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殡的队伍经过大半个月的路程终于返回京城,徐家大门前的白绫已经撤下,门庭干净肃穆,早早收到信的蔡管事带着人在门口接应。

徐祁从马背上下来,蔡管事见状迎了上去。

“世子,一路上可还顺利。”

“顺利,家中一切安好。”

“世子放心,家里都好。”

徐祁出门一个多月,一路奔波脸上尽是疲惫,身后蔡高谊跟了过来,“爹,世子身体一直没恢复好,安排让世子先休息。”回来前蔡高谊便派人往家送信,蔡管事早知道了徐祁中毒的事。

“已经就让人准备好了,这里交给我,世子快些进去。”

“劳烦蔡叔。”

徐祁回头看了一眼徐家队伍,视线落在队伍中间程慕思所在的马车,亲眼看见程香扶着程慕思下了马车后自己才进门,蔡管事站直身姿,见徐介等人从马车上下来眼神变得严肃了些,早在阚五回来时便知晓世子的遭遇,心里对徐介有了芥蒂。

徐介徐东走过来,徐东率先开口,“蔡叔,我们回来了。”

“大公子四公子辛苦,屋里已经准备妥当两位公子先回去休息。”

徐东年幼,心里也没有其他人想的多,一路长途跋涉现在终于回家了心里有些高兴,只是面上不显声音却能听出几分,“谢谢蔡叔。”

徐介在自己姨娘那里知道,蔡管事拒绝他姨娘提议让他打幡的事,心里对蔡管事不满多了些,对待蔡管事没有徐东那般热情,点了头算了事,蔡管事也不在意,当程慕思的身影出现时,蔡管事严肃的脸变了几分。

程香扶着程慕思迈上台阶,见到蔡管事未免有几分尴尬,本来是她主动跟蔡管事商议离开的事,才走一月就又回来了。

“蔡管事。”

“程姑娘这是……。”明明说离开的人,这会儿竟然回来了,人群中蔡管事寻找小江的身影,这混账竟然没有把事情办好。

徐介看着这两位都曾阻拦过他当孝子的二人,吐露出惊人的消息来,“一路长途跋涉,程姑娘有身孕身体虚,蔡管事还是让程姑娘先进屋休息吧。”

蔡管事听完脸色骤变,眸中惊愕不已。

“有孕?”

徐介眼神带着戏谑,现在他还忘不了在老宅时,程慕思是怎么给他摆了一道的。“是啊,都说这是爹的遗腹子,金贵着呢。”说完转身离开。

程慕思心里恨不得给徐介一嘴巴子,怪不得常言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对,正好我有事要与蔡管事说。”

蔡管事看着程慕思眼神复杂,她与侯爷根本没有关系,侯爷好歹救了她一命,她怎么能把来历不明的孩子说成是侯爷的遗腹子,这种恩将仇报的事他可不允许。

“好,程姑娘先回去,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去见程姑娘。”

蔡管事语气生硬严肃,程慕思知道对方是生气了,生气她败坏了侯爷的名声,可是她能说她什么都没做吗,完全是他们自己臆想的。

蔡管事来的很快,程慕思回到自己原本住的院子,等了不一会儿蔡管事就过来了。

一进门,蔡管事严肃的脸多了几分怒气,“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遗腹子是什么意思?谁的孩子?”蔡管事一连问了几个问题,程慕思知晓对方心情,便也没有藏着,将自己一路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边。

“我什么都没做,当时本来是要走的,哪知道世子中毒昏迷,大公子带着一半的族中长辈给徐族长施压非要代替世子行驶长子的权利,祖宗宗法有嫡子在庶子不得越过嫡子,只是大公子逼的紧,不得已徐族长才把我叫了去,哪知晓发生那么多的事,没承受住,晕倒了,有孕的事就被发现了。”

程慕思垂眸,她故意提起徐介,就想让蔡管事知道她没离开的根本原因就是赖徐介,倘若他不是贪心不足妄想做不该他做的事,自己也不会出现在众人面前而晕倒。

蔡管事重重吐了一口浊气,这些事他通过阚五已经知道些,与程慕思所得大体一致,只是他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

“你腹中的孩子是谁的?你怎么会有身孕?”侯爷的不可能,侯爷一直拿对方当做子女一般,以侯爷的人品觉不会做出枉顾人伦的事。

程慕思见蔡管事生气这个,连忙解释道, “肚子里的孩子是我跟别人的,蔡管事也知晓我每月会出门几次,其实就是去见他的,这件事是经过侯爷允许的。”

“侯爷知道?”

“恩,老侯爷得知我有了心上人,本想着他好些了,让我正常出嫁生子,是我没有同意,蔡管事也知晓我程家的事,我并不想让过多的人认识我,于是就跟侯爷说过自己要离开这里到一个无人的地方重新生活,相信侯爷跟蔡管事聊过才对,所以才有了侯爷给我置办新身份的事。”

程慕思又半真半假的扯着谎话,能这么心安理得的把自己过错说成对的,全仰仗侯爷已经离世无人证明罢了,即使蔡管事是侯爷心腹他也不可能事事都跟蔡管事讲。

“原本都是按计划进行的,哪成想计划没有变化快,中间出了岔子,世子得知我有了身孕后很生气,加上一些流言,认为我不守妇道侮辱了侯爷便要掐死我,我一时情急就跟世子坦白了我与侯爷之间并没有关系的事,世子不信觉得是我骗人,我跟他言明这件事蔡管事也知道后他才放了我,等世子回头就会询问蔡管事,到时蔡管事跟他解释一下,等世子明白了事情原委,我会自行离开。”

蔡管事先前一直有疑虑,觉得程慕思侮辱了侯爷的名声,听了她解释后大概明白了些,她能跟世子坦白与侯爷的身份便没有必要欺骗他,点了点头,“我会跟世子说的,一路长途跋涉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

送走蔡管事,程慕思一颗心算是落了地,只要蔡管事和徐祁俩人对上,基本上都能按照她的预想走,蔡管事知晓她和侯爷的关系,却不知晓她与徐祁的关系,而徐祁也不会俩人的事说出来,他们俩人互相弄清自己想知道的自己就能有借口离开了。

“程香,让小厨房准备点吃的,我饿了。”

————

“什么你说程慕思有了身孕。”西苑凤夫人凤忆香听徐介讲有关程慕思的事,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谁的,侯爷的,这怎么可能,老侯爷他根本就不能生……。”

徐介放下手中茶杯在茶几上,见自家娘亲失态的模样面露疑惑,“什么叫侯爷不能生,爹他怎么了吗?”

凤忆香眼神闪了下,“啊,我的意思是侯爷不是病重吗,身体都那副不堪的模样怎么还能生孩子,更何况你爹的为人你还不知道,跟她可是清清白白的,你不是说她怀孕满三个月了吗,算算日子侯爷那时已经病重了,依照侯爷的人品他可不是贪恋色欲的人。”

徐介冷哼,“不是你说她总是企图勾,引爹吗,万一让她得逞了呢,让若她程慕思腹中的孩子真不是老爷子的那岂不是更好,一旦抓到她的把柄就地打死她都不为过,一想到她在老宅咄咄逼人的样子,我就恨不得亲手掐死她,要不是她站在徐祁那边,我怎么会让人看了笑话。”

凤忆香端起手边的茶轻轻饮了一口,眼底心事重重的样子像是隐瞒了什么。

——

程姑娘有了侯爷遗腹子的事传遍了整个侯府,徐府中上下所有人都在悄悄议论着。

徐祁坐在书房中,将自己困惑的事都问了出来。

蔡管事站在对面,叹了一口气,“程姑娘说的都是事实,侯爷确实与她没有一点关系,老侯爷确实是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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