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呃……怎么不算呢。”申婉釉挠挠脑袋，心虚尴尬地笑了两声，可想没她说的那么正直。
姜余没拒绝这份好意，反正在清市没有事情做，去海洋馆逛逛也算个消遣。
店面转让还需登记手续、缴税过户等许多流程，姜余抽时间和申婉釉一起办了事儿，转眼就到了周天。
连续高温晴天后，清市迎来了一场雷雨，凌晨时分的上空就开始轰隆闷响，骤然大雨，大风呼啦啦地吹着，在楼宇间发出呜咽的哀鸣，吵得姜余从梦中惊醒。
大雨持续到了早上渐小，林霜婷先约了她去美容会所，下过雨的城市比前些天凉快，海水凉丝丝的气息好像随着雨珠漂浮在空气里。
整个清市都有海水的味道。
因着申婉釉的推荐和网上短视频的推介，林霜婷对落日海洋馆的人鱼表演拉满了期待值，兴奋地说着网上如潮的好评。
“海洋馆发的那视频我看了好几遍，越看越觉得有味道，里面有只人鱼身材好到让人舔屏。”
姜余看着她没出息的劲儿，生了些捉弄的意思：“那你是喜欢身材好到舔屏的人鱼，还是你那朋友？”
林霜婷戛然而止，憋得脸面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姜余被这场风雨搅和的心情，不由松快了下来。
林霜婷很不自然地转开话题：“你和申婉釉聊过别的事情没有？我分享视频给她的时候，她倒跟我聊了点八卦。”
姜余没戳穿她刻意的小心思，老神在在地垂了眼，等她下文。
“你猜她们海洋馆的人鱼表演为什么忽然换了人？”不等姜余说话，林霜婷自个儿接话说了出来：“哈哈，她跟我说，是之前有个在表演时被富婆看上，海洋馆觉得影响不好，才换的人。”
让人没想到的是，临时顶上去的人鱼质量高，效果出奇的好。
听到这儿，姜余回忆起那晚申婉釉的表情，“怪不得她一脸心虚的样子。”
雨停了会儿，天上的阴云却一直没有散去，到处都是潮湿的，带着晦明的暗光。雨后的海岸没什么人，连带着海洋馆的游客也锐减。
姜余和林霜婷去得迟，她们走马观花逛了个大概，人鱼表演已经开始了。偌大场馆的四面都是展缸，碧蓝清透的波光摇曳在每个游客身上，盛满了清凉的气息。
这儿的游客倒是不少，聚拢围观，时而发出惊喜的喝彩声。
林霜婷拉着姜余靠了过去，她才看到水中分布着或深或浅、或大或小的各色珊瑚，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成群结队的水族从珊瑚间穿越而过，领着鱼群徜徉的赫然就是一只美男鱼。蓝紫色的鱼尾在水中灵活游动，泛着粼粼波光，他还有着一头海藻般的长发，妖冶迷人，仿佛本就是在海中的人鱼。
无疑，这只人鱼的确是好看的，不过和姜余曾经看过的许多并无不同。
长发人鱼带领鱼群朝着深处游了过去，她跟着人流往里走，只听人群中迸发出一串“哇”声。
这声音好像会传染，姜余听到身边的林霜婷也“哇”了声。
她朝展缸中看去，只见那只长发人鱼在水中一舞，珊瑚树后又游出了三只人鱼来，有与游客互动贴贴的，也有尽情表演的……
姜余看愣住了。
倒不是因为演出精彩绝伦，而是她看见水中拖着长尾的高壮身影，眼熟极了。麦色的皮肤在碧蓝水波中显眼到了极致，更别说他那身硬邦邦的肌肉，满是招摇的力量感。
时下这种类型的男人并不是主流，网友和游客们还是更喜欢秀气漂亮的款，但不知怎的，他一出现，就吸引去了所有游客的注意。
姜余也是。
短短的一茬黑发，和他精壮的身体与肤色极为相称，在水中游动之时，胸腹绷出的肌肉线条，充满了野性与磅礴。
姜余认出来了，是蒋添。
“我在网上刷到的就是他！现场看感觉身材更好了！”林霜婷指着蒋添说，小脸红彤彤的。
姜余不咸不淡“嗯”了声，眯着桃花眼仰头看他。
他纵身往水深处跃去，鱼尾柔软摆动，轻盈缥缈如同梦幻的微尘，扇动游走之时，尾巴与腰身呈着半弧，腰腹的劲儿大得惊人，才能做出这样漂亮完整的动作。
为了方便表演者游动，也为了效果呈现的美感，海洋馆的鱼尾用了轻盈贴身的材质，与表演者的身材尽量贴合。
远远看去，就像天生鱼尾似的。
贴合也有贴合的妙处。姜余看着蒋添转向正面时，平时深藏在宽松衣裤下的东西，形状大小长度变得瞩目。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水中的缘故，那尺寸大得惊人，姜余没见过那样的。
长达五分钟的演出里，耳边的鼓掌几乎没有停过，到了最后，几只人鱼游到游客们面前，隔着厚厚的一层玻璃壁躬身谢幕。
蒋添游向了另外一边，林霜婷被停在眼前的人鱼吸引了。
姜余视线越过人群看了过去，是蒋添去的方向。展缸外的游客欣喜若狂，朝他比心鼓掌，水中的他露出了腼腆的微笑，微微偏开了脑袋。
演出结束，几只人鱼朝上游去，奔向水面，徒留下游客们怅然若失，暗暗回味。
姜余拍了怕林霜婷的肩膀说道：“我找申婉釉有点事，你一会儿自己回去。”
“你不看了吗，等十几分钟还有下一场。”林霜婷兴奋的劲头还没过，语气高涨。
姜余道：“我就不看了。”
林霜婷点点头，想到外面黑云沉沉的天空，叫住姜余提醒说：“估计晚点还要下雨，你也早点回去。”
这会儿申婉釉刚忙活完手头的工作，正好请姜余来她办公室坐着聊了会儿，说的是店铺转让过后，姜余希望她能帮忙介绍靠谱的装修团队。
申婉釉本来觉着她堂哥的咖啡厅装修设备都还不错，接手就能开始营业，没必要大费周章再度装修。
可她看着姜余那张脸蛋，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大美人这样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两人聊了没多久，申婉釉就被同事叫出去交接工作，姜余嫌闷，推开窗看了出去，阴云沉沉的，又传出了闷闷的雷声。
大雨滂沱倏然降下，砸在地面上哗啦啦作响。
几分钟不到，申婉釉回来了，还没看到人，先听到了她的声音：“真是服了，这雨说下就下，半路回来淋透了。”
姜余合窗看去，申婉釉从头到脚都湿透了，水珠滴滴答答往下流，在她脚下汇聚成一滩小水洼。
申婉釉怕弄湿了办公室，只站在门口没进来。
“我这里有多余的工作服。”申婉釉回道，可怜巴巴地指了下墙边的柜子，“姜余帮我拿过来下，我到换洗室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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