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等村里人都散去，王大娘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孟研皊：“今天整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你要有不满可以直说！”
孟研皊还是那么答：“不是说了，陶英不懂事传错了话嘛？再说了，方才夏大嫂子还说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她的呢。”
夏大嫂张口要说什么，被王大娘瞪了一眼闭上嘴。
“你到底想要怎样？难不成还要把东西要回去？”
“误会了，东西既交给你们我就没想拿回去。”孟研皊先说，转而又道：“但我是真想让咱们村一块挣钱，方子我待会儿就让陶英给你送过来，你一看就知道。”
王大娘狐疑了：“真的？”
孟研皊点点头，又说：“不过我家陶茉年纪还小，我想多留她几年，夏大嫂子说的她家侄儿的事，我们就不考虑了，而且我们家也没那么多陪嫁。”
王大娘这才知道今天这一出是儿媳妇瞒着她多嘴惹出来的，又狠狠剜了儿媳一眼，说：“那你悄悄跟我说就是，何必搞得大家都知道？！”
孟研皊坦率说：“是我小人了，我就怕您偏袒儿媳妇。”
王大娘反而不好说什么，毕竟……如果儿媳妇坚持，她确实不会为了别人家侄女去苛责儿媳。
孟研皊接着说：“不过您想想，咱们村要是能有个香皂厂，那可是大好事。”
王大娘想了想：“我会跟老头子提的。”如果这事能办成，今天这亏也不算白吃。
“那就麻烦您了。”
孟研皊带着陶英回去了。
路上陶英说：“你昨天不是说，要把核心技术掌握在自己手里？怎么现在又给方子了？”
“没办法，我知道他们不要脸，哪里想到能不要脸到这程度，刚刚不是话赶话的说出来了吗？”
她设想中，以为村长家要么再舍些粮食出来堵住他们的口，要么咬死不松口，两家闹掰，可事情宣扬开大家都知道了，以后村长家碍于名声也不会对他们如何。
没想到夏大嫂子能直接不认，心理素质真强啊。
“你胡说的？”陶英担忧：“那怎么办？大家可都听到了。”
“我有方子，只不是这一种香皂的方子。”孟研皊想了想：“其实他们要能答应，这样也不错。”
反正她也没寻到其他更合适的产业。
陶英放下心，但仍不服气地说：“太便宜他们了，给了那么多好东西，连方子都要交出去。”
还真以为你叔叔能偷学到配方啊？
孟研皊无奈，回去就关在房间里，把电脑视频存档里的香皂素材全部找出来，一个个观摩学习。
通过无数手工皂博主的配方对比，再加一些专家分析及工业生产的素材视频对比。
孟研皊根据时代背景、村里贫困现状，排除这里没有的和价格太昂贵大家承担不了的材料，整理出一份合适的香皂配方，甚至把开工厂需要的工具、工序流程分配、需要的人手也大致写了下来。
仔细看过一遍，孟研皊自认为完美周全再无遗漏，就信心勃勃拿着方子去寻人。
见她出来，陶茉立刻说：“婶婶，我陪你去吧。”
“行啊。”孟研皊没所谓。
她大张旗鼓地，一路走一路跟人寒暄：“对对对，方子拿来了。”
“没错，说好了大家一起做这门营生，我怎么会不认账？”
“一家来多少人？那可要看村长安排。”
于是，村里人又聚集在一块跟在孟研皊身后一并往村长家去。
村长回来了，看着这声势浩大的面皮抽了抽，他显然已经从王大娘那儿知道来龙去脉，只说：“方子给我看看。”
孟研皊大大方方把方子递过去，村长看着是认字的，只看一眼就皱着眉头说：“行不通！”
这边孟研皊还没开口，其他人便嚷嚷：“怎么行不通？哪里行不通？”
“这方子里又要油又要奶还要颜料，你们谁家能拿出来那许多东西。”
村里人顿时面面相觑，孟研皊笑了笑，说：“那是完整的方子，咱们没那么多东西，减些材料做肥皂也能使。”
村长思索着，其他人顿时期盼地盯着他，就见村长又摇了摇头：“不论怎么删减，只用油这一样，咱们就拿不出来。”
孟研皊皱眉。
她知道村里的境况，所以那些高端产品要用的精油根本没写上去，动物油也暂不考虑，村里哪有荤腥啊。
植物油里，这边没法寻到的橄榄油、椰子油、棕榈油也放弃了，只选菜籽油、茶籽油、豆油。
“有油菜和大豆，应该可以的。”这可都是华夏传承千年的植物油。
“咱们的不够，没种多少油菜，自己吃都不够呢。”
“那大豆呢？”
村长反问：“你会用大豆榨油？”
孟研皊不会，但看过浸油的素材视频，她疑惑地问：“你们……没一个人会？”
村长不冷不热：“这手艺，谁愿意平白无故地教你？”
孟研皊错愕：“可、可大家以往食用油又是哪里来的呢？”
到这一步，孟研皊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想当然的经验错误。
她小时候在乡下长大，自认也是吃过苦的，对真实世界的贫苦有所了解，但她所了解的是千禧年以前的生活，再多就是听长辈说起七八十年代的困境。
可哪怕七八十年代的落后和陶家村的现状来对比，那也是一个天一个地。
孟研皊之前一直想要寻找瓷器、玻璃等技术成分更高的产业，就是担心过几年工业发展迅猛，像香皂、酱料、普通农副产品这些小产业一个照面就会被工业生产给冲垮。
后来话赶话的拿出了香皂配方，也是想着先应付过去这几年。
等过些年就要开始斗.地主了，就算没有共同产业，村长一家不敢再蛮横。
可如今孟研皊一询问才发现，她以为的那些没有价值、不值得折腾的农副产业还能让这里赖以生存几十年。
她从网络上看到的片段式资料，只让她对这个时代有大概概念。
就像她知道制盐技术直到建.国后才真正突破，平面玻璃技术居然在有核.武之后才突破应用于民。
可她不理解在这些技术突破之前，大家的日子应该是怎样的。
她以为，像豆油、菜油这种传承千年的技术，过去手工能力超强的人们应该都会。
就像孟研皊后来去大城市里奋斗，发现许多年轻人不会换灯、不会修桌椅板凳，连厕所堵了也要找专业人上门，非常不理解。
因为她的长辈里，虽然大多文化程度不高，薪资、积蓄以及见识都不过，可他们确实精通各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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