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值大寒,洛都飞起鹅毛大雪,宫人将厚锦屏风挪来挡风。江武斜坐于三层红线毯上听政事,被暖炉烘得昏昏欲睡。

“陛下,朔州雪灾的赈济……”

“着户部去办。朕乏了,你退下罢。”

奏事官员还欲再说,江武不耐烦地起身,“殿里闷得慌,朕去透个气儿,都别跟来。”

一众宫娥都不敢跟上去,那官员举步不定,最后还是长叹一气:“朔州百姓……如何是好啊!”

江武快步疾行,宫道两旁的侍卫纷纷行礼,跪了一路。直走到永安门附近,江武对着矮树林子小声道:“国师,你在吗?”

林子没有回应,江武焦躁地等了一会儿,忽然听闻林里有枝叶颤动声,惊喜道:“路国师?”

树枝猛烈摇晃一阵,随即分开两旁,从中跳出一个白毛松犬,直往江武扑来。

江武闪身一躲,大喊:“护驾,护驾!”

他被发疯的猎犬追赶,情急之下拔出长剑,左右捅刺一通,却只击中虚空。犬扑倒他,大口一张,利齿就要陷入他的脸面。

此时,玄色帝袍底,一枚护身符状的法器闪出红光,把猎犬打退。

江武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听见有人落脚在自己身边,抬头一看,是凤箫门的承影仙尊。他暗道不好,想把护身符藏进里衣。

姒容眼疾手快地把“疯狗”制住,迅速回身出手,夺走德音符。

“承影仙尊!”江武心神稍定,厉声喝道,“这是朕的东西,你何故夺去!”

姒容脸上覆了一层冰霜:“德音符要靠灵气将养,否则容易被妖魔侵蚀,反成凶器。你以为凤箫门为何只给内门弟子供德音符?皇帝不如如实回答本尊,你从何处得来的德音符。”

“皇帝”二字刺耳无比,先前赤翎府的人分明称江承宇为“陛下”或“圣人”。

江武暗觉愤慨,但忍耐道:“朕的事情,还不必向凤箫门知会罢。”

姒容将德音符收了,“此符事关凤箫门,凤箫门若生灾变,北界的洛都将第一个遭难。本尊再问你一遍,是谁给了你德音符?”

江武阴着脸不答,姒容再问:“可是魔修路平原?”

提到路平原,江武眸色更深,面上更有被人说中的不悦之色。

姒容辞严色厉道:“皇帝若执意与魔修来往,危及深境安全,凤箫门不会坐视不管。据我所知,赤翎府增派武修一事已被御史台察觉,想必御史台也曾询问过陛下,其中有何缘由。金乌乃大虞开国圣物,陛下也不愿国运衰微,令先人难堪。”

江武动摇一瞬,随即冷笑道:“朕是天子,有紫微星照护,深境怎会不安?”

姒容适才已经听到“路国师”三个字,心知不必再问了,牵起猎犬就要转身离开。

江武斥道:“慢着,恶犬胆敢袭人,仙尊为何不杀了它?”

姒容说:“犬是二郎神座下啸天犬的后代,辨善恶,不袭人。”

这话换别人来说,已是杀头大罪。江武正要发怒,突然整个长安宫的惊鸟铃疯狂作响,鼓声阵阵,从北传到南。

永安门上,禁卫军看到天际两道紫红魔气穿过,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眼睛还没揉干净就被震伤在地。

“有魔!是魔修——快传赤翎府!”

罗青冥不费吹灰之力飞过所有宫墙,带着李灵溪来到赤翎结界外。

姒容站在赤翎卫阵首,眼见烟罗圣女戴着精巧的金面具飘然落地。罗青冥侧立其后,竟是屈尊俯就做护法的姿态。

深境门前,燕辞秋怒道:“魔头,竟敢擅闯赤翎府,你好大的胆子。”

罗青冥笑道:“燕少主,我只是来取样东西,给我徒儿治病。”

姒容手心凝光,握紧了冰绫说:“要劫金乌,先问过我寒霜剑。”

冰绫在空中翻转几圈,化为一把通体水蓝的灵剑,李灵溪侧身躲避。

“姒容仙子拦我,只怕日后会后悔。”

说罢六根银蝶弦出手,把所有阻拦她的物件绞断。同时惊蛰出鞘,轻巧迅疾游走,宛如一条魔龙,扫倒一片赤翎卫。

燕辞秋瞪着眼睛惊愕道:“是云水剑法!”

姒容听到这话足腕一转,向李灵溪飞来。李灵溪提剑挡她,不觉间,一招一式都是江玦的习惯,利落如疾风灌注。

姒容蹙着眉头急攻,剑尖刁钻地擦过李灵溪脸侧,金面具掉了下来。在场有赤翎卫认识这张脸,失声大喊道:“沈司记,是你——”

燕辞秋脑中“轰”的一下,四肢都僵硬了。

沈烟烟?!

姒容内心正波澜狂涌,青玄枪从她身后掠过。

罗青冥将一众凤箫门仙修拦住,便于李灵溪向深境之门快走。空气中都是血腥味,李灵溪喉间不断涌上酸水,一阵阵反胃。

半刻钟后,最后一名赤翎卫倒在罗青冥的枪下,李灵溪把掌心盖上金乌神印,沉心念咒。

眼见魔女就要打开深境之门,姒容双手甩出冰绫,紧紧缠住她的腰。她感觉自己快要被勒断,腹内翻腾剧痛,似乎有热流正顺着腿侧流下来。

“沈烟烟,江玦看错了你,我也看错了你。”

“师姐,眼见不一定为实。”

姒容冷声冷气道:“我不是你师姐。背弃长生门道义,认贼作父的人,不配为长生弟子。”

李灵溪苦笑一下,突然握拳发力,震碎水雾似的冰绫。

“烟罗圣女李灵溪,来问长生诀。”

姒容剑式瞬变,李灵溪一眼就认出了长生诀身法。长生诀下,人剑合一,姒容和寒霜剑犹如仙凡一体。

李灵溪被剑气伤到,腰侧多了一道渗血的伤口。她挥剑接下姒容的第二着,脚步带上刚见过的长生诀走势。

长枪横扫,罗青冥披风飞扬,挡在李灵溪身前。

看见李灵溪的步法,姒容愕然失神一瞬。只此一瞬,便遭罗青冥刺破右肩骨,寒霜剑也被折为两段。

疼痛渐渐蔓延,姒容却还死死盯着李灵溪的背影。

伴随惊蛰般雷鸣轰响,天穹乌云沉沉,大雪飘洒,赤翎结界裂开一条缝。

罗青冥吼道:“开深境之门!”

李灵溪蹙眉,急急说了句“师尊别伤她”,立即覆掌上深境之门。

感受到江昖后裔的气息,金乌神印缓缓向两边移动,与此同时,琼华佩闪出一抹耀眼金光。

云水城,集文馆。

江玦心口蓦地一痛,从琼华佩感应里得知沈烟烟受伤。

灵讯来得很快,江玦走出集文馆,院门已站了一个玄红袍飞扬的高大青年,像威武门神,势要把江玦拦在门内。

“阿允。”

“阿玦。”

两人同时出声,裴允飞快道:“奉莫玄长老之命,续行禁足令。”

江玦说:“你非云水弟子,师父怎会命你来看管我?只怕是姒容前辈的灵讯到了,你还没来得及去告知我师父。”

裴允不答,背手站在那里好似没听见江玦的话。江玦不用试探就知道,他已经设下禁步结界。

“你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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