉汉就是瘾君子,健全人谁会来,要不是看在这里停车便宜,棠妹儿绝不会踏足此地。

所以说,便宜有便宜的代价。

三秒钟,毙命玻璃,一秒钟,伸手解锁,再用五秒,棠妹儿摔在靳佑之脚边。

温热的发动机,刺眼的氙气灯,混合跑车气管里尘埃的味道,是靳佑之给她的前菜。

她艰难地吞了一口空气,手掌刚要撑起身体,转瞬就被一双大手拎了起来。

巨大的黑色身影笼罩下来,靳佑之嘴里叼着烟,一把掐住棠妹儿脖颈。

“真是我哥的一条好狗,嗯?”

“Mia,”靳佑之仿佛在欣赏一只小宠物,“我叫你,你怎么不摇尾巴?”

“靳佑之,你才是狗,还是一只恶狗。”

“才不是,我是神经病。”

靳佑之哈哈一笑,忽然面目狰狞,“要不是我病入膏肓,棠大状怎会给我贴心安排心理医生?”

“很快,整个红港都会知道我是神经病,你高兴么,棠大状?”

“高兴,当然高兴,恶狗就要被人拴起来,看来我的建议被董事们采纳了。”

棠妹儿眼神无惧,甚至因为嘴角天生微勾,让她看起来充满挑衅。

靳佑之转脸又笑了,“你还真是又美又会惹我。”

男人眼神向下,最后定格在女人一双24寸索腿上。

棠妹儿终于知道害怕:“靳佑之,你敢动我,我还能把你送回牢里去!”

“好啊,那就再打一场官司,看看这次我犯的是哪条罪!”

撕拉一声。

棠妹儿的西服裙应声而裂,周围还有靳佑之的保镖在,棠妹儿下意识去遮腿,可靳佑之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脖子,正在慢慢收紧。

棠妹儿双手去掰,可男女力量悬殊,她刚一用力,就被靳佑之另一只手钳住反背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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