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笑了。”柳如山偷偷打量着沈自白,见这厮的笑竟比他更滴水不漏,配上一副好容貌更是赏心悦目。
“你是这儿的说书人?”沈自白啪地一声收回折扇,懒懒躺在椅子上微阖着眼,看上去倒是像在闭目养神。
“回王爷,小的是。”柳如山提起袖子抹了抹脸上并不存在的两行泪水。
“那倒是有趣了,本王前几日有位侍从来此饮了碗茶,自那日后便失了踪迹,这可如何是好?柳说书的。”端王眯了眯狭长的眸子,还顺带着伸了个懒腰。沈自白虽未摆架子,但语间无形的压迫与威严还是让周遭的人打了个寒颤。
“王爷,这果真是冤枉了!方才就有位客官误饮晕倒了,小人真不知此事,小人不知此事,况且小人一没身份二没地位,您这可是问错人了。”
“既然如此不中用,那你们这醉仙楼也不必开了。”周遭的气氛又如霜降般冷了几分,不过某人脸上依旧挂着笑。
“王爷小店都是一窝蛇鼠,不——蛇鼠一窝,王爷小的们都是一群小喽喽不必挂怀。至于那杀人放火我们万万是不敢做的。更何况查案的应是那断案的去审不是嘛,小的们岂敢越俎代庖?当然小店自是该严加管束,必定不让官爷们多费周章。”
柳如山一顿肺腑之言后还不忘恭恭敬敬地叩个响头,再悄咪咪打量着端王的反应,而对方只是风轻云淡不紧不慢地叩着桌子。
“既然本王的人要不回,那就要你们醉仙楼。”沈自白嘴角的笑意深了深,再启唇道:“本王买下你们醉仙楼,柳说书的为我办事,一月后本王要醉仙楼成为京城第一茶楼。”
沈自白便未像柳如山说书般沉郁顿挫,而是字字句句掷地有声,落在柳如山耳里半晌才回过神来。
虽说醉仙楼已是京城小有名气的茶楼,但与两条街以外的早已是百年老店的沉韵坊相较那是天差地别。
“王爷,实属是小店福薄,不敢妄想。”
“本王说你可以便是真的可以。”沈自白眸子微闪,略有深意,下一秒又从袖子里取出一枚玉佩。
柳如山一惊便正起身子打算去夺,端王手一抬挑着唇望着柳如山。
“本王手里的东西也敢抢?”
“回禀王爷,这玉佩乃是我义父的遗物,但是王爷小厮小的的确不知,不知王爷这玉佩从何而来?”柳如山神色微变但笑意未减。
“本王为何要告诉你?”端王懒懒地立起身子,眸中似深潭一眼望不到底。
“王爷说的是,不过这玉佩的确是我贵重物品,还望王爷物归原主。”柳如山脸上依旧挂着笑,但语气已不复最初的好声好气。
“物归原主?”沈自白贴近柳如山的耳畔,轻飘飘地说了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你幼时可声称心悦于我,如若不是你被拐走,我如今倒是该唤你一声——娘子。”端王的嘴角勾起蛊惑的笑,嗓音低沉,落在柳如山耳里更是觉得心痒痒,浑身战栗。
端王,沈裴,字自白,袭其父靖远侯沈旷之爵,便是众人口中的风流浪荡子。幼时端王与当今圣上并称双杰,风姿绰约品性端正,不过自靖远侯为国捐躯后便变得无所忌惮天天游手好闲,气得先皇吹胡子瞪眼,不过他也未曾出格便也作罢。
至于二人婚约,沈家父子曾有这样一次至今广为流传的对谈。
“左相家的小姐如何,听闻才貌双全。”
“儿子不愿。”
“那林尚书家的小姐呢?你们还算是青梅竹马呢!”
“那丫头,我无意。”
“那你青睐于谁?”
“儿子倒是另有人选。”
他幼时受母亲管束熟读兵书,父亲行兵回来更是只顾着操练士兵,唯一还有点滋味的便是逗日日围着他转的小公主。
“你跟着我作甚?”小少年故作老成皱着眉。
“因为你长得貌比潘安,我青睐你。”走路还跌跌撞撞的小姑娘睁着明亮的双眸。
而如今的柳如山只是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盯着对方的俊脸,好似是要看出花来。落在对方眼里却只像一只眼里凶狠嘴里却只在嗷呜嗷呜的小狼。
“怎么?你心悦本王?本王自知貌比潘安,男女老少皆为之倾倒。”沈自白勾了勾唇。
“王爷说说笑了。”柳如山抽了抽嘴角,陈谷子烂芝麻的事还捡出来说。
“想要玉佩的话,要看本王心意。”沈自白扔下这话便背着手气定神闲脚下生风地出去了。
真相水落石出后大家回到原处堂内便又恢复了喧闹。毕竟人活着就行,虽说如今政治清明无灾无难的,但近几年莫名便窜出的怪事让大家司空见惯却又隐隐担忧,左右这是天子脚下也不敢有人作乱。
若说官兵的突袭是猝不及防,那端王的大驾光临便是让大家大惊失色,还有方才与那柳说书的一番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大伙皆是听说书的自是眼观鼻鼻观心,不道破罢了。
“咳咳,不好意思了各位。昨个儿没睡好今儿直犯困,不得行不得行,扫了大家的兴明天必定补上两时辰,大家看如何?”
看客们被扫了兴本是怨声载道,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又合着天色渐晚,只好摆摆手离去了。
小郎君还特意迎送看客,特别关照几个每日给他投钱最多的大主顾,譬如当铺守寡的金大娘,譬如嫁给有七个孩子的七旬尚书做续弦的陈夫人,即使方才这些所谓交好的人并无一个为他辩解,如今依旧笑盈盈满足地接受他的示好。
柳如山嬉皮笑脸周到地给人送出去之后,茶馆也空得差不多了,一道低低切切又温润有礼的声音拦住了。
柳如山向来是不放过任何客人,一眨眼功夫又堆满笑容,回头一看原来是连着来了十几日的安秀才,正是刚刚唯一一个为他解围的人。
今年放榜已过,听闻他未及第,受打击后这段日子便四处流荡,日日点三文钱的酒水坐在最靠边的桌子听柳如山说书,再乘着月色跌跌撞撞地归家。
“小郎君,明明日几时开始?”这倒是他第一次与柳如山搭话,之前柳如山只是目光会无意掠过角落看见他,轮到他得空伺候晚上时便看到他闷闷地独自借酒浇愁,柳如山便只会在他准备归家时往桌子上递上一杯清水,再把帕子搭在肩膀上喊着打烊了。
“与往常一样的时辰。”柳如山挑挑眉,原来这安秀才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一身长袍加上读过书倒是有几分书卷气。往日里只见他不爱说话,独来独往。
“既有一身才气,何不重整旗鼓?古有七老八十者尚且不言弃,更何况你年纪尚轻。罢了,你先回吧。”
柳如山一骨碌说完又不禁懊恼着,回过身子上楼了。本是不想干涉旁人的事,毕竟只是客官与小二的关系,可今日一见那萧瑟成条的身影和一双恍若剪秋水的眸不自觉开了这个口。
“你回吧。”柳如山回过身子上楼了。每每店里小二老板唏嘘安秀才,柳如山只会在旁拍拍手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说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他来听书又没人逼他。所以他见安秀才多次但从来不会劝谏或是多言,银子不要白不要。
长布条束着发、麻布衣裳的小厮哼着小曲慢悠悠地上着楼梯,没有再回头看一眼,而身后长袍男子的嘴角却浅浅地挂着一枚笑,像那高挂着的一轮清月。
说起柳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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