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大家都看过来。
张仵作筷子上还夹着一块豆腐,丢也不是,吃也不是,怔怔地看着苏尔诺。
临江王捋着短须道:“确实如此,阿寂钟情于豆腐,厨子是变着花样做的,我因着少时吃多了豆腐,如今是半点不沾。”
“你说豆腐有问题,何以见得?”
“世子第一个发病,他用的药和其他物品并无不妥,唯独吃的豆腐很多,下毒者用的剂量非常小,不易察觉,病程缓慢,积小成多,我猜想王妃只是偶尔吃豆腐,因着所食数量不多,而且身体硬朗,所以才没有任何征兆。”苏尔诺说出心中猜想,“而今日午间,王妃和董姑娘都用了豆腐,如果我没估错,今日午间的豆腐怕是加大了剂量,所以二人才急性发作。”
她又问厨子:“你刚才不是说晚间的豆腐和午间的不一样?”
“是……不一样,午间的豆腐是今晨送过来的,那掌柜的说昨日天气严寒,豆腐做少了,只送了一餐的量,不过我们前日的还有剩,晚间吃的豆腐乃是前日剩下的。”
“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食用污物的鸡会中毒了。因为今日早晨送来的豆腐是被下了毒的。”
张仵作立刻丢下筷子,唯恐有毒物飞出来。
裴宁澄莫名咽了两下口水,冷冷掠过正说话的苏尔诺,“苏神医的推断听起来合理,可是你想过没有凶手如何把毒加进豆腐?”
“豆腐洁白如斯,有颜色即能被人察觉,不论是砒霜还是雄黄皆是深色之物。”
张仵作也沉吟:“少卿大人说的极是,此事非同小可,王府用的豆腐,普通人家可不敢造次,你们这豆腐是从哪家采买的?”
“东市王掌柜的。”厨子恭敬答道。
苏尔诺觉得这名字甚是耳熟。
张仵作显然比她还熟悉,他一拍大腿高声道:“王掌柜,我识得,那可是从祖上就在东市卖豆腐,人老实,他给很多府上送豆腐的。”
“绝对不可能,他这么老实的人会下毒?他和王府何仇何怨?”
闻言,苏尔诺看向裴宁澄。
“世子,你是否识得这个卖豆腐的?”
裴宁澄冷笑:“无甚印象。”
他转头看叶奎和魏斯,“我识得吗?”
叶奎和魏斯惧是摇头。
“苏神医,这些只是你的猜测,一个常年卖豆腐的人怎么会有胆子毒害王府世子?”临江王皱眉道。
此时天色已暗,王府内连绵的亭台楼阁纷纷掌起灯火,从饭厅的槛窗望出去像是点点金光游离于黑沉与未化的白雪之中,灯火阑珊甚有意境。
饭厅里却是沉默异常。
临江王性子急,终是一掌拍在饭桌上,振得碗筷飞落,“刺啦”声跃起。
苏尔诺正待说话,却听裴宁澄冷声吩咐:“叶奎,魏斯,速去豆腐坊提人来问。”
“是!”
就在这时,管家安伯形色匆匆地迈步进来,“王爷,靖王前来探病。”
“什么?”临江王咻地起身,“他这么晚来干什么?”
“靖王只带着一个随身护卫,王爷还是速去迎吧。”
连安伯都知此事的厉害。
靖王李佑乃是当今圣上第三子,生母出身低微,只是浣衣局的小宫女后被封为怜才人。
这才人福薄,在李佑五岁那年失足落水而亡,皇后因喜爱聪明伶俐的小儿便养在了未央宫,是以靖王的身份很特别,不是嫡出却有嫡出的殊荣。
这些年靖王愈发显露锋芒,处事沉稳有谋略,一年前主审震惊朝野的户部尚书苏廷远贪污案,此案牵涉甚广,靖王集合三司会审,雷厉风行,处事果决,很快查清事实,定罪十余人,京中大官和苏州,镇州府的主要官员都被清理一空。
因着这案子,靖王在当今圣上面前更是得眼,在朝中一时风头无二。
圣上暮年,立太子势在必行,如今朝臣分成两派,一派是以骠骑大将军武将军为首的三皇子派,一派却是以右相陈季平为首的大皇子派。
临江王是当朝唯一的异姓王,为圣上倚重,深知伴君如伴虎,素来都秉公处事,不偏向任何皇子,和两位皇子的私交也是不偏不倚。
如今靖王深夜登门,这要传出去……
但也不能不见。
临江王虽思绪良多,脚下却已经迈出门槛往花厅而去,裴宁澄却没有丝毫动静。
张仵作被那毒豆腐吓得没敢再动筷,匆匆向裴宁澄辞行要回大理寺衙门写证物检验条目。
席上就只剩下苏尔诺大快朵颐。
她似毫不在意那毒豆腐,还饶有兴致地吃了两块,“嗯,味道甚好。”
裴宁澄轻哼:“你就不怕被毒死?”
“哦,不怕。”
“当真不怕?”
“我有解药。”
“……”裴宁澄被噎住,睥睨她一会,“你说一个卖豆腐为什么要设计毒杀王府的人?”
苏尔诺抬眸轻笑:“王府的人,你应该说他为什么想杀你?”
“如果我没猜错,豆腐坊有问题,那么你才是他想杀的人,因为只有你最喜欢吃豆腐的那个,王妃和……董姑娘只怕是受累了。”
裴宁澄沉吟不语,努力在原身的记忆中搜索和豆腐坊有关的记忆。
安伯却再次匆匆而来,“世子,您赶紧回房,靖王去长寂堂了。”
“苏神医,走!”
闻言,裴宁澄一把拽起苏尔诺,疾步抄小道回长寂堂。
他的手心冰冷如铁,力道却强硬,苏尔诺垂眸看着手腕上的红痕,眉毛拧成一条虫,只听他说:“靖王若问起病情,你直说是中毒,如今已经大好,两日后可上朝。”
苏尔诺那条拧成虫的眉毛抖动两下,疾言厉色:“不行,你还需要静养。”
他体内的砷毒已解,可元气大伤,本身体弱,是需要多消息的。
再说系统都说他只有二十岁,今年不正好是他的最后一年么?
在现代她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而今在古代做了大半年的神医,见多了生老病死,忽然也起了恻隐之心。
裴宁澄微愣,随即冷声:“给你加五百两。”
“……这是钱的事吗?”
“怎么不是?”
两人争执间进了长寂堂,裴宁澄当着她面就解了外衣。
“……”苏尔诺瞪大眼看了两秒才耳根微红地咳两声。
裴宁澄人才躺下,外间已经有了一行人的脚步声。
苏尔诺竖起耳朵,听到个熟悉的男子声音。
“父皇也很关心宁澄的病情,大理寺卿左大人告老还乡了,宁澄又卧病在床,如今没人理事,是国之大忌……”
“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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