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章
长庚一语成谶,西洋军自江南登陆,势如破竹冲入临安城中。
江南沦陷的消息传入京城,李丰启用早已致仕的三朝老将钟禅,带着姚镇和七拼八凑的将士们赶赴前线。
顾昀在城外送别南征军,带来布耶尔的礼物,交给他阔别多年的老师。
翠绿的果实躺在他手心,老将军发丝花白,眼神却仍旧锐利,“我与国师大人素不相识,有劳她记挂,实在受之有愧。”
顾昀忙道:“老师为国征战,如何受不得,国师大人托我转述,她身不能至,也想尽些绵薄之力。”
现今大梁两线作战,顾昀要去北疆,南方战线由年逾古稀的钟蝉来稳定,战场上刀剑无眼,布耶尔希望尽量保下他。
“那末将就在此谢过国师大人,”钟禅朝着京城方向拱手,他犹豫一下,对顾昀道:“受人厚礼,我便多啰嗦一句,国师虽身负非凡之力,然人终有极限,她离族入世,形单影只,观其行,性纯善,于这皇城之中,需得多加小心。”
顾昀道:“国师对大梁、对雁王和我皆有大恩,老师放心,我们会护好她的。”
对大梁的恩,钟禅知道,那于他俩有大恩是……?
他看着面前身康体健,中气十足的顾昀,十多天前他这弟子还是重伤,“看来,国师竟在医道上有建树?”
顾昀点头:“是,她帮我们解了毒。”
“雁王仁厚,德才兼备,可安天下,只那毒如附骨之疽,侯爷也摆脱了耳目之伤,实为幸事。”钟禅脸上始终严肃认真的神色松了些,又紧绷起来:“可这等治愈效果委实惊人,恐招致觊觎。”
“国师她知晓,”顾昀让自己的老师安心,“疗愈伤患时,都是避着人的,如今知情的,皆为可信之人。”
他们心里有数,钟禅没再多言,顾昀以一杯浊酒作别,目送他上马而去。
隔日,安定侯与沈易率军远赴西北。
顾昀坐于马上,低头细看长庚临行前塞给他的白玉短笛。
长庚之前提过一句会做个更好的给他,只是顾昀当时沉浸在偷小孩竹笛,还暴露了的尴尬中,一点印象都没留下。
他指腹摩挲短笛上的“顾”字,长庚仿得以假乱真,乍一看让他以为是自己亲手刻上去的。
沈易瞧见他这么快就开始睹物思人,催马靠近,用着十分阴阳怪气、矫揉造作的语调对他道:“雁王殿下还在瞭望塔上看着,可真疼你啊~”
顾昀:“你少瞎说,都走出多老远了?千里眼也该看不清了。”
一支千里眼被扔向他,“嫌我眼瘸你自己看!”
顾昀接住,回头看了眼:“阿树姑娘不也还在,怎么只说长庚。”
今日艳阳高照,万里无云,隆安皇帝率文武百官相送,送到了城关,方才散去,独留国师和雁王殿下没有走。
沈易冲他哼哼,“人家娜布姑娘对西北人不知地不熟,国师大人担心很正常,你呢?你也没去过西北吗?”
见顾昀不吱声,沈易皱着眉心,意有所指:“那可是你儿子!”
“废话!我不知道吗!”
“知道你还答应,顾子熹你简直禽兽!”
沈易是怎么知道的呢?
那天国师府里,顾昀跟长庚抱怨他吃撑了,他贴心的小义子借着衣袖的遮挡,替他轻缓地揉了揉肚子。
沈易不小心转头看到,不知怎的联想起之前被顾昀打哈哈混过去的话题,疑心顿起。
当晚散了场,他去侯府借宿,沈易见长庚回自己院子后,逼问顾昀到底怎么回事。
顾昀拗不过这头倔驴,且沈易作为他好兄弟,迟早也会知道,便跟他说了。
很快沈易开始后悔,为何要放任这该死的好奇心,借什么宿,就应该连夜回自己家。
随着顾昀的讲述,他的心路历程可以分为以下几个阶段:
“李丰真不是人!居然罚顾昀跪了一夜!”
“震惊!小殿下居然肖想自己义父!”
“卧槽!顾昀居然趁小殿下亲他,把保命的东西塞人身上!”
“我的天!顾昀你居然真接受了小殿下!”
最后,他神情恍惚地从顾昀屋里飘回客房。
可怜的沈将军,骤然被告知自己的好兄弟背着他悄无声息地脱了单,断了袖,躺床上愣是熬到天快亮才睡着。
睡醒后立刻回家,躲着这两人,独自消化了好几天。
被骂禽兽的顾昀觉得他好烦,干脆一夹马腹,从他身边飞奔而出,呜呜咽咽地吹起那根小玉笛。
都说听力有损的人会摸不准乐感,可顾昀这耳目好了,吹笛的技术也没见提升几分。
他按孔按得信马由缰,调子绕着大梁全境跑了一圈,本来有点逗。可此时,那笛声被卷在风里,裹了一身西出阳关的叹息,居然歪打正着地带上了说不出的苍凉。
随军的陈轻絮听着背后由远及近的笛声,忽然心有所感,低声道:“凭君莫话封侯事……”
“凭君莫话封侯事,”顾昀从她身边飞掠而过,驴唇不对马嘴地打岔道,“一片冰心在玉壶,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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