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清忍不住打听:“今日孩儿去学堂读书,发现舜国送来的顾公子独自坐在一个角落,是没人选他当伴读吗?”

皇后动作顿了顿,想到去年冬日,温子清就是因为把袖炉给了他,才生了重病,眸中闪过一抹不喜。

“似乎因为舜国的一些传言,招了各宫娘娘的忌讳,无人愿意选他当伴读,怎么了?清儿,你想让他当你伴读吗?”

温子清摇摇头:“孩儿并无此意。”

闻言,皇后松了口气:“不想最好,听闻他是不详之人,皇儿日后莫要与他靠得太近。”

温子清点头应下。

皇后和小胖墩九皇子都有午睡的习惯,用过午膳,温子清便起身告辞了。

他回到寝宫,召来了健和。

健和入了屋中,静候了许久,都未等来温子清开口,便主动试探道:“主子,可是考虑好了?要奴对顾公子下手吗?”

温子清用手敲了敲茶几,闭合双眼,应道:“嗯。”

健和领命:“奴必当为五殿下办妥此事。”

见他就要起身告辞,温子清忽然出声把他叫住:“等等。”

“怎么了,主子?”健和停住。

温子清看向屋外,太阳被层云遮住,显得有些昏暗。

“先与我去趟马场吧。”

“是。”健和恭敬应下,下去为他准备轿撵。

待他们出门时,层云已经变成黑云,凉风阵阵呼啸而来。

温子清带上母后早上给他准备的红绒披风,上了轿撵。

健平看了看天色,估摸着不出一刻钟,就会下起雨来,不想让小主子在这阴天出门,便劝道:“主子,要不明天再去吧,看天色就要下雨了,一旦下雨便无法继续练马,几个皇子现在估计已经散学了。”

温子清抬头看了看天色,不知为何心中有些焦躁不安:“我想现在去。”

见主子执意要去,健平不好再拦,便让抬轿的宫人启程。

还未等到达马场,就见到四皇子的仪仗朝他们走来。

四皇子见到温子清,想到上午的一幕,有些纠结,不知自己该不该给五弟行礼。

没等他想好,就听温子清问道:“四哥,顾公子呢?”

“他好像被三皇子叫走了。”

温子清声音急切起来:“去哪了?”

四皇子想了想,说道:“好像往瑞惜阁那走去了。”

“谢谢四哥,弟弟先走一步了。”向四皇子道谢后,温子清便催促宫人赶往瑞惜阁。

等到了瑞惜阁门口,雨滴已经落下,淅沥沥的打在地上。

健平本想跟在温子清身后给他打伞,手中的伞却被温子清给一把夺过。

见自家主子匆匆忙的往阁内走去,健平与健和连忙跟上。

等进了阁内,温子清却不知道该要去哪找顾漠修,便吩咐身边其余太监四处看看,哪里有三皇子与顾漠修的身影。

他打着油纸伞,带着健平健和,往阁楼前的园子走去。

还没走近,就从花园的假山后,听到了异样的声响。

温子清面色一变,快步越过假山,见到三皇子手拿马鞭,一下下的打在雨中幼童身上。

幼童身上的血混入雨中,形成蜿蜒的血线,朝着温子清蔓延而来。

“舜国的狗杂种,天生就是被人轻贱的命,别以为你被五弟另眼相待,就能骑到本殿头上?”三皇子表情狠厉,将这些天的怨愤都发泄在了顾漠修身上。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管是卖惨也好,哀求也行,只要你让五弟为今日之事,当众与我致歉,并保证不会再有下次,那我就放你一马。”三皇子上前,居高临下的俯看着趴在地上的顾漠修。

顾漠修撑地坐起,靠在了假山之上,冷冷的看了三皇子一眼,正欲说什么,却正好与匆匆赶来的温子清对上了视线。

他微微垂下眼睑,将眸中冷意掩盖,用虚弱到极点,但却透着坚韧的声音回道:“我也最后再告诉你一遍,不可能!”

三皇子怒极,扬鞭正欲挥下,就见一个太监忽然冲到他的面前,夺下了他手中马鞭。

“三殿下,得罪了。”健和将马鞭收起,对三皇子鞠躬行礼。

看到五弟身边的太监,三皇子眼睛微眯,扭头看去。

就见温子清拿着一把素白的油纸伞,身穿红色薄绒披风,清冷的眸子朝他看来。

温子清现在没功夫处理三皇子,见健和将马鞭收走,便快步来到顾漠修身边。

顾漠修脸色苍白,但还是强撑着笑颜,看向温子清,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没有背叛……”

你。

最后一个音节没能发出声音,顾漠修双眼缓慢闭合,昏迷了过去。

温子清搀扶顾漠修的手微颤了下,来不及过多思考,他直接从袖中掏出个浅黄色瓷瓶,从中倒出了一粒药丸,塞到了顾漠修嘴里。

这是他制作的保命药丸,珍贵无比,目前也只制成了三粒。

可以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吃下这个药丸,都能从阎王爷手中将命给救下。

此时他却没有丝毫迟疑的给顾漠修吃下了。

见顾漠修虚弱的气息慢慢恢复平稳,温子清才将他交给了健和,让健和将顾漠修带到自己撵轿上。

三皇子看到温子清脸上的担忧,忍不住嗤笑出声:“五弟真是慈悲心肠,对一个敌国质子都如此之好,你可知他父皇当时派兵攻打我们大俞,死了多少的俞国百姓。”

温子清准备离去的脚步滞住,回头看向三皇子:“我并不信奉什么父债子偿,三哥若真想为俞国百姓复仇,大可成为国之将领,杀上舜国,砍下舜皇的人头,而不是在这欺负一个年龄尚小,且早被舜国抛弃的幼童。”

他没功夫去欣赏三皇子瞬间变得难看的神色,匆匆离开了此地。

顾漠修现在急需安顿,但温子清的寝宫却离这比较远。

好在有个内侍知道顾漠修住哪,恰好离瑞惜阁很近。

温子清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后,轿撵就到了顾漠修的住处前。

进入院门,看到里面散漫的下人,温子清眉头轻蹙,但这却不是发作的时间,便让他们先备好热水和干净的衣物过来。

下人门看到温子清的皇子服饰后,纷纷唯命是从,不敢有半分怠慢。

他让健和为顾漠修脱去外袍,结果却遭到了昏迷中的顾漠修强烈抵抗,哪怕闭着眼,手脚却不肯配合。

顾漠修身上的衣袍还是湿的,现在他已经因为失血而有些失温,继续下去,很快便会发起高热,无奈之下,温子清只能命人拿来剪子,亲自将他的衣服剪开。

也不知是不是闻到了温子清身上的熟悉气息,顾漠修没再继续反抗,而是任他施为。

看着锋利的剪尖在顾漠修心口划过,温子清眸光微闪,但却没有丝毫停留,继续去剪其他地方的衣物。

待衣服剪的差不多后,他小心的将衣物与伤口粘黏的地方揭开,尽量不去照成二次伤害。

宫女端来热水,温子清拿毛巾为顾漠修擦去伤口附近的泥污后,才拿出白色瓷瓶,将药粉在伤口处撒下。

让宫女去取了些干净的布条,他将伤口一一包扎好后,便让健和把顾漠修放到床上。

看到顾漠修躺在床上,长而卷翘的睫毛不时因为疼痛而轻轻颤动,温子清陷入沉默当中。

这次,他再也无法为自己下意识的举动开脱了。

自他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到顾漠修后,盘旋在心中的杀意便在慢慢褪去。

他一次次的尝试说服自己,一次次的给自己重新建立杀意,不过都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温子清答应健和,让他替自己去杀顾漠修后,心中就被强烈的悔意吞没,恨不得立即收回刚刚的话。

悔意驱使着温子清,让他下意识的想去寻找顾漠修。

幸好,他去找了。

温子清把手放到顾漠修的脖颈之处,感受到他的颈动脉在自己手下跳动,犹如袒露要害的幼兔,只需他轻轻一掐,就能要了性命。

前世的他,对顾漠修来说,自己是不是就是那个幼兔呢。

想到前世,温子清眼里再次凝结出冰霜,他现在只需要将手握紧,就能让顾漠修体会到他前世的那种绝望无力之感。

耳边却响起了顾漠修昏迷前最后的那句话。

我没有背叛……

最终,他的手指还是未能前进分毫。

健和看出了他的为难,躬身上前,小声问道:“主子,可需我来?”

温子清无力的挥了挥手,让健和退下:“不需要。”

他带着健和走出屋外,看向候在门外的太监:“好生照顾着他,待他醒了,来五皇子殿禀告一声。”

刚刚给顾漠修喂的药丸药效足够强力,在身体没有其他异常前,暂时不需要给他喝多余的汤药。

待他离开,昏迷的顾漠修睁开了眼,眸光中一片清明。

他把藏于枕中的手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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