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此咒怎解!”

等候在屋外的瑶光心生不安,感应到屋内传来一股诡异的气息。她担心两人安危,欲要闯入,却被拦住。

“昀之仙君?”瑶光惊讶地看着眼前之人。

季昀之凑近瑶光,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是司幕清除青夫人身上的病症所致。放心,有司幕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其实季昀之是骗她的。他清楚地知晓,司幕此刻正逼问青夫人有关咒术之事。如今瑶光身上的咒术并非如他所说已解,只要她眼中彩线一日不消,咒术便一日未解。

神与仙不可伤及凡人,否则必遭天罚。

他本身对咒术一窍不通,以仙君的身份更无法质问青夫人,或许只有司幕才能一试。

瑶光听后,心中稍安,但仍难免担忧,目光锁在那屋中不曾移开。

而与此同时,屋内,司幕眼眸萤光流转,凤目森冷,神态狠戾,宛如来自阴间的索命厉鬼。若非青夫人目不可视,见者必定会被吓得不见了三魂七魄。

“呃......下咒者……一死,咒术便……自动……..除…….”青夫人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虚弱而颤抖。

看着青夫人因窒息而痛苦到发紫的脸,司幕心无波澜,恨不得她立刻死去,好解瑶光身上的咒。但一想到瑶光刚刚看着青夫人时,破碎不堪的模样,他还是放开了手。

“咳!咳!”本就病重的青夫人被司幕这番威吓折磨得病情更加严重,目光逐渐涣散。在她弥留之际,司幕冰冷的声音,如同毒蛇一般传入她耳中。

“本座确实可救你,但你因自私而害她,因果报应,死有余辜。”言罢,司幕扬起衣摆,快步走向门外。

一出门,他仿佛换了一个人,恢复了之前翩翩公子模样,看向青稚,平静道:“青夫人此前受了外伤,缺乏调养,已回天乏术,节哀顺变。”

“怎么会!!!怎么会!!!”

司幕的话如惊雷般炸响在青稚耳畔,震得他猝不及防,脑海一片空白,全身止不住地颤抖。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猛地推开司幕,跌跌撞撞地冲进屋内。

映入眼帘的是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母亲,青稚脚步戛然而止,泪如决堤,声音颤抖着:“这……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他呆滞地望向随后进来的瑶光,失魂落魄地问道:“瑶光,告诉我,这只是一场梦,对吗?”

瑶光还没来得及安慰,青稚便眼前一黑,晕倒在地。幸亏一旁的季伶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怜惜。

青夫人意识模糊,目光涣散地望向门口,口中呢喃着:“……原谅……我……”

听着她虚弱的叫唤,瑶光站在冷风中久久伫立,心中五味杂陈。她心中既有对青夫人所作所为的愤怒,又有对这位可怜母亲的怜悯。

终于,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她缓缓走向青夫人床边。“青夫人,请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青稚。”她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却坚定,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誓言,“但这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青稚是我的朋友。”

瑶光斩钉截铁,不带一丝犹豫和彷徨,如同决绝的宣判:“安息吧。”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步伐匆匆,仿佛身后是恶鬼地狱,急于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压抑。阵阵哀悼声在她耳边回荡,却无法阻挡她决绝的脚步。

离开木屋后,瑶光如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山间,魂不守舍,连脚下的路都模糊不清。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四周陷入寂静,她竟不知身处何方。

清澈的河水潺潺流淌,皎洁的月光洒落下来,波光粼粼。

她恰好走到一条小河边,缓缓坐下。沉默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沙哑地喊道:“出来吧。”

微风轻拂,树影婆娑,一袭红衣从树后现身。

“瑶光姑娘。”司幕轻声走到她身后,生怕惊扰到她。

“多谢司幕公子一路上的陪伴。”瑶光心中郁结,无意与他虚与委蛇,“可惜我此刻心情烦闷,无心与公子赏月畅谈。”

司幕淡淡道:“无碍。景色之美,观赏即可。”

瑶光不禁莞尔一笑,心想:说得也是,如此美景若不欣赏,岂不是暴殄天物?

瑶光从法袋中掏出两壶玉饮,一壶放怀里,一壶放身边,轻启朱唇:“有此夜色相伴,怎可不小酌一番?人生之乐,不过于对酒当歌。”

司幕心有灵犀般上前拿起地上的玉壶,坐到瑶光身边。

夜色如墨,星河璀璨,瑶光与司幕并肩而坐,月光洒落在两人身上,为他们披上一层银辉。

瑶光潇洒随性地率先将玉饮大口饮下,饮后直呼畅快,如清泉般滑落喉咙,涤荡着胸中烦闷。

反观司幕摇晃着手中的玉壶,看似没有喝的想法,只是看着瑶光一言不发。瑶光感受到司幕注视的目光,回望过去,朝司幕击壶,又饮下一口,“看着我干嘛?喝呀,司幕公子。”

司幕瞧见瑶光一口又一口地豪爽饮下,溢出嘴角的玉饮顺颌而下,他猛地转过头,看了看手中玉壶也灌了自己一口,结果却被呛到:“咳咳。”

“司幕公子,你连酒都不会喝吗?”在一旁观看的瑶光忍不住笑了出声,两眼弯弯,娇俏动人。

被瑶光嘲笑,司幕也不恼,反而令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看到了某人往昔的影子,久久舍不得移开自己的视线。

“其实,这还是我初次品酒。”瑶光似是陶醉于酒香之中,晃着手中的玉壶,徐徐开口:“不周山严禁私藏酒水,这玉酒是我趁着庆典之际,从那讨厌的花仙子处偷来的。自有意识以来,我便一直潜心修炼,从未离开过不周山半步。对于许多事物,也只是在书中或从白冕口中听闻过。”

说着,她自嘲一笑:“当初白冕同我说人间险恶,我还不以为然,是我太天真了。五百年之期将至,若如此下去,灰飞烟灭不过是必然。”

“或许......我还活不过那时候。”

瑶光字字句句透着辛酸,司幕听得心中波澜起伏。

“而这次下山渡劫,三生城是我第一次到达的地方。青稚一家是我下山以来第一认识的人族,青稚虽固执冲动,但心地纯良,是个孝子;青夫人更是和蔼可亲,对我甚好。我本以为......”瑶光说到一半,突然停顿了下来。

扑通一声,一滴泪水悄然滑落,坠入河水中

“明明知道她是在利用我,但我却恨不了她。她有她的苦衷,只怪我,入世未深,太容易相信他人。”瑶光借风沙之名,用衣袖擦去了眼泪,“哎呀,晚风凛冽,竟将沙土吹进了我眼里。”

河水面上映出瑶光眼眸,如一汪清泉,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微光。她脸上挂着泪痕,而司幕则静静地陪伴在她身旁,想要伸手拭去她的泪水,却又怕惊扰了她。

似是喝多了的瑶光感到有些头晕,竟又哈哈大笑:“我怎么会这么能喝呢?也许前世我就是个酒鬼吧......”

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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