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窈娘愣了一下,看着手中的半截衣袖,又抬头看向李瀚狰。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悄然爬上崔窈娘脸颊,她下意识地将手往背后藏了藏,脑中已然开始飞速寻思着,该扯个怎样的由头方可令大家相信衣袖破损之事与李瀚狰无关。
李瀚狰也有些不知所措,面上闪过一丝红晕,将另外半截衣袖递与崔窈娘。半截衣袖在他手中抖如波涛白浪,载着他那颗纷繁复杂的心。
“我......只用了些许力,没成想,我再赔崔掌柜一套便是!”他赶忙解释承诺。
崔窈娘咬了咬嘴唇:“倒也不必,枝珍帮我补补即可。”不知她若说是被枯枝挂扯坏的,大家可会相信。心中有些许无奈,眼下气氛,又有些别样的情愫在悄然涌动。
“也好,”李瀚狰望了望天,“回去罢。”他实不想这般快就结束与崔窈娘的独处时光,但却不知,在这情形之下,该如何开口请崔窈娘留下再走一段,生怕自己的唐突会令崔窈娘心生反感。
又要走!崔窈娘心烦意乱得紧,好不容易自己问出口了,他答都未答便又要走!为何总是不能痛痛快快、明明白白地把话说清楚!心中膨起不甘,她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想知晓李瀚狰对自己如今到底是怎样的情意。
他不爽爽利利,那她便自己来!
她抬起头,望着李瀚狰对月背影,心中的勇气聚集激涌。
“李大人!”
李瀚狰被喊得愣了愣,缓缓转过身:“崔掌柜若是反悔,我今夜便快马加鞭去买一套。”
谁,谁要与他纠结衣衫之事!崔窈娘恼得将断掉的半截衣袖掷向李瀚狰胸口,噼里啪啦一通问:“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说你的心上人不在家中,在你眼里,我在你眼中是怎样?”崔窈娘气得眼冒金星,压抑许久的莫名委屈在这一刻爆发。
李瀚狰狼狈地接下衣袖,轻飘飘的一小节握在手中:“崔掌柜的坚韧、聪慧,皆令在下钦佩。”
“谁要听你说这个!”
“那崔掌柜不是问我对你的印象么?”
“你!”崔窈娘咬着牙,手往下狠狠一抻,整个人都要后仰着厥过去,“朽木!”不开窍!在长安城中还尚能有望复苏,到了安西都护府竟彻底干涸了脑子里的灵智,变得腐朽不堪了!崔窈娘气得牙根痒痒,愤愤铲了一脚草根。
草腥味钻进李瀚狰鼻子,他一脸茫然,全然不解她为何如此动怒。他握了握衣袖,小心翼翼地问道:“崔掌柜,那你究竟想听我说什么?”
崔窈娘瞧着他懵懂的呆模样,真是又气又无奈。智商挺高情商为零的家伙!她调匀呼吸,竭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都希望李瀚狰认真听题:“我想听你说,你对我,除了钦佩,可还有别的什么感情在?你说心上人在你眼里,那我可是你眼里的那个心上人?”
李瀚狰没想到崔窈娘如此直白,望着崔窈娘等待的眼神,心中慌乱得又唤醒了那只鹿。
三更半夜,小鹿被他叫醒两次,小鹿烦躁,在他心中走来走去,走得燥,跟崔窈娘似的,也铲了一脚他的心。
心中一颤,他张了张嘴,闭上,看着崔窈娘对他抬了抬下巴状似鼓励,他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对崔掌柜,自然是有......有别样的感情。你在我眼中,是......是极为重要的人。”
“极为重要?有多重要?”崔窈娘不依不饶地追问。
李瀚狰被小鹿踹心,急得耳朵爬上红热,他握紧手中的衣袖,借此给自己增添勇气:“就如......就如这夜空不能没有明月,我......我亦不能没有崔掌柜在身旁。”憋完这一句,喘了好大一口气。
这不是挺会说的么?崔窈娘稍稍顺了口闷气,但仍觉不够满意。
“这我可不敢信。”
李瀚狰刚说完让自己面红耳赤的话,喏喏低下头,凑到崔窈娘身边:“为何?”
“安西都护府谁人不知你李大人有个心上人藏于府中,现今又谁人不知林岳是你的娃娃亲?谁人晓得将来还会有何变数,总之你们唐朝男子,三妻四妾尽显风流罢了。”崔窈娘说起自己都觉得牙酸的话。
李瀚狰忽略掉“你们唐朝男子”六个大字:“可这,你知晓的......我并非......”真想把李稳那张惹事的嘴缝上。
“我不知道,我怎会知道?你何时主动告知过我?”崔窈娘十分厌烦他这般填空答题,总是认为彼此心照不宣,不,她就是想要一个会“宣”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大声说爱!
李瀚狰看着她满脸厌烦的样子,心中懊悔不已,回去就把李稳嘴缝了。
崔窈娘见他又不言语,不免有些心灰意冷,送了那股劲,转身准备往回走:“你说得对,不早了,回去罢。”
李瀚狰急急跟上,轻声安抚道:“崔掌柜你再问问我呢,我都告诉你。”直接说,他说不好,答题他倒是颇有心得的。
崔窈娘未曾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随你吧,不想问了。”嘴角压下一丝笑意,小样儿,还治不了你了。
两人各有心思默默走在回营地的路上,月光轻柔地捏了捏他们的脚踝,拉出长长的大片影子放到草地上。阵阵虫鸣,倒也填补了几分不必要的静谧空缺。
崔窈娘认定,要教李瀚狰这根时灵时不灵的木头成为恋爱脑,怕是极难了,但开发他说说情话,还是可行的。
今夜若是不教,不知下次再有合适的机会要等到猴年马月。
“你确定家中没有所谓的心上人?”崔窈娘再次确认,道德感极强。
“绝对没有!”李瀚狰竖起三根手指头就要对天发誓。
“放下!”崔窈娘没眼看,“我不信这一套。”天打雷劈只可能出现在斗法里,绝无可能劈死任意一个发誓的狗男人,若是有,社会新闻还不喜闻乐见?
“那娃娃亲怎么说?”崔窈娘继续追问,眼睛看着路,余光留意着李瀚狰的反应。
“那真的只是父母顽笑话,我对林岳,见都没见过,谈何男女之情。”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一想到曾把林岳视作情敌灌得自己酩酊大醉的,说出来简直贻笑大方。
崔窈娘看着他鹌鹑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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