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启领路,两人来到了刑律堂专属的演武场。

这是一座位于主殿地下的封闭建筑,主体以坚硬抗造著称的万向石构成,四周刻满了消解攻击的法阵。

和一般的演武场不同的是,这里除了必要的训练设施,还围绕着中央的“擂台”挖了一圈两丈宽,丈余深的水渠。

水?

晏景记得奚启用火。

是针对他能力专门设计防护措施?

奚启请离了正在训练的几名弟子,并叮嘱值守弟子:“去上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下来。”

石门缓缓合上,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两人。

奚启解下外袍,垫在置物台上,将笙笙安置在了上面。然后带着晏景来到擂台中央,打开防御阵法——这种法阵可以在相当程度上阻挡战斗余波。

“接下来我可能会失礼,希望您能及时阻止我。”奚启一本正经地嘱咐。

怎么看都是要打架的势头。晏景抱着手静静等着,对接下来将发生的事颇为期待。

然后,奚启开始脱衣服?

只见他解开腰上环扣,背过身去,揭下了修身服帖的长袍。

他的动作缓又沉,莫名有种正在剥下一层皮肤的既视感。

衣衫滑下,匀称修美的躯体展露无遗,但晏景的目光却都被关节处的皲裂吸引了去。这些裂痕和他在指节上见过的相似,呈现银色,只是更宽、更深,在白皙的皮肤上蔓延,如同烧裂的上等瓷器。

尤其是背中心那条,竖贯整个脊背,深得能瞧见躯体内部。

晏景虽料到反噬不会只存在于手部,却不想如此夸张。

再严重些,整个人怕是都要成碎块了。

不过这还无法反驳他的指控。

晏景等着后文。

奚启驱动灵力,周围的空气开始波动,温度明显上升。而他像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脸色发白,汗如雨下。

随着演武场温度的不断升高,晏景终于看到了一道模糊的,带着鳞片的银色虚影从裂缝里一闪而过。

那是——

一条虚幻的银龙之灵。

虽然瞧得模糊,但足够确认了。

是他在烛陵见过那条,被微明斩杀的半神境界的异变烛龙。

原来奚启的控火之能来源于此。

确实,这足够证明奚启和微明的关系了。

毕竟没有微明的首肯,没人能从微明的宝库拿走东西。而除了微明,也没人会丧心病狂地想到,并有能力把一条龙灵往人的身体里塞。

是他判断错了。

“把衣服穿上吧。”晏景让奚启停止龙灵的具现化。

这种行为明显对身体有不小的负担,他没有在这上面折腾人的兴趣。

然而奚启并没有随着他的叫停而收起力量。潜藏在经脉中的龙灵反而游得越来越快,模样越来越清晰,随后竟破体而出,裹挟着奚启拔地而起,浮在了擂台顶端。

被龙灵控制的奚启居高临下地抬起手,银焰霎时铺天盖地倾泻而下。

暴走?

这就是奚启说的失礼?

晏景一边翻滚着躲开攻击,一边唤出涤罪剑,劈砍开路径上的火焰,朝奚启掠去。

然失控的奚启如何能允许他近身?

源源不断地召唤银焰朝晏景砸去。焰火与剑光碰撞在一起,使得整片地下空间都动摇起来。

晏景只能又退了回去。

这次的战斗目的与前两次不同,他既要抵挡奚启在龙灵控制下的全力攻击,又要在避免给奚启造成更大创伤的同时制服他。

若是全胜时期,不难。

但如今这具躯壳只能发挥他在分神境界时的实力,无论从技巧上还是蛮力上都压制不了奚启。

好在还有两个优势:一、龙灵只能操控鳞隙焰这一个神通,使用不了奚启的其他法门和法宝;二、其死去多年,神智早已磨灭,只残存本能,它操控下的奚启没有节省灵力的意识,每一次起手都是大招,只要等到他耗尽气力,便好找破绽了。

然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以奚启的境界,灵力浑厚如大海,岂是一时半会儿能耗干的?

晏景一路被逼退至擂台边缘,纵使全力躲避,也被燎伤好几处。

漫天卷地的银焰扑打不知道持续多久,奚启的攻击势头终于开始减弱,笼罩在他周身的他的那道银色龙灵变淡了许多。晏景捉住了银焰稀疏的一瞬,毫不犹豫地飞身掠近,来到奚启面前。

“奚启”又一次抬手,想召唤火焰攻击,但在等候他耗尽灵力的时间里,晏景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在心里演算了无数遍此时的情况与应对策略,此时“奚启”的反应早已被他算到。

被龙灵控制的奚启不像本尊那么机敏多变,晏景做了一个攻击的假动作,在他回防的瞬间,一个侧腰,闪身来到了他的背后。

抬手。

一敲。

决定胜负的一招往往就这么简单。

龙灵化为光点回归奚启体内,奚启的躯体也失去滞空能力,从天落下,朝水池坠去。

晏景毫不犹豫地追着扎入水中,一把没能顺利捞起,还往下沉了一下。

——瞧着不壮,还挺重。

不过臂弯里这段劲瘦结实的腰已然给出了解释。

龙灵退去,奚启的意识很快夺回了身体控制权,他自短暂的昏迷里醒神,咳嗽着从晏景的怀里抽身。

“您见到证据了吗?”他声气虚弱,但还是第一时间向晏景寻求验证结果。

“见到了。就是代价有点大。”

两人现在都很狼狈,奚启灵力耗尽且不说,晏景身上也全是大大小小的被燎烧的痕迹,连头发都被烧掉了一缕。他夹住发丝,双指用力,裁断了焦掉的发尾。

奚启语带歉意地解释:“想让那龙灵现身,必须解开对它的压制,将我的躯体交托出去。”

晏景嘲讽:“哪怕是最笨的笨蛋,也不会把自己的身体交给其他存在。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现在嘛……”

奚启轻轻弯起唇角,不以为意:“因为有您在,我知道您不会让我出事的。”

晏景一愣。

虽然知道奚启的话一向有真意无真情,但被如此信任还是难免有瞬间的触动。

忽然,他警觉地朝入口处看了一眼,召来外袍盖在奚启背上,遮去了惹眼的银色裂痕。就在他完成所有动作的同时,石门打开,一个探头探脑,小心翼翼的脚步声踏进了演武场。

晏景试图喝止:“谁?不是说过不准旁人进来吗?”

若他还是罚恶使此句质问定已叫来人胆寒,不敢再上前半步,但在来者眼里,现在的他还没那么大威严。

苏相宜的声音传来:“你们一口气在里面呆了足足三个时辰,又闹出那么大动静,值守的弟子没见过这阵仗,害怕出事,告诉了我,央我来查看。”

在他看来,目前的状况就是小师祖在给“陆不承”开小灶、做特训,没什么不能看的,小师祖又不是没给他们训练过。

“你们训练完了吗?小师祖呢?不在吗?也没见他出去啊。”苏相宜说着又朝内里走了两步,然后傻在了原地。

他当然看不到奚启出去,因为人还在,正闭着眼靠在水池边缘,一言不发,似乎累着了。

哪怕有外袍遮掩,还是能瞧出奚启内里并无衣物,本来束冠的青丝也散了下来,被水浸透,黏在脸颊与背颈上,覆眼的缎带欲落不落。

这副模样分明就是——

苏相宜不敢说出那个词。

刚才在上面听到的动静让他确定两人有在训练,但训练之余有没有做什么——

这副模样说他们没做什么谁信啊!

害不害臊啊!这里可是刑律堂啊!你们哪怕回屋呢?

苏相宜悲伤又绝望,为他们小师祖的“天山雪莲落尘泥”,为自己撞破了一个自己生命承受不了的秘密。

——小师祖,你们发展得也太快了吧。

一言不发的奚启,“罪魁祸首”的晏景,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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