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枫纷纷扬扬,微风起卷起落叶。
毛驴踏碎枯叶。
一只艳丽的红蝴蝶落在毛驴的鼻尖上,小毛驴甩了甩头,红蝴蝶惊吓展翅,消失在枫叶林中。
落阶笑了。
不知道何时,枫木林深处走出两个清俊少年,少年见到她的第一眼便拔出了长剑,高声喝道:“你是何人?为什么在这里?”
“你是怎么穿过结界的?”
落阶疑惑:你们这儿有结界?
她怎么不知晓?
她勾了勾唇角,“我从洞溪渊而来。”
少年恍然大悟,也不计较她闯过结界之事。“是洞溪渊来的仙子,请随我来。”
枫木林的主人是个老头,名唤清巡。和微尘一个年纪。
他乐呵呵地招呼落阶在林中煮茶。
“劳烦仙子来一趟了。”清巡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横竖我没事。”这个茶便是水煮叶子的味道,滋味实在怪异,她不喜欢这个味道也无可奈何,只得礼貌地咽下去。
她想了想又道了一句,“叫我落阶便好。”
老头看到她这个模样便笑了,淡定地给她倒了一杯白水。
“据闻,洞溪渊要去收复不道山。”言下之意是落阶身为洞溪渊的一份子不应该没事。
“用不上我罢。”
清巡觉得奇怪罢了,听下面的小童来报,落阶是视枫叶林结界为无物的存在,枫叶林的结界是微尘布下的,换言之,眼前的人至少阵法在微尘之上,这样的人不去不道山帮忙来这儿帮忙布置结界实属怪异。
落阶好像看出了他的疑惑,笑了笑道:“最近大家有些忙,而且来一趟枫木林也是不容易的。我来的路上还遇到了魔族在打架。”
清巡恍然大悟之下笑了。
也是,灵力低下的人怕半路就遇上凶兽被吃掉了也说不准。
落阶把杯中白水一饮而尽,把杯子倒扣在茶盘之上。
“谢谢清巡仙人的款待了,我先去布置一下结界阵法。”她站起了走出了两步,想了想又停顿了一下,“需要派个人学布置法阵吗?”
清巡惊喜地看向她,“可以吗?”
……
月色明亮,繁星满天。
红枫叶飞扬,白色裙摆划过枯叶。
那个见到她第一眼就拔剑的少年跟在她身后。
落阶把阵法图递给他,少年努力认真地看了许久,最后茫然地看向她,“没看懂。”
她想起出发前辰枢跟她说的话,枫木林的人除了拳头比较硬,阵法方面还是较为薄弱的。
她原以为薄弱只是辰枢的委婉说法,却未曾想到实际上是一窍不通。
落阶很多时候她都是无师自通,也没有教过别人。
她想了一下,“我布置结界阵法的时候你留心看着,然后阵法图留给你自己专研。”
少年:……
月色融融,美人走在枫叶林深处。
……
临和落阶的第二次相见,他还是在抢山头。
那天夜里临渊想了很多,觉得想要得到美人应当披荆斩棘,乘胜追击杀水隙他们个片甲不留。
所以他第二天领着完好无缺的魔众突击了水隙。
大约是穷途末路,水隙这方打得尤其凶狠。
那是临渊跟水隙打了这么久第一次吃了亏。
他和下属被冲散了,被敌方数百人围在了山上,悬崖边上退无可退。
他紧握渡魂剑一人独战,杀掉了敌首水隙,最后却不慎掉下山崖。
临渊并不后悔打这一役,只是有些许后悔没来得及再看美人一眼。
……
彼时落阶正骑着小毛驴在山底走过,啃着从枫叶林离开时清巡送她的一兜梨子,她吃的时候还不忘给驴子一个。
烈阳当空。
落阶感觉少了一把伞,太晒了。
她把梨核丢掉,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汁水。
蓦然间,山上有一团黑影坠下,她没看得见看清是什么东西砸过来,趋吉避凶一跃而起落在旁边的大石头上,然后眼睁睁看着天上掉下的人把她的小毛驴压死了。
“我的毛驴。”她有点心塞。
一身血的男人用剑把自己撑起来,“我赔你。”说完给她丢过去一颗妖兽内丹。
内丹通体赤红泛着金色流光,是不可多得修为灵力深厚的妖兽内丹。
低阶妖丹没有流光。中阶妖丹泛蓝光,便是上次咕阳山屠的那只虎兽。高阶的便是眼前这颗,金色流光,看内丹的灵力,只差临门一脚便能修成人形了。
不知怎么就死在临渊手下了。
妖兽内丹有灵力,是各方趋之若鹜的灵物。但是杀一只妖兽不易,容易搭上族人性命,大家便是能避则避。
她抬手接着,哭笑不得,“你给我这个也没用啊,我的小毛驴没有了,我骑着你回去吗?”
临渊抬头看了她一眼,用手背擦了擦唇边的血迹,眼尾染上红晕,低声道:“也行。”
“嗯?”他的声音太小,落阶没有听清。
但是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了在哪里见过他?
昨日桃林外的山坳间,两方对峙的魔族,他是其中一方的头头。
落阶看了看他方才坠下来的山顶,又见他一身伤狼狈不堪,疑惑地问道,“你打输了?”
“赢了。”他没好气。
落阶不怎么信,“但是你好像快要死了。”唇边的血迹擦干净又溢出。
临渊:……
“呵,等我回去就能接管这座头,死是不可能的。”水隙已经没了,剩下的不足为惧。
“那你要赶快走了,我感觉好像有人来找你了。”她耳目伶俐,已经听到山上下来的脚步声了。
临渊勾唇笑了一笑,半点不慌张。虽然一身伤,且身上血迹斑斑,从山上掉下来还沾染一身尘土,却无损他的气度。
落阶此时也无暇顾及她的小毛驴殒命之事,“既然咱们两清了,那我就先走了。”
临渊用渡魂剑撑着站起身,菲薄的唇角微微一勾,笑意却不直达眼底,“我们还没交换名讳。”
已经走出了两步的白衣身影顿住了,回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萍水相逢也要交换名讳吗?”
他轻轻一笑,“你焉知咱们日后不会再相逢?”
落阶的目光落在他的笑意里,明明还在被追杀,却执着的想知道她的名字。
她也笑了一笑,语气淡漠,“我叫落阶。”
他抬起眼眸看向她,她身后是无尽的萋萋芳草,白色衣袂随风而起宛若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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