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萧昭睫羽轻颤,握着茶杯的手更紧,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是吗?此话怎讲?”
刘承胥亦为自己斟了杯茶,凤眼渐冷,连带眼下泪痣也凝成冰,他虽然面上仍挂着笑,但开口已是如冬月霜雪,不再和煦,“孤以为,三公主是聪明人。”
萧昭亦是抬眼,觉察到刘承胥情绪的转变,她方才莞尔,答非所问道:“殿下既然想娶萧旭,那就应该已经了解到了,早几个月前,陛下就已为永安公主安排了亲事。”
她故作怅然道:“真是可惜,殿下晚来了一步。”
刘承胥将斟好的茶置于鼻边,松下清泉之气袭来,他满意地抿了一口,方才道:“所以孤也请了鹤卿来,知孤者,鹤卿也。”
萧钰常年出使北汉,与刘承胥有往来也不奇怪。萧昭心底却十分笃定,刘承胥一定不是萧钰拒婚的原因。眼下萧钰尚未来,萧昭也只有继续与他周旋,“既然如此,那就只好祝殿下心想事成了。”
刘承胥面上仍含笑,眼底结的霜瞬间又化为春水,“要想事成,还需三公主相助。”
萧昭不解。
刘承胥自怀中掏出一方素锦,素锦展开,是一只羊脂白玉做的镯子,通身透亮,在烛火之下,盈出熠熠彩光。
萧昭偏了偏脑袋,打量着这只看似普通实则玉质价值连城的镯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总不能是收买她吧,萧昭如是想着,却已经在心底盘算这只镯子的价位。
“请公主将这只镯子转交给萧旭,她会明白的。”
萧昭收回打量着镯子的眼睛,眼珠子转了半圈,又绕回来,叹息道:“殿下不知道我的处境,说是公主,实际上,想进宫一趟都难,更别提,见萧旭了。”
“实不相瞒,我与萧旭甚至只有过几面之缘。”
这句话是真的,萧昭思踌着,如何能让眼前这个深藏不露的太子相信她的惋惜,念此,她垂下头,声音也逐渐低了下来。
“所以嘛……”刘承胥将手放在桌案上,慢条斯理地敲打着,像是算准了时辰,“孤请了鹤卿来,助公主成事。”
话音将落,雅阁门被人推开,萧钰一袭白衣胜雪,溯落于世,与这周遭的热闹并不相融,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白玉手镯上,只听他淡淡开口道:“阿昭,马车上备有吃食,你先出去,在车上等我。”
萧昭应声抬眼,只是萧钰一眼也没有看她,目光深深,停留在了桌上的玉镯之上。
萧昭只好应声告退,只是她出门辗转,进到了隔壁尚未点灯的雅阁中。倘若她没有记错,此处鲜有人来,也只有像萧钰这样的王公贵族,才有资格上来。
门并没有落锁。
推门进去时,屋内漆黑一片,借着窗外夜色,萧昭轻声走到墙边,俯身贴耳于墙边……
只是尚未听见隔壁的对话,身后便传来一句男声,“姑娘?”
萧昭紧忙转身,差点与身后男子撞了个满怀,她也顾不得身份体面,提起裙子就要跑。男子却轻轻将手一勾,拉拽住萧昭的宫绦。萧昭原地转了个圈,步履不稳,就要绊倒,那人伸手,将萧昭揽了过来,萧昭一把栽在了来人怀里。
被陌生人触碰到腰枝,萧昭本能要喊,但却顾及到隔壁房间里的人,她压低声音斥道:“放肆!”
男子倾身萧昭耳边,亦是沉声道:“姑娘放心,在下也是来偷听的。方才冒犯,实属无奈之举。现在,我们互不干扰。”
说完,男子自怀中掏出一个玉珏,生硬地掰开萧昭的手心,放在萧昭怀里,“这是赔罪。”
黑暗里,萧昭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只知道来人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手上力道很大,单凭她自己,根本挣脱不开。她不愿劳力,多做纠缠,只好将玉珏收下。
尚不及她妥协,男子另一只手拿出一个火折子打燃,点点星火在两人之间萦绕开来。
借着火光,萧昭终于看清楚来人。
眼底是墨染的一片黑,冷寂沉着,让人看不真切。他的脸色淡然,处变不惊,仿佛怀里揣着的不是个美娇娘,而是个毫不相干的物件。
“你怎么在这里?”萧昭讶然,眼前人,分明是那日在农家小院遇到的,和陆离长得一模一样的,被她误当成了刘承胥的,谁?
那人见萧昭终于不再挣扎,便松开了手。他的面色依旧平和,不见丝毫波澜,甚至对与萧昭的萍水相逢都已经忘记,听见萧昭的话,他先是疑惑,而后整了整自己的衣装,理所当然道:“方才不是说了,跟你一样,来偷听的。”
萧昭哑然,分明是个矜贵无双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竟没有一点违和。仿佛能被他偷听,是被偷听者的荣幸。萧昭本欲再作争辩,但终于,听到隔壁雅阁有了动静。
屋内,刘承胥为萧钰斟了盏茶,示意道:“父皇钦赐的云雾白茶,孤想,只有鹤卿才最适配,是而孤特意从北汉带过来给你尝尝。”
萧钰接过,茶香溢出,是雨后清泉之下的松木香气,沁着甜味,入口时,清雅中又带着丝甘苦,如身临雨后云雾缭绕的林中,孤觉清冷。萧钰颔首,将茶盏置于一侧,眼神亦如茶水般清冽,“殿下为何要找三公主?我既应了你,就不会食言。”
刘承胥斟茶的手一滞,面上仍旧平淡,凤眼之下却不复温和,他将斟了一半的茶杯放在手中把玩,杯沿呈银色,在烛火映照下,散发出冷冽的光,落在他眼底时,他才眸色稍转,“鹤卿,不是孤在逼你,而是父皇。”
言及此,他将桌上的玉镯用素锦包好,推至萧钰面前,“你知道孤的处境。”
刘承胥虽为北汉太子,但只是名义上的。北汉朝堂风云诡谲,变幻莫测,大皇子征战沙场,屡建奇功,二皇子出身显赫,母族势大,二人都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而刘承胥虽为北后所出,但北后早逝,母族式微,刘承胥才会在幼年时遭人迫害,险些丧命。如今只有得到南帝的支持,他才能够坐稳这个储君之位。
而只有萧旭,才是南帝的软肋。
至于萧旭,他也是见过的。
南后出生北汉赵氏。当年北帝即位,打压楚王一派的赵氏,赵相病危之际,北帝去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jjsh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