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风雪飘荡,地上雪沫飞扬,黑色的靴尖将地上的那一瓣香正浓的梅花碾作红泥,温珩抬起头来,勾起一丝恶劣的笑来,看着跪了满地的郭府众人,不由笑得更加灿烂。

“温珩,你言而无信!”

郭升身负枷锁一身狼狈,满口是血控诉着温珩。

“你不是说只要有你在,你不会叫我们出事的吗!”

温珩抱臂而立,下颌不解地扬起了下来,凤眸闪过一丝狡黠,“我好像,并没有这么说过罢?”

“什么!”郭升立即僵在了原地,隔着洁白无垢的雪花,看向红衣绣袍的少年,片刻之后,恍然大悟,而后立即大怒起来,“是你,是你说让我们抗命的,是你。”

若非有人暗中指挥,以他们的胆子,怕是这辈子都想不到用暴力的形式来反抗朝廷命令的方式。

毕竟有国舅丞相领头,加之民意涛涛大有不可违逆之事,更有道事法不责众,参与此事之人大多都是汉朝商业巨擘,如何能一体责杀呢?

除非皇帝真的不想要汉朝的商业了。

但他们显然没有意识到,因为漠北决战而引发的财政问题已经急迫到了无可转圜的地步,对此,很多事都可以为此让步。

同时,如今的皇帝可不是会为外戚所牵制的人物。

而代表皇帝意志的鹰犬酷吏在处理这些被定性为乱臣贼子的人,可丝毫不会手软。

或许皇帝在时,他们尚会披着仁义道德的皮囊而有所收敛,但现在皇帝不在,他们自然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有证据吗?”

温珩倏然站住,目光放在了郭升身上,看着他,原本温柔中带着一丝妩媚的声音却在呼啸的风雪中形成一股无形的气压。

“等我们告到御前,温珩你就死定了!”

看到温珩骤然变化的脸色,郭升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兴奋起来,他欣喜若狂地挣扎着,枷锁却被站立在两侧的羽林卫摁住,动弹不得。

“你若识相,便当放了我们!否则,你就等着被族灭罢!”

“哦,告到陛下面前。”温珩垂头,低低笑了起来,而后长眉一挑,便抬起了眼帘,黑色的瞳仁冷光一闪,还未等郭升还大笑着的头颅便被狠狠踩在了雪里,半颗脑袋都没了进去。

“你以为你还有机会?”

“原本想让你们好走的。”温珩垂下了头,纤长的眼睫上承托了雪花,他本就生得好看,居高临下看去,一身红衣便是更显得他更加年幼无辜而又恶毒,“毕竟,你们不是送了我一好大政绩。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快得到陛下的赏识,重新回到朝廷。”

他的靴尖在郭升的太阳穴狠狠碾着,登时郭升疼得面目都扭曲了,眼睛血丝充盈,几乎都要暴突出来。

可踩着他的温珩却依旧是一副无辜稚子的模样。

“偏偏有人这么不识抬举。”

手起刀落,鲜血横飞,落在皑皑白雪上,仿佛朵朵绽开的红梅,有一些落在他白皙的面上,像是红透了的胭脂,绮丽柔靡。

他用手背擦去面上的鲜血,颇有嫌恶地就着梅枝上的新雪擦了擦手,而后目光扫过身负枷锁跪着的郭家众人,清点数目确定无错之后,方才负手离开。

一路走去,剑戟森寒黑甲林立,寒风卷着雪沫呼啸而过,温珩缓步走出郭府的大门,迎面而来便是撑伞而来的裴瑛。

黑色大氅,黛青深衣,宽袖凌风,渺然若仙人。

“裴大人,下官这厢有礼了。”

温珩一笑,拱手行礼,彬彬有礼,任谁也想不到这幅乖巧的皮囊之下是如何狠毒的心。

青色的伞面缓缓抬起,浸润霜寒的漆黑眼眸是一瞬间的风起云涌,可很快,裴瑛垂下眼眸,也笑了起来,“绣衣使者好大的威风,我何敢受你的礼。”

温珩也不恼,很是乖顺,道,“大人与下官皆是为陛下做事,所秉之皆为陛下之权威。下官初当要职,行事恐有偏颇之处,然当此之时,德政不能救世溷乱,赏罚岂足惩时清浊,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不当之处,还请大人指正。”

裴瑛看着温珩,这个不过二十余岁的年轻人,话语间圆滑又不失锋芒,看上去人畜无害,却心思狠毒,他虽然有着将其千刀万剐之心,却也不得不忍耐着等待时机:“绣衣使者为陛下行事,我何敢指正什么。但我与绣衣使者同在庙堂,却还想奉劝使者一句,虽万方情伪佞谄日炽,然刚克正色尚未消亡,如此堂而皇之杀人灭口,未免太过放肆了些。”

他的语气平和,乍听并无谴责之意,可听在温珩耳中,却分外刺耳,他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疑惑地说道,“大人这番话,真叫下官憬悟,下官以后,当效大人之行,还请大人拭目以待。”

裴瑛与他擦肩而过,余光越过风雪,正正落在温珩的身上,夹杂着风雪的寒意的声音落在温珩耳中。

“离裴明绘远些。”他收回目光,语气肃杀,闻之,令人顿生彻骨之寒,“否则我不介意用你的手段来对付你。”

“下官等着,恭候御史大夫指教。”

温珩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他的笑意渐渐敛了起来,却又再一抬眸的瞬间,薄薄的唇角扬起了恶劣到几近诡异的笑,他的声音带着关切的疑惑,“只是如今杀了我,皇帝陛下那边,御史大夫你不好交差罢。”

裴瑛的脚步倏然定住,他缓缓回头,看着温珩的模样,也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很轻蔑,似乎并没有将温珩放在眼里,“本官风闻,令尊的身体不太好,冬春之交革故鼎新,绣衣使者千万别因为总是操心别人的家事而忘了自己还有一位年高的父亲。”

话毕,温珩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他无比憎恨地阴狠地看着裴印,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

“毕竟大汉以孝治国,绣衣使者方到朝廷当值,不知道此事,想必也情有可原。”

裴瑛与他擦身而过,带起一阵冷冽肃杀的风雪。

裴瑛裴瑛,我看你且有几时得意。

温珩冷哼一声,靴尖一踩马镫,利落翻身上马,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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