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我从不眷恋人间,
苏柏冬一脸阴沉的站在客厅,背后的墙上悬挂着一幅上世纪大师所绘的风景油画。苏清词全神贯注的看着,当然不是看苏柏冬,而是在欣赏画作。
传世名作是永远也看不腻的,每次欣赏都有全新的认知和惊喜。
苏柏冬嗓音冰冷道:“苏清词,你给我个解释。”
苏清词手捧玻璃杯,里面装着裴景臣早上热的牛奶,牛奶是巧克力味的,算是热可可平替吧。苏清词等到巧克力牛奶放凉了才想起来喝,没等入口,就被跑来兴师问罪的苏柏冬破坏了兴致。
“温院长跟您告的状?”苏清词语气懒散。
苏柏冬咬牙切齿:“为什么不吃药?”
苏清词笑了笑:“药好吃吗,如果是巧克力,我一天三斤。”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苏柏冬怒不可遏,远处站着的王秘书心慌了下,开口劝苏董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裴景臣回来时看见外面停着的劳斯莱斯,便猜测是苏柏冬来了,房门虚掩着,走进门厅看见换掉的皮鞋,果不其然。
裴景臣脱掉外套,把公文包挂到衣架上,正要往客厅里走,突然听苏柏冬怒吼道:“为了一个男人,整天寻死腻活的,你有没有点出息?!”
裴景臣一怔,头脑在顷刻间失去对身体的支配,愣在原地,听力却比任何时候都敏锐。
苏柏冬额头爆出青筋,怒气冲冲道:“裴景臣不是跟你复合了吗,你还闹什么?当年他拒绝你,你又是绝食又是割腕,现在他天天陪着你,你还有啥不满意的?你现在的身体不是当初了,经不起你这么作践!”
裴景臣浑身一僵,好像有拳头对着他两侧太阳穴狠狠地砸,脑袋嗡嗡作响,所有的声音都离他远了,只剩下“绝食”和“割腕”两个词,如雷贯耳,震耳欲聋。
“我还有啥不满意的。”过了好久,苏清词才开口咀嚼这句话,“这话听起来,还真他妈的高高在上。”
“我又在无理取闹,又在作妖是不是?”苏清词看一眼苏柏冬,不以为然的一笑而过,“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你!”苏柏冬气的脸红脖子粗。王秘书急忙过来打圆场,说好话,什么
孩子还小不懂事巴拉巴拉,结果好心办坏事,火上浇油,苏柏冬更气了,“还小?都二十四岁了还小!我在他这个年纪儿子都生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挫折都经不住,屁大点事就想死!
苏清词看向他,苏柏冬忽然心虚的闭了嘴,然后改口道:“多少磨难都过来了,一个男人就把你打击的一蹶不振!苏清词,你有点出息行吗?
苏清词一直忍一直忍,他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到刀枪不入,再不会被噩梦般的童年所绑架,可看到苏柏冬,他最终还是忍无可忍:“我现在这样,是裴景臣的责任吗?是他打我,虐待我妈,还是他纵容苏格打我,虐待我妈?
苏柏冬语塞。
苏清词冷笑道:“刚开始得病,我也不甘心,我也想问凭什么。但后来我突然就释然了,甚至有点兴奋,这样挺好,真好。我打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六岁那年他也不该将我拉出来,十八岁那年我更不应该从地狱爬回来奔向他所在的人间。
苏清词眼底狰狞,笑意扭曲:“早就该死了。让恶魔的血脉彻底断绝,让苏格灰飞烟灭!
“你!苏柏冬连退数步,好像遭遇重击,被王秘书眼疾手快的及时扶住才没晕倒。
苏柏冬捂着心脏脸色铁青大喘气,王秘书手忙脚乱的搀扶董事长:“少爷,我们先走了。
苏柏冬经过门厅时撞到裴景臣,二人相视一眼,苏柏冬走了,裴景臣迈动僵硬的双腿,一步一沉的走到客厅。
“清词。他叫一声。
苏清词转头看他,前一秒对付苏柏冬时的青面獠牙褪的干干净净,当眉间的戾气消散,留下的只有令人心悸的破碎。
“你都听见了?苏清词问。
“嗯。裴景臣迟了几秒,应道。
客厅里回荡着水滴声,大约是厨房水龙头没拧严实。裴景臣走过去拧好,背对着客厅里的苏清词。
苏清词忽然开口:“我不知道你回来了。
裴景臣的嗓音里透着难以掩藏的哽咽:“幸好我回来了,否则就……永远不会知道。
他是有多蠢?愚蠢迟钝到什么程度,才会以为被拒绝的苏清词不会受伤?才不会怀疑苏清词消失的那三天里都发生了什么。
绝食,割腕?不对,应
该翻译成万念俱灰,痛不欲生。
裴景臣终于知道,为何苏清词那么喜欢那个公园,为何十八岁生日会选在滑梯上吃最简陋的宴席,为何会觉得气氛“够了,而在那种场合下表白。
苏清词是个有仪式感的人,却在那样的环境下表白,原来,那里对于他和他们俩都有特别的含义。尽管满地枯叶,秋风瑟瑟,滑梯生了锈掉了漆,却是他们之间的浪漫之所。
也是对于苏清词来说、独一无二的救赎之地。
那是苏清词“重生的地方。
裴景臣知道,男孩把手递过来那一刻,也是将自己整个人交给了他。
可他却在未来给予男孩致命一击!
“我不是想死。苏清词走到他身旁,一边洗牛奶杯,一边说。
裴景臣转身,猛地从背后抱住苏清词。
他当然不想死,他想活啊,他那么努力的想活着!三天四夜,从地狱爬回人间,他是多么多么拼命的想活着!
“小词。
苏清词闭了闭眼,失笑:“你又不是普度众生的观音,你没义务包容我迁就我,不喜欢所以拒绝,你没错。
苏清词扒开裴景臣的双臂,转身看着他:“你没做错,别放在心上。
裴景臣没去争论对与错,就算再后悔也已经迟了。其实他的机会有很多,但他因为逃避和别扭,全都错过了。
他突然想起裴海洋说过的一句话:你别因为自己心里那点不值一提的别扭,做出让自己遗憾终身的事,到时吞一吨后悔药都来不及。
他现在吞两吨,三吨,十吨也来不及了。世上最悲哀最无奈最绝望的事是什么?是过去的错无法弥补,而今后也没机会挽留。
多残忍啊,他不奢求重头再来,他只希望从此刻开始刷新,重新开始。可这样卑微渺小的愿望,老天都要剥夺。
“活下去好吗?裴景臣双手死死按着苏清词的肩膀,用力,怕他碎了,不用力,怕他丢了。
“小词,我厚颜无耻的求你为了我,活下去好吗?
*
苏清词性格使然,对心上人的占有从来都是坦坦荡荡的宣之于口,随时随地把我爱你三个字挂在嘴边,恨不得拿个大喇叭昭告天下。
而裴景臣看似外向其实很内敛脸皮也薄鲜少说甜言蜜语就算他们在床上时裴景臣也只有在爽到不行的时候会“真情流露”唤一声他的名字亲亲他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花。
从何时起裴景臣的情话变多了?明明没有一个“爱”字却那样的撕心裂肺锥心刺骨。
苏清词又想到以前了以前的他会怎样应对呢?把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下来连标点符号都不放过每天早中晚三次回味。不怕是都等不到裴景臣说这话早在裴景臣从背后抱住他腰的那一刻他就沉溺的不能自己了。
网上说如果你总是想以前就说明你老了。
苏清词在心里惨笑莫非自己是二十四岁的身体四十二岁的灵魂?
晚餐是五谷养生粥苏清词只喝了半碗裴景臣夹了块凉拌牛肉在他盘子里苏清词也勉强吃了。他可以不吃药但不能不吃饭因为饿饿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
裴景臣去洗碗苏清词走到他身边帮忙裴景臣犹豫了下没让苏清词去歇着。他把洗好的碗递给苏清词苏清词用干净手巾擦干水渍放入碗架。
现在才发现曾经微不足道的日常生活竟是如此的珍贵。如果还有一年时间那就是1095顿饭还能再一起洗1095次碗。
裴景臣隔着水池握住苏清词的手腕细白的腕骨骨节分明好像比上个月握起来更细了。他把手腕翻过来那皮肤干干净净像一块莹白细腻的美玉。
裴景臣无数次见过苏清词的身体苏清词总说他身体比例好看皮肤光洁细腻完美无瑕其实裴景臣想说如果裸体写生的话苏清词和他不相上下。
没有痣没有胎记没有伤疤。虽然裴景臣没问过为什么但他能猜出来
裴景臣细细摩挲着他的左手腕那上面一点破绽都没有。连疤痕都消失不见了伤口又怎么会疼可裴景臣还是鬼使神差的问:“疼吗?”
苏清词把手抽走:“想听实话吗不疼。”
反而有点痛快。这话就不跟裴景臣说了免得吓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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