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一行人来到李文成遇害的房间,汪直站在队伍的前面,率先推开大门。房间位于二楼,举架很高,或许是因为要保存现场,自李文成遇害那天起,屋内便没有人进来过,桌子上积起一层薄薄的灰尘。

屋子不大,除开必要的床榻和桌子之外,便是窗旁立着一个大斗柜,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家具。川成县在沧州境内属于不那么发达的郡县之一,驿站能提供这样的房间已是川成县的极限。沈珏在出发前曾派人暗地里打听过李文成这个人,人们对他的评价大多都是老实稳重,爱民如子,清正廉直。想必他即使住着这样寒酸的驿站,心里想的也是如何赈灾救济百姓吧,这样一个好人却客死他乡,想到这里,沈珏不免叹了一口气。

虽说对李文成的遭遇有些惋惜,但现在并不是沉湎于悲叹的时候。此时最为重要的是查出究竟是谁下毒谋害了李文成,而凶手的目的又是什么,是单纯和李文成这个人有仇还是无论是谁被派来赈灾都会被惨遭毒手。如果是前者那还算好办,但如果是后者,那这小小的川成县可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无害。

沈珏派人叫来送菜的小厮,小厮进来后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低着头看向地面,一眼都不敢乱瞟。沈珏命小厮重现一边那天送菜时的具体情景。小厮凭借着自己的记忆表演了一遍那天他做了什么,其实很简单,不外乎就是敲门,得到李文成的允许后进入房间内,将饭菜摆在桌面上,告退离开。

小厮表演结束后,一旁的言祁突然问他道:“你仔细回忆回忆,今天房间内的布置与你那日送菜时的布置可有不同?”

听到这个问题,小厮眼睛先是偷偷瞟了一眼王宣,犹豫了一瞬道:“依小的所见,今日房间内的布置与那日并无不同。”

言祁注意到小厮的小动作,本想继续逼问,却接到了沈珏的眼神暗示,故没有再细问小厮,而是让他先行离去。

沈珏围绕着房间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后和言祁开玩笑道:“这要是投毒,恐怕凶手要勾在房梁之上对着李文成的碗里投毒了。”

在一旁听着的汪直心念一动,一脸认真地对沈珏开口道:“虽然有些冒犯沈将军了,但我想您的想法没有实施的可能性。首先房梁之上的空间过于狭小,根本不可能趴下一个成年男性,其次房梁所在位置距离过远,凶手若是趴在房梁上恐怕无法实行投毒。”

沈珏见汪直将自己的玩笑话当真了,不由得感慨汪直过于实心眼了,但这样也挺好,实心眼的人很少在暗处使坏,再结合之前种种迹象不难判断,汪直不是毒杀案的凶手。

为了不扫汪直的兴,对于他的判断,沈珏只好点头称是。四人在屋内仔仔细细搜查了一圈都没有什么发现,汪直和王宣中午还需要布粥,故对沈珏两人先行致歉离去。见在案发现场找不到什么有用的证据,沈珏和言祁封锁房门,回到县衙的账房之中,继续查看昨晚没对完的账本。

沈珏坐在椅子上欣赏言祁核对账本时认真的侧脸,心中再次感叹言祁长了一张勾人的脸,即使是侧脸也格外引人注目,如此优越的脸蛋,在宫中应当有不少宫女争着抢着做他的对食吧。

沈珏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出口的,“言公公在宫中可与宫女结成对食?”

闻言,言祁面上难得地透露出几分羞窘,淡粉色自他的脖子攀延而上,一直熏腾到了耳尖。言祁被沈珏这问题惊得话都有些说不利落,“回将军大人,奴,奴才在宫中未曾与宫女结成对食。”

言祁一边磕磕巴巴地回复着沈珏,一边止不住地思绪翻飞:将军大人为什么突然问了这样的问题,难道是…

正当言祁费尽心思想揣摩沈珏这句话背后的深意时,沈珏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哦,我只是看言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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