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病重的消息传出,太上皇再再想将朝堂全权交给皇帝,皇帝不肯,还隔两天就带着臣子们去向圣人请安、禀奏,无有不恭敬,天下人看得见的父慈子孝。
传到原牧炽耳中,原小将军跟晏霁之吐槽:“真不嫌假。”
“换你肯定做不来吧。”晏霁之检查新改的弩车。
“在二千里之外看着我都觉得鸡皮疙瘩起来了。”原牧炽莫名激动。
魏王进营帐,晏霁之调侃:“看,一样做得到的人来了。”
原牧炽瞟他没多言,魏王问话:“我离开几天,你们天天在军中杀鸡宰羊?”
晏霁之看弩车,原牧炽转头嘟囔:“军粮就是用来吃得嘛。”
“还好你爹没让你饿着。”魏王刺,原牧炽瞪视,兄弟两个视线较量过,原牧炽扭头,魏王再训:“你们让大军磨花椒粉,打算扔花椒粉来偷袭贼寇?”
“还能扔毒粉啊,若洒落在井里,老百姓们回城之后岂不要遭殃?”原牧炽振振有词,魏王看这两人是想偷袭他吧:“这花椒粉有什么用处吗?”
“辣眼睛!”原牧炽着重音,晏霁之补充:“可使敌军心烦意乱。”
“你们真有想法。”魏王恭维。
晏霁之微微蹙眉:“唯恐蛮夷撤走时有害人之心,还是得防范。”
此前五莲山一战,贼寇败退,他们断定敌军会进密州休整,率先将百姓们撤离,魏王这几天去安置老百姓们了。外夷最初八万大军来袭,被打到还剩五万左右。
两军相持,贼人在城中按兵不动,他们率六万大军驻扎在密州城六十里外。
“贼寇不劫掠,粮草都还能撑个把月。”魏王决定:“休整三天,攻城。”
“蛮夷围着城墙在沙土里铺铁钉板呢。”原牧炽撇嘴,晏霁之道:“蛮夷想走,再交战,五万人绝不会倾巢而出,必会趁机溜走一批。”
“很可能趁夜逃跑。”原牧炽告知:“所以我们已经在密州城外布下天罗地网。”
“字面意思,铁丝网。”晏霁之把他们的作战计划递给魏王。
魏王翻翻作战计划,打发原牧炽:“午膳,让庖厨下三碗羊肉面。”
原牧炽闷头往外,晏霁之防备:“你像对我不怀好意。”
“未雨绸缪,而已。”魏王纠正,晏霁之推拒:“明年我和冠军侯就会被派去训练水师,几年都未必能回京,京中的情形与我不相干。”
魏王一脸看他装得,晏霁之无奈:“你问你哥嘛,圣人今年必要退出朝堂颐养天年了,你哥是向着你还是向着你弟又或者他想自己做老大得你们自己算。”
“京畿西大营接下来是交给蜀王吧?”魏王喃喃。
“你任兵部尚书了。”晏霁之反提醒。
魏王盯着晏霁之,几乎是承诺:“我可以把霍灵渠给你,晏家和霍家全身而退。”
晏霁之打趣:“你该把你六弟拉进来把原家也算上。”
“我认真的。”魏王保证,晏霁之否决:“嬴忱璧不会相信。”
“你懂我的意思?”魏王想笑,看他的眼神逐渐深邃,晏霁之淡笑:“圣人不会愿意放权,战事平定后他一定会对皇帝出手,很可能还会把你和蜀王算上,把你们三兄弟都宰了,你想趁乱让霍贵妃死了,我致仕,带霍灵渠远走。”
“霁之聪慧。”魏王是这个意思。
“嬴忱璧不会相信。”晏霁之低头抚抚弩车。
魏王一瞥,专注道:“他会有个前奏吗?”
晏霁之想若是嬴忱璧得和他谈谈弩车了,魏王上位能放他全身而退吗,晏霁之自问,还真是相信嬴忱璧远胜魏王:“把你们传去太微宫杀了,要什么前奏?”
魏王瞪他,晏霁之无辜道:“不撕破脸,他想杀你们就是易如反掌。”
“朝堂默认太上皇要退出朝堂了,他还握得住吗?”魏王反驳。
“谁才妨碍他?皇帝崩,太上皇重登大宝,谁反对,你怕你爹刀子生锈了?出个前奏,什么样的前奏,收拾霍家,收拾原家,让你们兄弟警惕在他出手前奉养他颐养天年,你疯了还是你爹疯了?”你这有什么好转不过弯,晏霁之倒碗茶喝茶。
魏王眼神一闪,烦了,这爹真是让人糟心透了。原牧炽默默走过来,魏王一眼都没看,晏霁之看他担心:“你也危险,说不定你爹想把你们四个一起宰了。”
原牧炽捶桌子,烦死了!
晏霁之看他挺有劲,拽着他去设埋伏,又把魏王拽上。
夜半,黑漆隐没星光,城外大营灯火照旧,城中一支军队出北门,趁着夜的掩护向东,零星火把照前路。
远远望见火光,一排弩车和投石车准备就绪,原牧炽一声令下,士兵们把系着花椒粉布袋且布袋有破洞的大石装入投石车砸向敌人。
原牧炽第二声令下,漫天箭矢,想撤走的蛮夷仓促迎战。
率一万人狙击,原牧炽带大家埋伏好几天,蛮夷这几天若还没有动静,他都要嫌慢了,原牧炽拿出酒袋抿口烈酒,哼,这铁钉板的滋味让蛮夷自己尝吧。
蛮夷定的今夜偷袭城外大营,他们探得清晰,对方大营今夜没有异常,城楼亮起火把,模糊间望见前方好像有抛车还没有确认,一波大石袭来,城楼上的火把砸翻在地,擦着火苗的箭矢若流星划过射向城楼,原想偷袭对方的蛮夷当即紧闭城门,指挥应战。
是魏王亲自带队,还是率一万大军来攻城。
所以晏霁之还带着四万人在军营呢,在大营外窥测能探查出个什么来?
黑夜淡去,黎明照耀厮杀的战场,伤亡惨重的蛮夷杀出重围,慌不择路而去,晏霁之率养足精神的大军过来,魏王和原牧炽接过军队去追击,晏霁之率队进城。
去躲避战祸的百姓们有条不紊地迁回,晏霁之在等的人也来了。
离京前他给国师留信:我要见姬潮。
“姬家的仇还没报完吧?”
见到人,晏霁之开宗明义,姬潮打量他,不语。晏霁之阐发:“在京城外的宗亲被杀,我以为姬家报仇了,岂料京中又死去几百人,在太上皇眼皮底下报仇,做到这一步,还会差最后一步吗?”晏霁之言之凿凿:“你们还想要太上皇死。”
姬潮转过视线,看山峦青翠。
“蜀王知道吗?他能放任舅舅去杀他的父亲?假若蜀王知道,那么他想不想要皇位?”晏霁之刺激:“若他想要皇位,他能放任外祖家杀他父亲,他还能容下外祖家吗,姬家又真的能够相信这个外孙、一个漠视父亲死的外孙?”
姬潮鹰隼般视线盯着他,晏霁之莞尔:“你猜,皇帝怎么想?”
姬潮温和些,晏霁之问:“长念长公主是谁给的,嬴忱璧,还是嬴忱胜,我猜不出来,但我倾向于是嬴忱璧,我不觉得嬴忱胜能是嬴忱璧的对手。”
“但嬴忱璧能封长念长公主吗?”晏霁之不解。
姬潮未语走掉,晏霁之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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