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徐念安还没醒,就感觉有人在她鼻尖脸颊上轻轻啄吻。

她躲了躲,嘴唇又遭偷袭。

“别闹了……”徐念安闭着眼睛伸手捂住赵桓熙的嘴。出去这二十几天她其实都没怎么睡好,昨晚睡得又晚,这会儿还很困倦。

赵桓熙握住她的手腕,亲她的手心,低声问道:“冬姐姐,你还疼吗?”

徐念安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望着和自己近在咫尺的人那双火热璀璨的眸子,毫不犹豫道:“还疼。”

赵桓熙动作一顿,单肘支起身子,担忧道:“这都疼一夜了,请大夫看看吧。我现在就去请。”说着就要掀被起床。

徐念安忙扯住他,道:“不用。”

“怎么不用?你在疼啊。你不要害羞,就让大夫隔着床帐诊个脉,其它的事情都由我跟他说。”赵桓熙道。

“不能去,你现在去了,岂不是等于告诉母亲去年我们是假圆房?”徐念安死死地扯住他的袖子。

“娘知道就知道吧,到时候就说是我的主意。”

“你得了吧,你以为娘不知道咱俩之间谁听谁的?”徐念安坐起身,有些不自在地撇着脸道:“我没事,你别大惊小怪。”

“真的?”赵桓熙凑过去脸去看她,“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骗你作甚?你今天怎么不去练武?”徐念安边下床边道。

“外头在下雨。”赵桓熙跟着她下了床。

“下雨又怎了?难不成打仗的时候下起雨来,你还不动手了?”

赵桓熙一想,是这个理,于是穿戴一番就要出门。

“叫丫鬟给你拿斗笠蓑衣,别傻乎乎的真淋雨去。”徐念安不放心地叮嘱道。

赵桓熙闻言得意回头:“就知道你还是舍不得我。”

徐念安扬手作势要打他,他忙跑到外间,打开房门呼唤丫鬟,叫她们给徐念安打热水来。

待他练完武回来,两人一起用了早饭,徐念安要去殷夫人那里,赵桓熙道:“今天你身子不舒服,就别去了吧,反正去了也没什么事。我就跟娘说你昨晚守了我一夜,刚睡下不久,她绝不会见怪的。”

徐念安斜眼看他问道:“你现在谎话怎么张口就来?跟谁学的?”

“没跟谁学我不想让你忍着痛走到嘉祥居去嘛。若是你非要去我抱你去?”赵桓熙道。

徐念安有些后悔晨间不该骗他来着昨晚虽是痛但他其实也没动几下所以她也并没有那般受创严重。

而今看来他倒是把她的话当了真以为她痛得连走路都不方便。

她也不能告诉他其实她没那么疼不然万一他还想再来怎么办?

“不用了就按你说的法子我再上床躺会儿。”她抑着心虚道。

赵桓熙扶着她上了床给她脱了鞋盖好被子道:“那我去前头跟我娘说一声。”

徐念安点点头。

赵桓熙撑着伞刚走出慎徽院迎面碰上殷夫人和赵佳臻她们。

殷夫人看到他十分惊讶道:“你怎么出来了?外头打雷呢。”

赵桓熙笑道:“娘我不怕了昨天虽是虚惊一场却治好了我怕打雷的病症。”

殷夫人将他细细一打量脸上果然没有半分以往打雷时的惊惧僵硬模样

她大喜过望道:“这可太好了这都是托念安的福。诶?念安呢?”

赵桓熙忙道:“她昨晚守了我一晚刚睡下不到一个时辰我们就别去打扰她了吧。”

殷夫人点头道:“是我疏忽了只想着你醒来最想见的人肯定是她所以叫她守着你却忘了

她这一路风尘仆仆肯定很累。我应当让松韵看着你才是。”

赵桓熙心想幸好你没找松韵来碍事。想到昨夜他脸有些发热道:“娘我们别站在这儿了去前头说话吧。”

赵佳臻眸中笑意盈然地看着自家弟弟赵桓熙一与她对视就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赵佳臻忍俊不禁倒也没说什么当下几人便又回了嘉祥居刚在正房中坐定芊荷来报:“太太外头有个女子抱着婴孩在咱们家大门口哭喊求收留言称那婴孩是五房二爷的骨肉若咱们敢驱赶她她就一头碰死在咱们公府门口。”

赵佳臻惊诧地看向殷夫人道:“莫非是那郑蔓儿?”

殷夫人端着茶杯道:“必然是了,朱志福死了,她无人可依,这不就找她的旧情郎来了?既是五房的事情,派个人去通知五太太便是了。叫她速速去处理,否则,真出了人命,可不好交代。

芊荷派个小丫鬟去了五房。

五太太正在伺候老太太喝药,听到五房的下人来禀报,又惊又疑,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赵桓旭又在书院不在家,无人可商量,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想来想去,实在是怕那女子真的在门外寻了短见,回头再被国公爷知道,对桓旭的观感更差,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让丫鬟撑着伞陪她去前头角门处看看。

今日雨势很大,郑蔓儿虽有丫鬟帮忙打伞,在国公府门外站了一会儿之后,裙摆也湿得差不多了。正焦躁,见门内出来一个四十五岁上下的贵妇人,忙凑上前几步道:“我要见赵桓旭。

五太太看着她怀中的孩子,八个多月的男娃,养得白白胖胖虎头虎脑,细看,眉宇间还真与赵桓旭有那么几分相似。

五太太猜出这妇人是谁,却不想落了面子,遂问:“你是何人?

“奴家姓郑名蔓儿,之前旭郎将我养在朱公子那儿,可现如今,朱公子死了,我们孤儿寡母无以为生,只能来找旭郎。太太,这是旭郎的亲骨肉啊,您看,他长得多像旭郎。郑蔓儿将怀中婴孩往前递,让五太太看看清楚。

这一递就将孩子递到了伞外,孩子骤然淋雨,却也不哭,一边啃着肉肉的小拳头,一边拿黑葡萄一般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五太太。

五太太急了,伸手拿过丫鬟手中的伞要来给他遮雨。

郑蔓儿却又突然将孩子收了回去,抱在怀中,问:“旭郎呢?我要亲自问问他要不要这孩子?他若不要,我一个弱女子可养不起他,只能将他卖与别人了。

“这成何体统?五太太看着自己的孙子,心中十分纠结,这可是男丁,桓旭他至今还没有儿子,那贾氏又赌气回了娘家,要等她与桓旭生个儿子,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我知道贩卖亲儿不成体统,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你们偌大的靖国公府都容不下这一点血脉,我一个弱女子,又能怎么办?旭郎他始乱终弃,他可以不要我,可是他难道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不顾

吗?他到底在哪里?为何不肯来见我?”郑蔓儿哭喊道。

“你喊什么,他不在家。”虽则下雨,外头并没有什么行人,五太太还是紧张地往街面上扫了两眼。

“对了,他在书院读书对不对?文俊书院,我这就去找他。”郑蔓儿说着,抱着孩子转身就要走。

五太太急忙让丫鬟下去拦住她,道:“你若是去书院与他闹,他一发火,更不会管你了。”

她看着她怀中的孩子,咬了咬牙,道:“你既说养不起这孩子,要卖了他,那你不如将他卖给我,多少银子,你开个价便是。”

郑蔓儿狐疑地瞧她:“你是何人?”

“我是桓旭的母亲。”知道门子就在里头偷听,五太太双颊泛红。

郑蔓儿一听,回到角门前抱着

孩子噗通一声跪在五太太面前,道:“太太,您靖国公府家大业大,难道还多我一张嘴吃饭吗?我什么都不要,只求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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