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色的流星忽然从天空坠落,直直落入远方漆黑的林地。
接着炽热且刺眼的光柱突然升起,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
海涅像是从某种混沌的状态中猛然醒来,愣愣望着那道光。
刹那间,无数思绪涌入脑海,仿佛重置了他的记忆,又像是将一切指令初始化。
我是海涅·海因里奇。
我是埋骨地学院的退学生。
这里是从旧宅前往埋骨地的林间山道。
我正乘坐着马车重返学院。
——等等!
原本顺畅的思维突然在此处中断,一丝不和谐的疑惑冒了出来:
——我为什么要重返埋骨地?
海涅茫然地抬起头,环顾四周。
四野重归黑暗,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马车上的斑斑血迹与两头狼的尸体。
——这是我干的……吗?
淡淡的疑惑充斥着脑海,海涅感到思维无比沉重。
随即脑子里仿佛有尖锐的物体在搅动,沉渣泛起,记忆浑浊,仿佛一切都在迫使他停止思考。
可越是如此,他的反抗就越激烈。
——神经啊,我去埋骨地干什么?
——我的马车上为什么有战斗的痕迹?这是我干的?
——可我最依仗的手段明明是燃烧瓶和电击法杖,它们仍安然无恙地带在身上……
每多出一丝与设定矛盾的念头,原本顺畅的思维就多出了一片空洞。
随着空洞越来越多,头顶的漆黑夜空骤然间被撕裂,一道灰色的巨大裂口将夜幕一分为二,四周的景色也开始随之扭曲、波动。
但海涅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
因为他正被这该死的头疼折磨的死去活来,完全看不到这一幕!
“啊啊啊——”
他的双手用力掐着脑袋,仿佛要把手指插进去,将脑浆子狠狠搅动似的。
然后“砰”的一声,他的脑袋,他的身体都与这逼真的幻象一起炸得粉碎,重归灰色的混沌。
…
…
“看到了吗?”
乔治指着面前的全息魔法投影:
“看这里,西边是赞罗高原,是兽人和赞罗人的国家,北边是冻土,东边是低语森林……”
他絮絮叨叨地讲述着山区以外的地理和政治。
这声音唤醒了刚从混沌中脱离的海涅。
再一次如梦方醒。
随即无数思绪再度涌入脑海,仿佛再次重置他的记忆。
我是海涅·海因里奇。
我是领主小乔治的幕僚。
我深受他的信赖,他正在向我展示一个惊人的秘密……
——等会儿!
海涅又开始疑惑了。
——他为什么要向我展示这个秘密?我干什么了?
“海涅,我想改变这一切!你会加入的,对吗?”
乔治忽然问道,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抱歉。”
海涅本能地拒绝,下意识从兜里摸出一张放进去不久的字据。
然后愣住。
——我为什么会拒绝的这么干脆?还让他立字据?
——我还有什么依仗吗?
他又开始疑惑,又开始头疼,又开始“啊啊啊啊”。
这感觉过于熟悉,以至于他开始怀疑——
“我为什么要说‘又’!?”
然后“砰”!
海涅又炸了。
连通眼前的乔治与魔法投影,以及密室的一切。
…
…
“你很有天赋。”
亚瑟简短地说。
海涅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醒来”,于是他捂着额头,任由初始化的记忆慢慢浮现,本能地接了一句:
“什么天赋?”
“你很有做战士的天赋。”
——握草,你怎么骂人呢?
海涅没来由涌起这么一个想法。
这一次它来的如此迅速,以至于硬生生打断了“设定的写入”。
——我为什么觉得“战士”是骂人的话?
他无视了写入一半的背景设定,开始思考这個本不应该出现的问题。
亚瑟还在说道:“你的愤怒很——”
“你先别急。”
海涅抬手打断了他,侧着头挖掘一些陌生但熟悉的回忆。
“没有超凡能量,容易被控到死;药物吸收很好,毒药也是;技能朴素,打法搏命,不酷不炫不拉风,吃最多的亏挨最多的打,装备烂得最快……所以‘战士’是骂人的词。”
这回轮到亚瑟愣住了。
随后他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才就奇怪了!”
海涅拍了拍他的肩,表情前所未有的轻松。
仿佛彻底从梦中醒来。
他想起来了。
都想起来了。
一切的不和谐皆来自于他的骷髅。
借由骷髅的缺失造成的记忆空洞与别扭感硬生生在这近乎完美的幻象上撕开了一个裂口。
随后,一切记忆都如决堤的洪水般从裂口涌入,眨眼间就冲垮了这层心灵囚笼,让他回想起了抵达地宫后发生的一切。
就像记不起自己晚上何时入睡一样,海涅也无法回想起他们一行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受影响的。
他只是模糊地记得自己和玩家的联系猛然被隔绝,没等他有所反应,耳畔就传来了其他几人的惊呼。
即使上一秒大姨还在强调不要被可能出现的幻象迷惑,但从结果来看,这种自我认知毫无作用。
甚至有可能起到了反作用——因为过分在意幻象,于是它的渗透理所当然。
这不禁让海涅回想起自己穿越前的学生时代。
在每个被父母叫醒的早晨,他都在脑海里想象自己起床穿衣洗脸刷牙,由此来获得一种踏实与安逸,争取让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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