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

辛晚楼心里焦急,嘴上却仍旧不饶人。沈羡亭病得愈发吓人,若再什么都不做,只怕他连命都要丢掉。

来不及再去找大夫。

辛晚楼寻到一处避风的岩壁,随便扯几枝枯枝乱叶,用火折生出一捧火。

她将沈羡亭搁在火堆旁,两下扯开他衣襟。没了衣物遮挡,她双手往里一探,才发觉他烧得比她想得更吓人。

沈羡亭被她一摸便醒了,睁着一双含水的眼望着她,眼瞳烧得发红。

“凉——”

“命都要没了还嫌我手凉?”辛晚楼呵道。

冬日衣物厚重,她将他层层剥开。衣物蜕到腰间,泡了水的伤口赫然落入她眼中。

沈羡亭蜷在层叠的衣物之中,视线一直投在辛晚楼脸上,随着身子一同发颤。

“辛……辛晚楼……”

“嗯,”她只盯着他腰腹间凶险的伤口,目光渐渐沉下去,只道,“再吃一粒延胡索吧。”

沈羡亭听不清楚,冷得伤口发麻。他几乎又要睡着,双唇间又被塞入一粒药丸。他实在没力气去想,只知道那是辛晚楼给的,便哆嗦着咽下去。

他被她从衣物间拖起来,早春夜里的寒风让他刺骨无比。他蹙眉挣动一下,转瞬却又被她用自己缝满软毛的外裳裹住。他被包裹在她的体温之中,鼻尖是她常用的白梅香气,便渐渐又觉安心。

他像是有一个片时睡了过去,可忽而又在她怀里睁开眼睛。辛晚楼一手抱着他,一手拿着他身上的那把金错刀,正放在火苗里细细地烧。

他瞬时便懂。

沈羡亭虚虚地笑起来,在她肘间轻声念道:

“辛……辛晚楼,我可是这天底下……顶娇气的人……”

金错刀冷了下来,辛晚楼低头看着他。

“我知道,”她道,“所以你得忍一下。”

“你不能死……还有生死蛊呢。”

辛晚楼的目光那般诚恳,像是真的只为了那蛊虫一样。沈羡亭又有点想笑,不知道是笑谁。

他腰间的伤口被污水泡烂了,还有些渗血。辛晚楼做杀手时学的救命法子便是将感染之处剜去,再重新包扎缝合。只是这法子太过野蛮。

有延胡索,应该不会太痛吧?

“不准乱动,再疼都不准,”辛晚楼警告道,“不然就把你绑起来。”

金错刀刺入,大股鲜血霎时从伤口处流出,瞬时又被一截衣料擦去。

辛晚楼动作极快,片刻间便将感染之处剜得干干净净。沈羡亭忍过一阵,痛呼就在喉间,却被他死死扼住。他连呼吸都再难掌控,只虚弱地半睁着眼,散乱的目光尽数被辛晚楼的大氅掩在怀中,一丝光亮都瞧不到。

辛晚楼从火堆一侧刨出一捧草木灰,粗鲁地扣在伤口上。

草木灰微烫,沈羡亭在她怀中挣动一下,却仍就一点声气都未出。辛晚楼抱紧他,觉得手下那人正细密地抖。

“忍着。”她冷冰冰地说道,手上却更快几分 。

长痛不如短痛。

她用两根手指将草木灰往深处推,将其厚实地填在他伤口内。她的手指在沈羡亭伤口内轻轻搅动,感受到他灼热的鲜血的温度。

一时事了,她割下一段衣料将他伤口紧紧裹缠。

沈羡亭抓着她的手臂,整个人水淋淋的,刚淋过雨一样。夜风一吹,他只觉浑身的温度都被夜风带走了一般。唇齿不住撞击,发出细碎声响。

辛晚楼用衣物将他紧紧裹住,又将火堆移近一些。他的下巴陷在大氅柔软的风毛之中,眉目照在火光里,脸上细密的汗水盈盈发光。辛晚楼上前擦去他脸上的汗,发觉他正细细地抖,一时又因疼痛而抽动几下。

他的下唇被自己咬破了,渗着血。

辛晚楼觉得稀奇,他分明那么娇气的一个人,可居然却连一声疼都没出。

稀奇、稀奇,他竟忍得住。

看来他也不似自己想的那么娇气。

沈羡亭被她一碰便睁开眼睛,像是无力说话,疼得嘴唇都有些抖。

辛晚楼看他一眼,道:“我们得趁夜赶路,天亮时赶到下一个城镇。这里太冷。”

他轻轻地点头,不确定辛晚楼看见没有。

两人骑上小白马,沈羡亭靠在她背上,只虚虚地握住她的衣物,已没力气抱住他了。辛晚楼怕他从马上摔下来,干脆便用布条将他与自己绑在一处。

小白马又跑了起来。

马背上颠簸,它每走一步,沈羡亭腰间渗血的伤口便痛一分。延胡索几乎已经没有用处了,疼得他连神智都一点一点模糊了起来。

其实他向来就很能忍痛。他这等人,若是怕疼,只怕活不到今日。比今日剜肉疗伤更痛的感觉他都感受过,又怎么会怕这些?

只是辛晚楼觉得他怕疼,她一担心就着急,一着急就发脾气。看她发脾气,总是有点别样的意趣……

虚弱如斯,他却仍讨嫌地挂上笑意,又故意装一句:“颠的疼……”

“忍着!”

“真的疼。”他笑着提高一点声量,辛晚楼没再理他。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应,又委屈地喃喃重复,道:

“真的很疼啊……”

辛晚楼只顾赶路,全然想不到此处。风声呼啸,她也全未听见沈羡亭说话。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觉得沈羡亭应当已经睡着了,她的肩头隔过层层衣物感受到一点湿润的水意。

这是……哭了?

“喂!沈羡亭——”

她有些惊慌,渐渐听到身后那人啜泣起来,肩头水意愈重。

“你……你哭什么啊?怎么现在才哭——”

沈羡亭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像是忽然假戏真做——他明明是装着逗她玩儿,怎么忽然真就哭了呢?

鬼上身……简直像鬼上身一样……

“疼死了!”明明最疼的时候已经捱过去了,可他莫名其妙地委屈起来,“辛晚楼——你疼死我了……”

无语无语。

辛晚楼心里苦恼。

还是娇气。

沈羡亭再醒来的时候,眼前已不再是山林斑驳的树影。屋舍不大,其中陈设简洁而朴素——已是身处客栈之中了。

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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