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戎真咬紧牙关,急促地喘息着,他的脸色愈发苍白,然而,眼眶却是愈发泛红,“你还要我说什么……我已经什么都告诉你了……”

杜光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平举自己的剑,将它卡在燕戎真的颈前,手下一发力,将人逼退了好几步,只听木箱稀稀落落碎了一地。

“咳……啊……”燕戎真撞在山体上,背后是坚硬的石壁,面前是杀人的利刃,他去无可去。

或许,他根本想不到,杜光欧根本没想过给他一个痛快。此刻濒临死亡的折磨,远比快刀来得要漫长。

又或许,他也根本想不到,这个看似有礼的王室,会如此恩将仇报,只是因为对他有一丝戒心,便要夺去他的性命。

燕戎真在后悔,杜光欧能从他绝望的眼神中看出他的悔恨。

来自甾染的男人什么也没说,直到剑切开他的喉咙,血挤满了管道,他也没有袒露任何事情。

杜光欧松开了剑,燕戎真的身体轰然倒下,砸在一地木屑之中,没有了一丝生机。

难道,这个人真的没有问题吗,是他多疑了,是他小题大做了?杜光欧如是想道。

他晃了晃脑袋。总觉得自己的疑心越来越重了,自从被黎礼那些人背叛那天起,他好像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杜光欧捂着自己的额头,闭上眼睛。下一刻,他恍惚了一瞬,感到手中的剑柄消失了,替换成了一块小小的木制硬物。

他睁开眼睛,看到毒药匣被自己握在手心,那一粒白色的药片仍躺在里面。他抬头,看到燕戎真毫发无伤地站在面前。

男人一脸迷惑,向他提出了一个问题,“什么是时间……检查点?”

药效发作了。不,应该说,是到了检查点,回溯力检查出异常,自行发动了。

以前,杜光欧并没有想清楚一件事。回溯力的发动,究竟取决于他自身的状态,还是取决于时间?

如果是取决于他自身的状态,那么,只有当他的肉|体经历了真正的死亡的时候,能力才会发动。

但是,儿时的遭遇否定了这个想法。在那场阴差阳错害白熠中毒的宴会上,杜光欧曾一度与一碗鹿肉汤做斗争。从他吃下毒肉,到回溯力发动,总是会过那么一段不长也不短的时间,那段时间根本不足以让药效起作用。也就是说,在他的身体没有异样的情况下,回溯力还是发动了。

所以,他推测,回溯力会定期对他的状态进行一次“检查”,如果在检查的过程中,它断定他的身体正处于步向死亡的状态,那么回溯力就会发动。

在杜光欧推测出这个能力的运作规律后,他便去买了一种慢性毒药。现在,他已经通过这种方式在甾染进行了大规模的实验,对象包括一些普通民众、尖兵招募中的对手、甾染的武王、武王之子等等。

他得知了许多信息,也通过这种手段,摸清每一个拦路者的实力。

就像之前说的,既然他已经无法摆脱这不幸能力的枷锁,那么,就让他尽可能地利用它,为自己开辟更为便捷的道路。

只是,当下,这个能力还有一点不足。那就是,它在发动时没有任何的通知。

杜光欧总是在时间回溯之后才意识到力量已经发动。有些时候,死亡分支中发生的事情太少,眼前的景物几乎没有变化,很难注意到时间已经回溯。有些极端的情况下,他甚至都觉察不到能力的发动,只有眼前的人因为他前言不搭后语而表现出困惑时,他才能反应过来时间已经倒退。

不过,这只是一个小毛病。与这份能力的应用带给他的好处相比,不值一提。

大部分时候还是像现在这样——燕戎真直接从一具尸体变成了活生生的人。这样大的变化,不可能觉察不到。

面前,燕戎真还在等他的问话。杜光欧提出的“时间检查点”这个概念,显然不在对方的知识范畴里。

杜光欧将药匣收了起来,他没有必要再去验证燕戎真的想法了,或许是自己太过多疑也说不定,对方的确是抱着帮助他的心态来的。

杜光欧囫囵地把这个话题蒙混了过去,“没什么……当我什么也没说。”

“唔。”燕戎真表情疑惑,但是,他没有追问,“那么,你找我到这个僻静的角落里来,是为了和我说什么事?”

这个行为需要得到合理的解释,杜光欧拿出了他一开始想好的说辞,“我听说摄文王拥有预知力,这是真的吗?”

燕戎真一愣,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是真的。”

杜光欧看到对方眼中诚恳的光,竟然也没有感到多意外。他已经记不得是谁第一个告诉自己,北地的摄文王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听多了,也就不新奇了。毕竟,自己就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这世界上存在其他拥有神力之人,也不是什么超出想象的稀罕事,“所以,现在的他,已经知道我们会去找他了吗?”

燕戎真一顿,笑了笑,“哈哈,这个我倒是不清楚,等见到了他,你倒是可以亲自去问问他。那位王非常的……富有同情心,他和所有人攀谈对话,不分地位的高低。我想,你有任何的问题,都可以毫无忌讳地直接问他。”

杜光欧心想,他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评价,印象里,除了摄文王姜昆维拥有预知力以外,人们对他似乎没有看法。南北两地隔着一座高耸入云的横古山脉,有多少真相穿不过去,断绝其间,他不得而知。

马车已经备好,杜光欧与燕戎真两人回到了山谷北侧的大平原,登上了那刻有摄文木雕的马车。车轮转动,他们向白日当头的荒芜平地上驶去。

##

甾染山城。王城内部,新城。

古古坐在一个长条形的原木桌前,桌面上摆着厚厚的文书。

在燕无带兵离开后,甾染内部没有人接替他的位置,武王也告病不理政务,许多事务薄积压起来,得不到解决。

一开始,没人指望有谁能出面化解,毕竟,一城之主的权力不是谁想用就能用。可是后来,内承迟迟不归,武王也彻底破罐破摔,事务越积越多,不得以,几个官员私下商通了一番,认定这时应有一个深得信任的人站出来,代内承处理政务。

而古古怎么也想不到,那些官员们居然把她推举了出来,扬言她是内承身边的红人,说她所批审过的公文,其决断也一定就是内承大人的意思。

这话前后逻辑不通,十分让人费解。闹了好久,古古才明白过来,这些人其实是选了一个替死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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