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子上的这段日子,恍若一潭死水。
自滑胎以来,气血两亏,云梨身子太虚,又加上天气转凉,庄子上只会比城内更冷,云梨连屋子也甚少出。
不过应当是得了陆怀砚的吩咐,每隔几日陆府便会送来一堆补品,有补身子的药、也有补身子的食材,还有一些取暖用具。
来给云梨送东西的那些丫鬟小厮,看见一副云梨清瘦病弱模样,亦或者是觉得云梨和陆怀砚已经和离,如今与她们这些下人也没什么两样,反倒对云梨起了一丝怜悯之心,不再是趾高气扬的样子。
只是下人如何看她,云梨已经不在意了,她呆坐在窗边,兀自出神,常常一坐便是整日。
凝霜得到陆怀砚的恩准后,这段日子都是凝霜在照顾云梨。
明明正值最好的年华,可云梨周身都笼罩着一团沉重的死气。
她再也不会像往日那般露出温婉柔和的笑。
凝霜心里愧疚难安,给云梨披上披风后,在她耳畔轻声问,“要出去走走吗?今日天气好,出去晒晒太阳,身子才能好的快些。”
云梨僵硬地摇摇头,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迟缓无比,“不用,我不想出去。”
凝霜看了看她的脸色,想着云梨最在意陆怀砚,试探性一问,“三公子生辰快来了,你若准备了生辰礼,我可以帮你转送给三公子。”
说完凝霜又问她,“你与三公子真的再无可能了吗?”
云梨偏头浅浅看了凝霜一眼,这一眼让凝霜心虚地低下头。
“不用麻烦,已经和离了,就没必要再送什么生辰礼了,你也不必探我的口风,我做不好陆府的三少夫人,相信日后会有人做得比我好。”
“我会远离上京,离陆府远远的……”
*
陆怀砚生辰这晚,阖府上下灯光璀璨、亮如白昼。
松雪斋,言聪正在登记今日宴上所得的生辰礼。
在打开秦若音所送锦盒后,言聪惊呼一声,“这砚台可真独特,得花不少银子、费不少心思吧,也不知若音姑娘在何处寻得这砚台。”
陆怀砚不感兴趣,依旧面无表情地写着字。
言聪瞥不陆怀砚一眼,故意嘟囔道,“要是少夫人在的话,也不知少夫人会给公子送什么样的生辰礼,公子,你还记得去岁生辰时少夫人送的是什么吗?”
闻言,陆怀砚笔尖悬滞住,“你话有些多了,让你查的事查的如何?她喝的安胎药可有问题?”
言聪这才正色道,“并没有查出什么异样,但属下又问过一遍府医,府医说少夫人身子从小亏虚,能怀上孩子已为不易,滑胎的可能性很大。”
陆怀砚想起云梨离府前对他说的话,“不管你信不信,我不相信滑胎一事是意外,你若得闲,还望你帮忙查查清楚,我怎样无所谓,但孩子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没了。”
与云梨在晚翠院同床共枕的那几晚,他曾不经意间碰过她的小腹,微隆的小腹让他感觉颇为神奇,那么纤细的腰身,孕育着一个他的孩子。
那不仅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骨肉。
陆怀砚黑眸沉了沉,“煎药的丫鬟和送药的丫鬟再查查。”
言聪道,“煎药的丫鬟我派人询问过,没什么异样,送药的丫鬟一直是凝霜在送药给少夫人喝,可她不是主动请缨去庄子上照顾三少夫人吗,她对少夫人如此忠心,应当不会害少夫人吧。”
陆怀砚搁下笔,“明日派人让她回趟府,我亲自审问。”
有飞蛾围着烛火扑扑闪闪,陆怀砚下意识开口,“去松雪斋看看还有没有可用的灯草。”
那灯草平日都是云梨在收放,言聪也不知道放在何处。
言聪还没说话,陆怀砚又道,“罢了,还是我去取,你将这些生辰礼登记入库。”
言聪掂掂那玛瑙一般的砚台,“公子,这砚台不留着用吗?”
陆怀砚看了一眼,“过于花哨贵重了些,还是收起来。”
*
陆怀砚来到晚翠院,晚翠院没了女主子后,这段日子一到晚上也没人来点灯,黑灯瞎火的。
陆怀砚随口唤来路过的小厮,让其将屋内屋外的灯点亮。
灯一点着,视野明朗起来,不过十数日罢了,院子里已生了些杂草。
来到屋门口时,陆怀砚抬眸望向一旁的轩窗,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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