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陈宏就带来噩耗。
按照往年一中的教学模式,高二会结束整个高中学习内容,确保高三能有一年全面复习的时间。因而为了加快课程进度,年级领导通知除了每天的测验和月考雷打不动,还给每周五晚上加了晚自习,且自习时间也往后延了一个小时。
大家还沉浸在美好漫长的暑假时光,听到这样的消息都在哀嚎。年级组大概也觉得这些突如其来的决定不讲人性,还特意把新学期的开学考往后延了一周,可大部分人并不买账,默默在墙上吐槽这种打完巴掌又给颗糖的“无耻”行为。
考试后的两三天,总成绩新鲜出炉。恰逢教师节,已经有老师桌上摆着花束,办公室来的学生也比平时多,甚至过道都难以通行。
而这样的热闹不止限于办公室。
“喂,快点,我们之前可是说好的了!”黄天石朝坐在旁边的刘盛源伸出手,显然是在讨要什么东西。
刘盛源:“不,这次不算。”
黄天石:“哎你这人,知不知道什么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刘盛源:“谁和你说我是君子了?那你报警抓我啊!”
黄天石:“你你你……”
苏月上完洗手间打完水回来,就看到前桌两个男孩子在掐架,莫名让她想起来之前在网上刷到的梗: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苏月好奇歪着头问,顺手把杯盖扭开,稍稍放凉刚打还冒气的热水。她目前还在生理期,近几次都不怎么疼了,但还是要多注意。
黄天石看来了帮手,立马拉拢,“苏月你评评理,这人不讲武德,欠钱不还。”
刘盛源冷笑:“我欠你什么钱了?少讹我。”
欠钱?小小年纪就开始搞这些骚操作了?
苏月一头雾水,“到底怎么了?”
黄天石气得脸胀红,靠在瓷砖壁上长舒一口气,解释道:“是这样,开学考的成绩不是出来了吗?我和刘盛源就打赌来着,赌你和许翊谁会得第一。他压的许翊,我赌的是你,这回你是第一,那不就是我赢了吗?”
苏月:嗯?
她和许翊什么时候成了他们游戏的一环?
其实,自从苏月转学来,她凭硬实力,成了大家心目中最能和许翊battle的人。尽管之前的考试基本都以几分之差惜败,可还是有很多人看好她,尤其是女生。倒不是对许翊有多大意见,大家就是很想看看常年第一吃瘪的样。平常的学习生活总是缺少刺激,两人的比较在六班内部渐渐衍生出一批人赌几块钱或是一顿饭的风气。这次,苏月以六分的优势成功登顶年级第一,参与打赌的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苏月听得内心五味杂陈,她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居然还有人赌这个?
看来还是作业太少了。
“那,他应该给你多少啊?”看黄天石手势比划,苏月不可置信猜测,“五块?还是五十?”
哇,现在高中生都赌那么大了?
黄天石:“五毛。”说完还瞪了眼刘盛源。
苏月:……
五毛……南佳坐一趟公交都要两块。
合着她和许翊合起来都才值一块钱啊……
“在说什么?”
正尝试水温,有人突然从身后出现,给苏月吓得不轻,险些咬到舌头。
许翊视线从苏月水杯上漂浮的白气转移到黄天石身上,也不急着坐,等一个答案。
“没什么没什么。”黄天石打着马虎眼,心知苏月人好说话但惹不起这座佛,于是生硬转着话题,“对了,你最近是不是在忙换届的事?”
换届?学生会吧?
苏月好奇,在一旁边抿唇试水温边竖着耳朵听。
许翊:“嗯。”
说起这件事,他就忍不住头疼起来。学生会主席总是大一届的学长或学姐担任,一旦升到高三,就得确定下一任接班人,交接要处理不少琐碎小事。也是因为如此,短暂宝贵的课件十分钟都得出去和成员们商量事宜。
高二和高三年级在一栋教学楼,而高一单独一栋,两栋之间有连廊,照顾部分老师需要跨年级教学。
难怪刚才她去打水的时候,看见许翊在连廊那和几个人围成一圈。
还真是忙。
苏月想。
黄天石:“还讨论什么啊,直接把你定下来得了,能兼顾活动和学习的,除了你也没几个。”
这话不错。学生会主席后选人考核除了需要工作态度认真负责,学习成绩也是最基本重要的标准。身为学生,还得面临高考这一大关,学习自然是不能落下的。
许翊只是不甚在意耸耸肩。当初就是凭兴趣去参加学生会面试,后来幸运入选,他就尽职尽责干好本职工作,不给别人添麻烦已经赢了很大一部分人。
铃声响,上午最后一节课。
原先应该是化学,但赵云芝上午家里有事,和第五节对调了。调课不是什么新奇事,但这拉长了许翊的痛苦。很不凑巧,这次他被苏月拉开的六分,恰好可以算在他比苏月多错的两道语文选择题上。
没过一会儿,赵云芝拿着开学考试卷进来,今天她穿了件红白斑点相间的长裙,配合微卷的长发尽显气质。刚把教辅资料放在桌上,台下所有人集体起立,恭恭敬敬鞠了一躬,齐声说道:“芝姐,教师节快乐!”
学生的脸庞青春稚嫩,性格开朗的放开了笑,腼腆的说完就低下头,但祝福都出自内心。赵云芝很是惊喜,有点受宠若惊地抚了下胸口,“哎哟,怎么突然来这出啊,好,谢谢同学们了,都坐下吧,把卷子拿出来。”
转身板书了一个标题和数字,赵云芝笑着问,“难怪我说刚才来办公室的时候桌上多了束花,还没有署名,是不是我们班同学放的呀?”
“对啊,是课代表放的!”
“是我们一起投票选出来买的!”
“一早就放在那了,谁知道芝姐你调课,不知道那花是不是都蔫了。”
……
也不知道是哪个角落里的那个谁说了句“花都蔫了”,全班立刻哄堂大笑。
赵云芝觉得孩子们实在可爱,可碍于上课,努力摆出严肃的样子,手轻轻敲了敲黑板,“好,我回家就把花给养着。看黑板看黑板啊。这是我们班这次的平均分,和之前比水平差不多……”
可能是有节日的加持,这堂语文课比往常气氛活跃不少,互动多,许翊难得没光顾着刷题,老老实实和苏月听了整节课。
四十分钟过得很快。
“好,那就先讲到故事这,下节课我们再说作文。”赵云芝喝了口水,走到班门口,又转身喊了句“课代表来一下”。
随后,教室里响起拖着椅子的声音,大家陆陆续续出去吃饭。
苏月坐在位子上没动。这次的古文比较晦涩,好几个关键字都很难根据前后文推断。左右刚下课食堂还要排很长的队,苏月干脆决定到十二点半再去。
“不去吃饭吗?”许翊问道。
看他手里没拿饭卡,苏月不答反问,“你不也是?还要去忙?”
“嗯。上个课间学生会那边还有没说完的事。”
“小苏,去吃饭吗?”姜甜兴冲冲跑过来,发现她手里拿着根红笔放轻了声,“嗷,你在看古文啊?”又偏头看向许翊,说了句“你要忙快去忙,别打扰苏月学习。”
许翊:……
看他灰溜溜的背影,姜甜很是幸灾乐祸,“小苏小苏,你这次得第一了,许翊什么感觉啊?”
什么……感觉?
苏月听着有点不明白了。
“就是,他有没有那种很吃瘪的表情这种啊……”苏月听她这兴奋劲,有理由怀疑姜甜也参与了他们谁一谁二的赌局。
“好像,没有哎。”
许翊对排名似乎看得很淡,苏月想了想,可能这就是古人说的胜不骄败不馁吧。
没听到预想的答案,姜甜有点闷,“那小苏你看吧,我等你,一会儿你要是走了叫我行吗?”
“好。”
二十来分钟,苏月过了几遍文意,赵云芝说这次的古文确实有点为难人的意思,到了规范性的高考,那些偏词偏字出现概率很差。但她就是不想敷衍过去。
写完最后一字,苏月收笔,起身叫了姜甜。
两个女生正要下楼,碰上了从办公室出来的赵云芝。
赵云芝看到她们,先是一愣,随后温柔问道:“你们还没去食堂?”
姜甜:“老师,我们现在就要去的。”
赵云芝点点头,“姜甜这次考得也很不错。”说完,转而对苏月说,“苏月,我看了,这次你的总成绩是年级第一,就是要这样,别总让许翊占着名额……”
苏月哭笑不得,说什么感觉都不妥,只是机械点头,不经意间注意到那个被赵云芝念叨的人正上着楼梯。
许翊终于忙完学生会那边的事,想着赶紧回教室放本子去吃饭,没成想碰到了自家语文老师在蛐蛐他。同时,还有他同桌还认可点点头。
许翊:……
赵云芝也察觉到苏月表情凝固了,冷不丁回头,咳了声。
苏月忍不住搓搓鼻子。
不知道是不是芝姐太有压迫感了,为什么当下情况她都会觉得许翊反而是被动尴尬的一方啊。
赵云芝:“许翊这次作文还不错啊,选择题又不行了,真是想两手抓不行,多问问你同桌哈。”
许翊:……
左右里外他都不是人。
知道他们要忙,赵云芝也不多说,催着他们一起去吃饭。
苏月和许翊面面相觑。
许翊咳了声,“那个,一起吃饭吗?”
苏月:?
许翊:“刚刚老师说了,让我们一起去吃饭的。”
苏月:???
不是,她怎么没读出这个意思来?
“这就是你语文阅读理解拿满分但错选择题的原因吗?”苏月说着说着都气笑了。
许翊厚着脸皮说“你同意了的”,进教室到座位拿上东西。苏月则在走廊撑着窗台叫着姜甜,“小姜,走了。”
“噢,好。”
看到许翊和自己一起出来,姜甜有点嫌弃道:“你干什么?要和小苏一起啊?”
“对啊,芝姐让的,说让我向同桌好好学习。”
听到这话,姜甜立刻死死挽着苏月胳膊,有种护犊子的感觉。
九月的南佳依旧高温不下,许翊却突兀地拿了件冲锋衣,是前段时间苏月还回去那件。
苏月仰头看着正午毒辣的太阳,坚持不了一秒立马低头眨眼缓冲,心里默默嘀咕。
这人可真奇怪。
*
过了十二点半,流量确实不大,每个窗口都没什么人排队,空桌也多。
三人随便选了张四人桌,天气热姜甜是离不开水的,刚把水杯放下,对面的位置就被许翊放了冲锋衣。
姜甜:?
苏月目光落在许翊对面那个空着的位置,叹气。
没事,吃个饭坐对面而已,又不会掉层皮。
达到目的的许翊眉眼间都是得意,却又不得不压下去,跟着苏月到了同一个窗口。
高温容易让人食欲不振,苏月胃口一般,只想吃点带汤水的。于是点了份三鲜米线。
等端着盘子到座位,许翊人都坐下了,还拿了三双筷子。
“给。”
“噢,谢谢。”
苏月边搅拌边出神。
这好像还是两人认识一来头一次一起在学校食堂吃饭。
还是正对面的位置。
似乎处于伴有情窦初开的年龄段,异性加上面对面,总会多了层暧昧朦胧的意味。
苏月震惊自己脑海里恐怖的联想,猛地手下一重,不小心把汤水搅得溅出碗,连带着浮在汤面上的油一并落到许翊的胳膊上。
苏月:……
许翊:……
啊哦,她好像闯祸了。
虽然只是一点,苏月还是挺愧疚的,小心翼翼问道:“那什么,没烫到吧?”
“没事。”
说着许翊就从口袋里拿出了张纸巾抹去。
噢,她忘了,这人吃饭都会带餐巾纸的。
够精致的。
等到姜甜终于等到麻辣烫,上桌后明显感觉气氛变得奇怪。都说异性相吸,但这条放姜甜这压根不存在,碰上许翊就更没什么好脾气,现在还挤一张桌上吃饭,硬是一句话憋不出。
闷头吃了会儿,苏月吸溜粉条都吸困了。
她从来没觉得一顿饭能吃得如坐针毡如芒在背的。
估摸了三人碗里还剩下的量,离吃完还远着。
苏月没忍住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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