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崔雅贞愣住了一息,反应过来之后,立即扭开头,两片彩霞浮至面上,放下手中的用具,小跑到里屋去。
她脑中嗡嗡作响,只想知晓是什么时候粘上那面粉的,有多少时刻了,被多少人瞧见了。心中又有些恼意,要粘上也是早些时候粘上的,卫暄偏偏方才才告诉她。
进到里屋,她焦急地拿起铜镜,仔细端详着里面自己的脸。
怎的,左瞧瞧,右瞧瞧,十分干净,镜中的小娘子,粉面桃腮,连妆容都未有花。
崔雅贞心中有些狐疑,可她心觉卫暄并不是会说白话的人啊。于是,她顿了顿,转身瞥见了屋外的侍女。
“书墨,你过来。”她唤道。
侍女问道:“崔娘子,怎的了?”
她仰起小脸,低声问道:“你瞧瞧我这面上是否沾了面粉?”
侍女闻言凑近,细细看了许久,回应道:“女郎面上别无他物。”
听到这个回答,她脑后一热,一股羞愤之意涌上心头,这是被卫暄耍了?他想瞧她笑话。无论心中如何气恼,她面上也不能表露。她只能暗中朝着院中卫暄的方向,狠狠瞪上了一眼。
是了,她从小便是谨慎的人儿,怎的会将面粉弄至面上,方才她太紧张自己的容态竟没有细想。多半也是从前在家中无人会如此逗弄她罢。
扯了扯嘴角,她漾起笑意,稳步走回院中。
还未走近便听见卫宛意稚嫩的声音,“哥哥,贞贞这是怎么了?”
戏弄她那人却平和地笑了,温声回道:“哥哥也不知。”
崔雅贞面色陡然一变,差点装不下去,片刻她又重新端起来,徐徐坐回去。
她没有朝着卫暄,而是先向着卫宛意轻声问道:“阿意你瞧姐姐面上有东西吗?”
卫宛意仔细地瞧了瞧,肯定道:“什么也没有啊?”
“哦——,那就是有个人在欺我了。”崔雅贞稍稍转身悄悄睨着卫暄。
卫暄当然听懂了她的指桑骂槐,倒也如同未听懂,面色如常并不多做解释。
见他不语,崔雅贞全然不看他,拉着卫宛意道:“阿意那我们先把这些放到那边去。”
卫宛意兴高采烈,脆生生地回答:“好!”
二人一齐去做,她故意把卫暄晾在一边。
一盏茶过后,卫宛意饿了,侍女领她下去用些吃食。院里只剩崔雅贞和卫暄二人,片刻之间卫暄便找来一册书,悠闲地喝起茶看起书来如同世外仙人,独留崔雅贞一人生闷气。
最终还是她忍不下去了,咬紧贝齿,强压着恼意,还是盖不住又气又急的语气,“表哥,你方才骗我。”
“欺—骗—,非君子之为。”
听到她这番话,清风朗月的郎君罕见地瞥了她一眼,合起书册,似笑非笑道:“表妹,有去才有回。”
一字一句道:“表妹从前戏耍我之事,我还未与表妹计较。”
大脑突然宕机,崔雅贞刚想脱口而出“我何事戏耍过你”,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吞下去了,只因她倏然想起竹林那事,卫暄指的戏耍该不会是那件事情吧!想到那时的场景,自己确实出格了,红了面颊,悄悄低下了头。片刻,她偷偷抬眼,瞥向卫暄,低声又有些委屈地道:“表哥,我错了。”
“嗯。”他回应。
只有一个“嗯”字,一时间她摸不透卫暄的意思,好几种想法在脑中闪过,她只敢悄然观察着卫暄,见他面不改色,心中又是一阵嘀咕。
卫宛意归来后,这一阵小插曲似乎过去了。
一直到回去崔雅贞都在思索,卫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归去之后,将今日之事告诉弥桑。
弥桑却疑惑:“女郎,卫郎君不是已经收下你的香囊了吗?这不是接受你心意的意思吗?”
对!他收了自己的香囊,就是说他也是中意自己的。思及此处,崔雅贞一拍手,觉得刚刚自己真是想多了。
下一刻,弥桑问道:“女郎,从前是有什么事情?你怎么得罪了卫郎君,不应该啊。”
崔雅贞吞吞吐吐,只道:“没什么,没什么。”
那日之事她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晓。她又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低声嘀咕着“他已经接受了。”
其实那日被杨栖“请”去过后她心中仍然忐忑,她知晓他不会轻易放开她,于是她四处讨好,还与卫暄送香囊,为的就是留路。现下卫暄接受了她的香囊,她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不如刚刚开始那般焦急忐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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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到中秋偏皎洁。阴晴圆缺都休说,且喜人间好时节。
中秋临近,前一日卫宛意在崔雅贞临走之际叫住了她,喜盈盈地问道:“贞贞,中秋夜你想和我一块去街上看花灯游吗?”
崔雅贞摸了摸她的脑袋,因自己从未去过便想拒绝,想了想解释道:“只是怕人太多,我护不好你。”
听到是这个原因,卫宛意并没有不开心,继续兴奋说道:“没事,哥哥会保护我们的。”
一时语塞,她没有由头拒绝了,毕竟卫暄也在。更何况这也是接近他的一个机会,她更可以试探一下他对她的态度。
想罢,她笑着同意了。
晚间近夜,崔雅贞与弥桑搭配着明日的衣裙。
在她眼里她与卫暄这番也算是心意相通了,虽然过程有些莫名,明明前几日他还拒人于千里之外,又过了几日他反倒接受她的心意,不过无论如何达成目的便可。
倏然,传来一阵扣门声。
这个时候谁会来?崔雅贞一下子紧张起来,命弥桑去开门。
来人有些出乎意料。
是卫越溪,进门之后她摘下斗篷,饮了一杯茶水。
只道:“贞娘,你快想想明日我穿些什么?我适合哪些?戴什么样子的饰品?要是穿秋猎那套会不会太刻意?你快帮我想想法子。”
她一开口,崔雅贞就知晓了她要做甚么。明日中秋她多半要与那周文庭一道去花灯游。这些日子她提及周文庭次数甚多,秋猎那次过后她真真倾心于他了。
暗中叹了口气,明白自己不好多说,自己也并不知晓周文庭的为人也不好多做评价。
她思索片刻,想起偶然见卫越溪穿过的一套衣裙,日常特殊却又不刻意很合适,她讲出自己的想法。
卫越溪一拍脑袋,“还真是,我没想到。”
“贞娘,多谢你。”
崔雅贞看着她这副喜上眉梢的模样莫名有些担忧,问道:“溪娘?周郎君这样好?”
提及心上人卫越溪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他很好。”
看出崔雅贞的欲言又止,卫越溪劝慰道:“贞娘你莫要担心。我现在这般只因我心慕于他,若是以后不再心慕了,我就坦然放弃,我所做的一切皆是听从我自己的心意。还有你与堂兄如何了?”
听见她这番坦然的话语,崔雅贞终于放下心来又听她提及自己,也赧然道来“表哥,他接受了的心意。”
“甚么?”卫越溪表露出吃惊的神情,她从前总是觉得堂兄那般神仙似的郎君总是像被高高供奉的佛像,是不可能下凡心系情爱,多半会按叔母的安排,娶一个端庄贤淑的妻子。
思绪万千,最终只化作,“那便好。”
她拉起崔雅贞的手,道:“那便希望我们都可以得偿所愿!”
崔雅贞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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