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大实话,点破了所有的旖旎。

她瞬间清醒过来,努力的抬眸望去,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眸,这才发觉,不是梦。

霎那间,身体像坠入万丈深渊,疾风和冰霜从耳边刮过,连手掌上的疼都加剧了几分。

她挣扎着,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或许是太着急了,竟用那只受伤的手掌去当做支撑点,推开沈明衿的瞬间,剧烈的疼痛如万箭穿心,刚缝合好的伤口就因为剧烈运动而再次裂开,汩汩往外冒着鲜血。

紧跟着整个人就疼得往后倒。

这里的单人间床也不大,就一米,她猛地往后倒,就连人带被的摔倒在地,发出沉重的闷响声。

沈明衿眉头一紧,赶紧绕过来,却听到她说:“你走!你别过来!别看我!”

她带着哭腔,“走!”

“痛死了,可没人管你。”

她趴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却咬着牙说,“这点痛不算什么。”

确实,连医生都说没见过这么能忍痛的人。

他不再靠近半分,就站在那里看着她,纤细的左手紧紧抓着被单,拼了命的想从地上站起身来,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站不起来,踉踉跄跄尝试了好几次,始终动弹不了半分,雪白的脖颈连着背都挺得很直,似乎不想让他看笑话。

目光慢慢转移到她的侧脸上,泪痕明显。

他想不明白,有什么好哭的,他没欺负她,也没骂她,只说了句实话。

她心里有气。

他同样也有,分手几年,别说是朋友,就是遇见会停下来打声招呼都没有半分可能,就这样,女警一个电话打来,他还是过来了。

来了之后呢?只有她这幅拒之千里之外的态度。

他语气冰冷:“不算什么?那你刚才喊了几次哥哥,还记得吗?”

听到这话,宋清杳的脸色‘唰’一下子就惨白下来,抓着床单的手愈发的紧,事情都过去三年了,他早已经将她给忘记,而她居然还恬不知耻的在梦里意.淫他的所有,当着他的面把两人亲昵的爱称喊了出来,丢人丢到家了。

她竭尽全力的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平淡的说:“不关你的事,请你离开。”

“不关我的事?”他慢慢的绕过床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凭什么说,不关我的事?”

他就站在她面前,那股淡淡的木质香调闯入鼻尖,瞬间将她裹挟得无处可逃。

再能忍痛也忍不了他的靠近。

退无可退。

躲无可躲。

她绝望的闭上双眼,似乎在内心中已经承认所有的狼狈都被他窥探,再也无法建立起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从恐惧绝望再到接受,不过短短几十秒,她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

沈明衿也在低头看她。

明亮、好看,还夹杂着恨意。

对视了十几秒后,她抓着旁边的床单站了起来,“就、凭、你、随、意、扔、掉、有、福。”

“沈明衿,你是不是很恨我?”她双眼泛红的质问,“恨我们那天都喝醉了,恨想睡的女人不是我,所以才这样报复我,报复有福?”

报复?

沈明衿的表情动了动,但没有说话。

报复这两个字太重,连他都不轻易说出口。

而她轻而易举的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好像在一次次的提醒他,当年那晚一夜春宵,不过都是他设局骗来的,如果不是她喝醉了,他连碰她一根手指头都没门儿。

他岿然不动,只是抬起了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

纤细的胳膊好像轻轻用力就会掐断。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掐死她。

心里这么想,手上的力气就重了些,捏到她的五官扭曲时,才缓缓开口:“宋清杳,你跟我上床的时候,你很情愿?”

“你别碰我。”她推搡着他,“你松开我再说话,我不喜欢你这样抓着我!”

“我不抓你,可以。”他冷笑,“但你把什么我恨你?什么我想睡的女人不是你,这些话都给我塞回去。”

“你自己喝得不省人事,跟我做的时候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你在叫陈奚舟的名字!我沈明衿就站在你面前,抱着你,你喊陈奚舟?”

捏着她的手臂的力气愈发的紧了。

这股疼痛让她有些回忆起了第一次,她在他快结束的时候喊了陈奚舟,原因是害怕他发觉她并没有醉,意识清楚的跟他发生了关系,利用他喝醉,利用他意识不清。

就那么轻飘飘的一句‘陈奚舟’,成了沈明衿心里的那根刺。

哪怕是现在提起来,也觉得膈应得很。

他想不明白她哪里来的理由和借口质问他,好意思吗?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两人吵架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变得格外的大声。

宋清杳意识到扯远了,努力的深吸一口气,“行,我们都冷静一下,别吵了,谈过去的事没意义,我们谈点现在的事。”

“过去的事没意义?”他笑,但确实平静下来了,“也对,在你心里,什么事算有意义?”

他松开她的手,转而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好,说现在的事,你想说什么?”

“有福,我要。”她站在那里,眼神坚定,“三年前我没带走它,三年后我要带走它。”

哦。

为了一条狗跟他发脾气。

难怪司秦会说他连一条狗都不如。

晦暗的光从旁边的窗户洒进来,将他的侧脸照映得十分冷峻,他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全然没有刚才质问她的失态。

房间里很安静,静得好像掉根针都能听得清。

这样的安静,让她很不舒服,她抿着唇说:“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压火。”

“……”

宋清杳激动的胸口依然上下起伏着,她站在那里站了几秒钟,才蹲下来的将散落在地上的被子捡起,连人带被的坐到了床边上,双腿垂放着。屋内开着暖气,她就穿着单薄的衣服裤子,纤细白嫩的小腿露出来一截,即便在不算太亮的环境下也十分诱人。

他的目光慢慢从她的小腿往上走,最终落在她那双手上。

分手时,她的手好好的,所以是因为这个原因,回国后没有重操旧业继续做珠宝设计?

不知道想起什么,沈明衿的唇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那声笑意很轻,在这么寂静的空间里尤为刺耳,这会儿了,宋清杳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跟他吵了一架,为了以前的事,为了有福,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不应该。

真的不应该。

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过上了全新的生活,就算他再怎么样,也不应该由她来批判。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明衿开口,“宋清杳,有福你不能带走,非要带走就跟我打官司。”

“为什么?你不喜欢它,都把它抛弃了。”她似乎也消火了,声音没有刚才大声,“它也有喜怒哀乐,也知道主人不要它了,刚才我抱着它时,它叫得特别大声……”

“我有说过我喜欢它吗?”

他睨她,“不要拿你所看到的东西来去想象我是个怎样的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见过我虐待它吗?“

她鼻子有些酸涩,垂着眼眸说:“没有。”

“所以你没资格带走它。”

“可是我比你爱它。”她望着他,眼神中略带着哀求,大概心里也没明白,真要跟他抢东西,哪怕是一条狗,她都抢不到,“你什么都有,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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