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宛语塞。
十八岁，太后也真敢想。
她大哥，当朝太子，谢寅今年都二十有三了。
“你可打探到太后是怎么认识这位珺姑娘的了？”谢宛虽然知道自己阻拦不了太后要赐美人的心，但她还是想弄清楚珺姑娘的底细。
“打探到了。”肇春边说边回想，“珺姑娘原也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只是六岁那年，因她爹娘在任上染了重疾去了，一时没了至亲依靠，才投靠了早年在天台山慈恩寺出家的姨母。听说这么些年，她连寺门都没出过，就跟在她姨母身边修行......”
“等等，”谢宛奇怪问，“既在天台山慈恩寺修行，怎么又会在镐京普宁寺遇到太后？”
“公子有所不知，咱们镐京的普宁寺每年都会举办诵经法会，这智慧师父也就是珺姑娘的姨母曾经参加过两次，今年智慧师父看珺姑娘年纪大了，再耽搁不得，就将她一块带来了，说是让她出来见见世面......对了，太后娘娘与珺姑娘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一场法会上。听说娘娘与珺姑娘一见如故呢。”
听了这话，谢宛对这位珺姑娘充满了好奇。她觉得这位珺姑娘一定有过人的手段，不然，也不能让太后一见如故。
“你可打听到她们在法会上说了什么？”谢宛问。
肇春摇了摇头，道：“奴婢只打听到太后娘娘得知了珺姑娘的身世，怜她是个可怜人，便在法会结束后，跟智慧师父讨了她。这智慧师父呢，原就为了珺姑娘的婚事发愁，再没不同意的。”
谢宛沉思道：“所以，这位珺姑娘是为了婚事才接近的太后？”
“可不是。”肇春道，“为了名正言顺，太后娘娘还把珺姑娘记在了公子您已故三表舅的名下，改名刘香珺。对外还说，是老承恩公托梦说三子无人供奉，要太后帮忙寻个有缘人。”
这下，谢宛脸色变了，“太后果真这么说了？”
肇春点头。
谁家要女儿承袭香火？还是个十八岁的大姑娘？
谢宛想了想，问：“那我父皇同意了？”
肇春说没有，“只是太后娘娘说珺姑娘不入谢家族谱，有什么事不需要皇上同意，只跟他说一声就行。”
顿了顿又道：“听小桂子说，皇上因为这个在太极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
谢宛眯了眯眼，看着肇春，问：“你是说，太后为了这位珺姑娘，跟我父皇闹翻了脸？”
肇春点了点头：“没错。”
谢宛没有做声。
她想不明白，也不知道太后想要干什么。
难不成这位珺姑娘给太后下蛊了？不若她老人家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想了半天，想不出什么，谢宛只好又问起她大表舅来，“......作为刘家的长子，现任家主长平侯没有拒绝？”
肇春看了看谢宛，低声道：“太后传长平侯进仁寿宫说话的那天，长平侯是皱着眉进，笑着走出来的......”
谢宛听肇春描述长平侯出宫时的表情，很是意外。正要问话，却被门外敲门声打断。
“公子。是我们。”
听声音知道是琴儿和墨儿回来了。谢宛忙道：“进来吧。”
话音一落，琴儿和墨儿便推门走了进来。
见墨儿身后的小丫鬟抱着仙桃琴，谢宛好奇道：“这个是？”
墨儿忙笑道：“是小女子新得的仙桃琴。小女子想为公子弹奏一曲，不知公子可愿意听？”
谢宛略显意外，看着她笑道：“墨儿还会弹仙桃琴？”
“小女子不才，略学过一点皮毛。”墨儿道。
闻言，谢宛点点头道：“如此，便请墨儿为本公子弹奏一曲吧。”
墨儿含笑道是，吩咐丫鬟摆好仙桃琴。然后对着谢宛福了一福，坐到仙桃琴前，拨弄起琴弦来。
琴儿也早就准备好了，随着琴音响起，她便扭动纤细腰身，翩翩起了舞。
一曲结束，谢宛笑着赞扬了几句，就让肇春给琴儿和墨儿端了杌子，然后和她们说起了闲话。
“......说起来，竞选的日子，应该热闹才是。怎么隔壁雅间反而没人。”
谢宛一面说，一面朝肇春使了个眼色。
肇春见谢宛示意，干笑两声道：“就是，就是。咱们上次来，他们那边进进出出，热闹的很。怎么今儿个一点动静没有？”
墨儿疑惑：“隔壁很热闹？”
肇春：“是啊。你们没听见吗？”
“小女子倒是没注意。不过......”墨儿看谢宛道，“隔壁是宋七公子的雅间，他平日里很少来庆元春，只有每月初一才过来坐一坐。”
琴儿也点头，“对。公子您上次来时，正好是初一。所以才会看见宋七公子。”
宋七公子？
宋予好像在宋国众皇子中排第七......
谢宛侧目盯着那间雅间，若有所思。
“公子，您可是有事要找宋公子？”墨儿问。
“不是不是，”谢宛回过神，笑道，“你们知道本公子是个爱热闹，又爱交朋友的人。我想隔壁如此热闹，兴许与本公子志同道合也说不定。”
说罢，就听见大堂有人争吵起来。
“你这小哥好不讲理，这紫薇姑娘已经被钱公子选中，我又怎能叫她去伺候你们公子。”
这是方老板的声音。
“你这老板好不会来事，难不成你不知道我们公子是谁？我管他钱公子，李公子，你速速将紫薇姑娘送到我们公子雅间去，不然.....”
他说到这，声音愈发大起来，“不然，莫说你个小小老板，就是你们庆元春背后的主子，我们公子也能一起端了。”
“......”
肇春听了片刻，狐疑道：“公子，这声音怎么听得像......”
谢宛微微抬手，打断了她的话道，“你出去瞧瞧。记得，别让人认出了你。”
“公子放心。”肇春说着，就往外面去了。
墨儿听了问道：“公子可是遇到了熟人？是否需要小女子回避一下？”
“不必，”谢宛道，“你继续弹你的琴。”说着，见琴儿兴致不高的样子，便笑道：“琴儿过来陪本公子喝酒。”
听谢宛这么说，琴儿和墨儿忙应“是。”
不一会，肇春回来了。
谢宛问她：“外面什么情况？”
肇春就把外面看到的事说了，“......吵架的果然是黄三。他随康郡王来庆元春竞选紫薇姑娘，但因来迟了一些，紫薇姑娘被钱大善人家的钱五公子选走了。康郡王气不过，才叫黄三在楼下闹。不过，这钱五公子是个混世魔王，只怕康郡王不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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