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口。
徐寂悠哉哉地坐在林中,透过树叶间隙观察着下方的情况。
江翎咳了两声,脸色很是苍白。徐寂闻声,转过头去看他,拍了拍他的背,皱了皱眉道:“还撑得住吗?”
江翎摇了摇头,又咳了两声,才哑声道:“无碍。”
乌云聚了又散,谢云清攥紧手中的弓箭,紧盯着前方不肯眨眼。
“驾——”
马蹄声逐渐到来,谢云清皱紧眉头,在心中暗暗计算着距离。
马蹄声渐近。
谢云清猛地抬头望去,朝着来人所在的方向,拉开了弓箭。
箭矢破空而出,原本领头的商人瞬间逃离了原地。月氏军队瞬间变得无比混乱,谢云清只手撑地,瞬间站了起来,朝着秦越所在的方向打了个手势。
秦越点点头,一翻身上了马。裴容安抱手观察着宋程晔的动向,直到瞧见他有所动作,方才拔出剑刃,跟上了秦越的脚步。
这一遭下来,他便彻底暴露在了宋程晔面前。
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宋程晔眯了眯眼,攥紧手中的长枪,往高处看了一眼。
狂风吹过。
地面一片混乱,沙尘四起,鲜血四溅。
宋程晔逐渐挨近了裴容安。
感受到身后怨毒的目光,裴容安故意露出自己的弱点,引诱着宋程晔的靠近。
染了鲜血的枪头闪着刺目的光,枪风经过,裴容安眉眼微动,一个侧身躲过了宋程晔的攻击。
宋程晔的眼眶变得有些红,攥紧长枪,借着混乱闯入人堆之中,搜寻着裴容安的身影。
一无所获。
眼看着宋程晔像是无头苍蝇般在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裴容安才轻勾唇角,一脚踹开面前的士兵,一翻身上了马。
“驾——”
宋程晔眼眶红得吓人,他目光灼灼盯着裴容安逃去的方向,丝毫不顾身旁之人的劝阻,骑上马便朝着裴容安追去。
月氏军队被打得屁滚尿流,谢云清一翻身下了树,随手一挥命令道:“都杀了吧。”
“是!”
“我们是陛下的人!你敢对我们动手?!”
谢云清轻蔑一笑,“什么陛下,我认的陛下,可只有一个。”
“你要造反吗!”
谢云清把玩着手中的箭矢,歪头笑吟吟地看着那人,“我造什么反?”
“你!”
那人被气得发抖,还欲再说,却见谢云清忽地将手中的箭矢插入他的喉管,笑嘻嘻地将造反的帽子反扣在了他的头上:“你才要造反呢。”
秦越倒吸了一口凉气。
谢云清擦掉面上的鲜血,温柔吩咐道:“压下去吧,怎么处理不用我教你们了。”
长岳点点头,道:“是,主子。”
秦越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凑到谢云清面前揪揪他的脸,又扒扒他的眼睛,震惊道:“没变啊,你、你不是谢师傅吗?怎么变成长岳的主子了?”
谢云清拍拍他的肩膀,道:“回来再和你说。”
“欸——”
秦越还欲再问,谢云清却早已策马离去。
江秦若有所思地盯着谢云清的背影看了许久,方才迈开步子朝着山上走去。
*
雷声轰鸣。
宋程晔猛地打了个激灵,忽地回过神来,朝着四周望去。
人呢?
大风刮过,将地面上的野草吹得东倒西歪。
一片寂静。
宋程晔下了马,迟疑地迈开步子,朝着前方走去。
“舅舅!你在哪儿?”
无人回应。
风声瑟瑟,似有什么声音出现,打破了宁静。
宋程晔似有所感,脚步一顿。
“咻——”
箭矢划破长空,狠狠扎入了战马的皮肉。马儿受惊,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空旷的四周回响着马儿的惨叫声,宋程晔见势不对,果断滚下了山。然而还不待他逃跑,又一支箭矢便扎入了他的手心,将他牢牢困倒在地。
宋程晔猛地瞪大双眼,怒道:
“谁!!”
谢云清拿着弓箭,缓缓走到宋程晔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裴容安站在他身旁,盯着宋程晔看了半晌,忽地蹲下身来,眯了眯眼,“就是你杀了阿姐?”
宋程晔见势不对,眼眸一转,迅速反应过来求饶道:“舅舅、舅舅救我!母妃是被他们害死的!母妃是被宋衍、是被宋家人害死的!”
裴容安直起身来,勾起唇道:“救你?好啊,我现在就救你。”
话罢,裴容安便一脚踩上长枪,猛地将长枪拿了起来。
宋程晔脸色一变。
长枪扎破心脏,宋程晔猛地咳出一大口血,不敢置信道:“舅舅?!”
裴容安嗤笑一声,又给他来了一脚,“谁是你舅舅,我可没你这样的侄子。”
察觉到裴容安语气里的怪异,宋程晔瞬间反应过来,喝道:
“来人!!”
话音刚落,林中便蓦地出现了一堆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还不待宋程晔被救出,谢云清便一脚将他踹晕在地,顺手抄起长枪朝着黑衣人攻去。
裴容安舔了舔犬齿,笑意不达眼底,“也是好久没这么打过架了。”
一行人与二人缠斗起来,裴容安攻势迅猛,一瞬便干掉了三个人。血腥气在四周蔓延,谢云清一脚将面前的人踹飞在地,手中长枪挥出的瞬间,鲜血溅落在地。
他一□□穿了那人的胸口。
黑衣人见势不对,竟准备强攻带走宋程晔。两人对视一眼,裴容安抄起弓箭,随手一拉——
黑衣人命丧当场。
谢云清睁大眼睛看着裴容安,裴容安将掉在肩前的青丝拽到身后,又把弓箭扔进谢云清怀里,才帅气一笑道:“不要太崇拜我,正常水准而已。”
谢云清迟疑地看着他:“你能拿起长枪了?”
裴容安挑了挑眉,“当然,我本来就能拿得起来,拿不起来的人是他。”
“好了,不说这个了,赶紧把他弄死回去交差吧。”
“噢,对了,把他弄死之后我是不是就可以登基了?”
裴容安顺手抄起长枪往宋程晔身上捅了几个血窟窿,饶有兴趣道:“我还没当过皇帝呢。”
谢云清低下身探了探宋程晔的气,确定他断气之后,拽着他的后衣领将他拖离了原地,耐心回复道:“还需要一些时日,他在京城的势力还没有清理完。”
“噢,行吧。”
解决完宋程晔的尸体后,两人并肩离开了原地。
沉默了小半路,裴容安忽地转头看向谢云清,别别扭扭地问道:“你的眼睛,好了吗?”
谢云清闻声,怔了半晌,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道:“快好了。”
裴容安“噢”了一声,又将目光移了回去,目不斜视看着前方:“没想到他长大之后的性子还和我一样急躁。”
那句“我不怪他”还未说出口,谢云清便忽地又听到裴容安低声问道:“痛吗?”
谢云清脚步一顿。
良久的沉默后,谢云清将盖在眼睛上的细布解下,小声道:“其实早就好了,我怕你嫌我变丑了,就一直没有告诉你。”
裴容安闻声望去。
谢云清眼皮上留了一条淡淡的疤痕,只是淡淡的一条,却总能让人感受到入骨的疼痛。
裴容安垂下眼,掩住眸中的情绪,调笑道:“他若是回来了,得责怪死自己,又怎么会嫌你。”
谢云清盯着他看了许久,方才弯起眼眸,回他道:“我不怪他。”
裴容安闷笑几声,又抬眼看向他,感慨道:“谢云清,你真奇怪。”
“大家都说你聪明,我却觉得你好笨。”
“你明明直接玩死我就可以了,非得选择用真情打动我,值吗?”
谢云清睁大眼睛看着他,认认真真道:“爱不应该掺杂着算计。”
裴容安挑了挑眉,“那他一开始不也算计你了吗。”
谢云清唇角笑意更甚,“所以那不是爱啊。”
“……”
风声渐止。
谢云清转头看向裴容安,忽地开口问他:“你回去之后,会去找我吗?”
裴容安随口回他:“不会。”
谢云清:“……噢。”
裴容安抿了抿唇,嘀咕道:“我才不要当断袖。”
谢云清眨眨眼,“你去找找我吧,这时候我还病着呢。”
裴容安耳根子一红,恼怒道:“你、你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才不吃你这一套呢!”
说完,他大跨步超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等了谢云清一会儿,才小声道:“就你这能徒手打死一头牛的力气,还生病呢,你不会在骗我吧?”
谢云清摇了摇头,“我没有骗你。”
裴容安轻哼一声 ,“我也没兴趣知道,回去了!”
谢云清轻叹一声,跟上了他的脚步。
*
晚间,军营。
裴容安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酒,顺势倒在树干上,喟叹一声道:“总算都解决了。”
谢云清转头看向他,盯着他看了半晌,忽地开口问道:“这便是十五岁的你吗。”
裴容安沉默半晌,也转头看向谢云清,没头没脑地反问他:“我这些年,变化很大吗?”
谢云清“唔”了一声,想了想,开口道:“挺大的吧。”
“哪儿?”
“脸皮变厚了。”
裴容安:“……你脸皮才厚呢。”
谢云清笑了一声,“究竟变了多少,其实你自己也能猜出来呀。”
……呀。
裴容安揉了揉耳根子,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嘀咕道:“我当然知道。”
谢云清又仰头看向天,闭了一只眼睛,道:“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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