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子被废,京中夺嫡的各方势力都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首当其冲的便是大阿哥,他是长子,又同太子争斗了这么多年,如今太子倒台了,那最是风光便是他了,其次便是三阿哥和八阿哥。

三阿哥这些年召集了一批饱学之士,专门负责编书,现下他在清流文人的群体中呼声很高。

至于八阿哥,在康熙废除太子第三日,便被康熙任命为内务府总管事,又因着这些年经营的好名声,八贝勒府一时之间门庭若市。

在波诡云谲的局势中,有人想趁机站队博个好前程的,自然也有人费劲心思置身事外,一心想要明哲保身。

胤祺就属于后者,因着避嫌的缘故,他回来几日了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去四阿哥府询问十三弟的事。

这日下午,他刚从宫里出来,恰好遇上了四阿哥,兄弟俩难得碰上,从对方的神色中能明显看出双方都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于是四阿哥便找了个由头,跟着胤祺来到了五贝勒府。

前院,书房内。

马祥送了些茶水和点心进去后,便随即退了出来,还不忘替两人将房门带上,而他自己则在门口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屋内,胤祺也没有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问道:“四哥,十三弟现下如何了?”

四阿哥似是料到了他会问这事,并没有很意外,“十三弟现下同二哥一起,被拘禁在咸福宫旁边的院子,除了不能自由出入外,目前一切都好。”

胤祺闻言,也不由放下心来。

一切都好便好,废太子目前是由他和四阿哥共同负责看管,十三弟在那边自是也不会受到什么苛待。

“四哥,你可知皇阿玛为何把十三弟也关了起来,他可有……”

胤祺话虽未说完,但四阿哥却懂了他的意思。

四阿哥默默叹了口气,道:“之前我去问了十三弟,他说在塞外时二哥曾让他去皇阿玛营帐外探听,被他拒绝了,但并未主动将此事上报皇阿玛。”

胤祺立马明白了,十三弟虽未答应太子去窥探他皇阿玛的起居,但却也没向他皇阿玛禀报太子竟有此异心,因此事后便被他皇阿玛视为了不忠不孝之举。

可这事确实很棘手,十三弟是太子的人,他当时若是去回禀了皇阿

玛,太子再一口否认了,他又该如何是好。

再退一步讲,即便是他皇阿玛信了,但他可是皇阿玛亲自送到太子麾下的人,届时皇阿玛又会不会认为他背主呢。

总而言之,此事于十三弟而言是死局,好像不管怎么做都无解。

四阿哥自也是能想到这些,所以,他倒是不太担心十三弟的安危,毕竟,他真的什么都没做,相信不久后应该便能被他皇阿玛放出来。

但经此一事后,他在皇阿玛那里怕是要被冷落了。

“十三的府里和十妹那里我有让你四嫂多顾着些了,你告诉五弟妹,让她不要担心。”四阿哥道。

安清现下是有孕在身,月份也大了,又听说是双胎,确实不宜太劳心劳力。

胤祺轻点了点头,也明白他四哥的好意。

十三弟这一遭难,他身边的人自是最先受到影响,八妹妹在康熙四十五年时,已经下嫁给了蒙古博尔济吉特氏的郡王仓津,现下宫中只有十妹一个妹妹了。

“多谢四哥了,安清昨个还说要进宫去瞧瞧十妹,也是怕她在宫里被人冷待。”

四阿哥摆了摆手,道:“咱们兄弟之间,不说这些,再说了,在你们回京前,除了你四嫂外,宜母妃也派人去兆祥所给十妹送了几趟吃食。”

敏妃生前可和宜妃没什么交情,宜妃此举无疑是为了安清,知晓她同八公主交好,遂也替她顾着些十公主。

四阿哥有时候确实是挺羡慕五弟的,宜妃娘娘待他们夫妻是真的好啊,不像他额娘,明知他与十三弟交好,却从不会为他做这些,前几日竟还将他喊去永和宫,不仅让他和十三弟划清界限,话里话外还想让他在皇阿玛面前多替十四弟说话。

想到这些,四阿哥的眼底不由闪过丝失落,这种时候让他替十四弟谋划,他额娘打的什么算盘,他又何尝不知。

正院,栖云馆内。

安清刚在嬷嬷的陪同下,去后院的农庄溜达了一圈回来,听闻四阿哥在前院后,她思索了片刻,让人把弘晊叫了过来。

“额娘,你找我有事?”

安清轻点了点头,示意他附耳过来,低声说了什么。

弘晊一脸狐疑,问:“额娘,您这是做什么?”

安清摆了摆手,“你别管这么多

,照做便是。”

弘晊‘哦’了一声,见他额娘这副做派,便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只能认命地去西暖阁前的游廊前端起了一盆长势喜人的兰花,朝着前院的方向走去了。

苏培盛和马祥书房前的空地上闲聊,抬头恰好看到了吭哧吭哧抱着个花盆进来的弘晊,苏培盛忙迎了上去。

“哎呦喂,弘晊小阿哥,您怎么自己端着这么重的东西啊,快给奴才吧。”

这怎么也没个人帮着端,五贝勒府的奴才都是怎么当差的。

弘晊对苏培盛还有些印象,记得他好像是四伯身边的人,“没事,我端的动。”

说罢,他轻轻一侧身便避开了。

苏培盛愣了下,然后转身看向马祥,“这……”

马祥似是早都见怪不怪了,“无碍,我们福晋打小就这么锻炼小阿哥。”

再说了,他们这些年在外面,其实也没这多讲究。

“马管事,我阿玛呢,额娘让我来找他有事。”弘晊问道。

他话音刚落,恰好书房的门就打开了,胤祺和四阿哥从里面走了出来。

“弘晊,过来,见过你四伯。”

弘晊闻言,忙把手中的花盆递给了旁边的马祥,然后规矩地给四阿哥行了礼,“侄儿给四伯请安。”

四阿哥忙把人扶了起来,冰块脸上难得见了丝笑意,“前两日就听弘晖说,弘晊长高了不少,这会一瞧还真是,也壮实了。”

胤祺笑道:“这孩子在外面没人拘着,整日里就知道疯跑。”

弘晊在旁边,笑着挠了挠头。

“你刚刚说,你额娘让你过来做什么?”胤祺问道。

弘晊“哦”了一声,这才想起正事,忙指了指马祥手中的那盆兰花道:“阿玛,额娘让我把这盆花先放在你的书房几日。”

胤祺不由一愣,“你额娘之前不是说要扔了吗?”

怎么突然又要放在他书房里了?

四阿哥也朝着那盆兰花看了过去,那是一盆建兰,他也没太在意,安清擅长种地,种点花花草草对她而言自也没什么奇怪的。

只是,那盆花瞧着长得挺好的啊,为何要扔了呀。

“这盆兰花怎么了?”四阿哥随口问道。

瞧着也不像是生病的样

子啊。

胤祺回道:“也没怎么的,就是不知道为何,养了这么久就是不开花。”

说罢,他便把这盆花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原来这盆兰花是安清在盛京时意外在路边发现的,说是在北方室外这种野生兰花很是难得,于是便让人移栽到了花盆中,谁知这花都养了好几个月了,愣是一点开花的迹象都没有。

为此,安清研究了好久,但却什么原因都没发现,也试了不少补救措施,都无济于事,后来也是实在没法子了,前两日,一气之下便扬言要扔了。

当然,她也没真扔,只是从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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