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偏移
自古以来，卧底间谍便一直是获取情报、颠覆敌对势力的关键手段。在遥远的封建时代，智者便深谙此道，利用美人计离间对手、稳固自身；而在超凡者和普通人差距越发拉大的现在，卧底间谍的作用愈发凸显。
每个大臣都对此心知肚明。
偌大的会议室内，机械时钟一刻不停地滴答作响，带动着人的心跳都不由得放慢。
“或许，血脉者和普通人都可以配置到这个特别行动小组中。”国防大臣打破沉默，提议道。
片刻后，另外几外大臣也纷纷表达赞同，而身处上位的总统沉吟几息，缓慢地点了点头。
——
黎昭沉沉地睡了一觉，她再次醒来时，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十一点。
“嘶。”她从床上坐起身子，不知为何，她的头隐隐作痛，难道是昨天晚上那一架打伤了？
女人眉头轻拢，可她分明记得昨晚那些血脉者攻击性也不过如此。奇怪。
“啪！”
一只小飞虫晃晃悠悠地飞过来，瞬间被黎昭的巴掌拍碎，她抿着嘴角，厌恶地皱起鼻子。
恶心。
黎昭甚至难受得想干呕，她这是怎么了？左右想不清楚，她索性懒得再想，而正当此时，门铃声却突然急促地响起。
黎昭立刻套好外套、蹬着拖鞋便一个箭步冲到门前，迅速打开了大门。
来人是局长，她身后还跟着好几个身着军装的士兵。
“这是…”黎昭将人迎进来，面露不解。
局长冲她点了点头：“这是首都来的人，你被选中参加一项绝密任务。”
黎昭不可置信地轻咳一声：“我？”
一旁的士兵点头：“这项任务非常重要，你是A市第一个抓捕到血脉者的人，加上，你和血脉者交手的经验比较丰富、能力也也比较强，所以上边特意点了你的名字。”
黎昭还想再问清楚一些细节，但对方显然没有给她更多时间。她们简短地告知了集合的时间和培训地点后，便匆匆离开了，似乎还有好些人被选中参与这个任务。
“嘶。”黎昭的头又开始钝痛，她拿出手机打给陆思齐，“思齐。”
屏幕里传出咔哒咔哒的键盘敲击声。
“你在忙吗？”黎昭靠在墙边，捏了捏眉心，手臂上还绑着绷带。
“怎么了？”她似乎有些疲惫，声音低哑。
黎昭：“你几天没睡觉了吧？”
“恩。”键盘的敲击声几乎要覆盖她的回应，黎昭下意识觉得不对劲，“你在生气。”语气笃定。
果然，对面的敲击声停了，然后是一阵脚步声、行走卷起的风声，最后停留在完全的安静中。
好一会，陆思齐才开口说话：“我只是觉得我很没用。”她深吸一口气，如果黎昭能看到，就会发现她眼下像两个黑色的洋葱圈扣在那，熏的她眼睛满是红血丝，“血脉者早上被送过来了，但是到现在我都没有研制出完全转移异能的办法。”
“这才几个小时，你对自己太…”
陆思齐打断：“还是太久了，我姐姐等了我这么多年，这几个小时、这些时间，都被我浪费了。”
黎昭叹了口气：“你太久没睡觉了，你需要去睡一下。”
“你知道的，没有你，我睡不着…”陆思齐道，忽然，那边传来一声急促地尖叫声。
黎昭来不及问清楚，便听到一阵兵荒马乱的脚步喧闹声，她听到陆思齐像是跑到了一个稍微开阔的地带，在询问着什么。
“鬼？他们居然怨气这么大…真该死…”
接着电话被挂断，四周再次安静下来。
黎昭总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但她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能疑惑地整理好自己，往局长她们说的培训地点赶去。
关上门的瞬间，她的脑海里猛然浮现了一个想法。
思齐还好吗，发生了什么，她要不要去G市看看她呢？
——
动作过大导致电话不慎挂断，陆思齐还来不及细想黎昭的事情，只因她眼前，刚刚被秘书长偷偷运来的一个血脉者，悄无声息地死亡了。
这个血脉者看上去虽然受了些伤，但都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包扎。
然而，不知是因为麻醉剂用量过大，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个本应该活下来的男人，却在方才停止了呼吸。
不仅如此，在他的尸体上方，一个近乎透明的影子正漂浮着，脸上满是惊讶。
“鬼…”董欣指着那个鬼魂，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她虽然见过血脉者和实验员死亡，但这却是她第一次见到鬼魂。
一想到那些被杀死的实验员也可能变成这样的东西，她就忍不住浑身颤抖。
“陆、陆小姐，他变成了鬼。”董欣立刻跑到陆思齐身旁，艰难地吞咽着口水。
陆思齐拧眉，若有所思地看过去，在触及到魂体的瞬间被疯狂的暗色充满。
古籍曾有记载，【魂者，生气之聚，自然之所赐也。】
逆转的力量源自时间的流转，而要保持这种逆转能量的持续与活力，就需要借助一种特殊的存在，那些在死亡后依然保持着某种生命力的能量体。
陆思齐知道，她终于、终于找到了完善药剂的方法。
另一边，那鬼似乎已经适应了环境，正盯着她们，跃跃欲试地准备发起攻击。
“怎么办？”董欣忍不住问道。
就在这时，佟英杰和简钰从走廊上赶了过来。
陆思齐立即让董欣把其余躺着血脉者的担架床推至一边，随后吩咐佟英杰二人发动攻击，自己则趁机跑至鬼魂装作翻阅古籍的模样，实际上则是暗暗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然而，要如何捕获这样的存在呢？
让佟英杰她们消耗鬼魂的力量？还是通过其他的手段？可其他的手段…又是什么呢？
“哈，就是你们？想杀了我？”鬼魂桀桀笑起来，他倒是没想到自己还能复活，毕竟在昨晚被抓住以后，他打定主意等到来生，必然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没想到，没等到来生，而是等来了自己的第二条生命！
他狞笑着，似乎还以为这里是某个监狱：“哈哈哈！他大爷的，我看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家伙，居然还想杀了我？”
“我呸！”
鬼魂猛地变大，直冲佟英杰而去。
佟英杰立刻上前，想要触碰对方发起攻击，却发现自己的手直直从他的身体内穿了过去。
“没用的，我是鬼，你们人怎么可能碰到我呢？”男鬼嘲讽道，随即将暴涨的皮肤分出一片将佟英杰的手掌吞下，而后迅速由此攀上，将她包裹在其中，少女的脸色登时一白。
“嘶。”佟英杰没忍住，刺骨的冰凉霎时穿透她的骨头，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愤怒从她的心口升腾而起。
为什么她要留在这里？她明明可以杀死更多的坏人！她明明可以走不是吗？这个世界烂透了，而现在的她有能力为这个世界挖去腐肉，为什么要将自己的脚步停在这里？
“英杰！”简钰担忧地声音像被一层棉布裹住，沉闷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简钰在担心什么？那些还被组织控制、被迫生育的人们不是更需要着急吗？为什么总是这样，看似做出了最优的选择，却总有人受到伤害？
“英杰，抓住我的手！”温热的手插进来，像粘稠的液体、恶心地糊在皮肤上，简钰的手瞬间被冻得冰凉。
明明可以走的，她应该要离开这里。佟英杰在心底挣扎着，愤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越烧越旺。
“英杰…”
“放开我！”佟英杰猛地一推，将简钰往后推开。几乎在同一瞬间，那只男鬼的身体顺着简钰的手掌迅速向上攀爬。
尽管这只男鬼是初出茅庐的新鬼，但他已经在本能的驱使下学会了鬼魂的能力。
两人瞬间被魂体淹没。
“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佟英杰怒吼道，她的声音在魂体中显得沉闷而有力，依旧让人听得胆战心惊。此刻，被拉入魂体中的简钰，脸色也越发不对劲。
那只男鬼的五官因身体的拉长而扭曲四散，但仍然能看得出他幸灾乐祸的神色。
董欣眼皮子直跳，“怎么办，陆小姐？”她没有超能力，将其余昏迷的血脉者推到一旁后，便只能呆呆地站在一旁，不知作何反应。
“等。”陆思齐声音淡淡，但眸色却被疯狂覆盖，她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眼前的鬼怪，仿佛一个饥肠辘辘之人，在漫长的寻觅后，终于发现了那颗梦寐以求的甜美苹果。
“陆小姐，我们真的不能做点什么吗？”
陆思齐按下心底渴望捕获鬼魂的疯狂念头，“再等等。”
实验室内，四个人截然不同的状态大大取悦了男鬼，他不再发动攻击，而是觉得胜券在握，饶有兴趣地观赏这些女人的痛苦。
在他魂体内部，简钰终于睁开了眼，红色的血丝像猩红的蛛网从她的瞳仁往眼皮蔓延，显得异常狰狞。
“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和我走！”尚未褪色的噩梦重现眼前，佟英杰忘却了之前和陆思齐如何达成的合作，她封闭在自己的内心里，愤怒和痛苦驱使着她。
简钰咬牙开口，这鬼东西到底做了什么，她的脑海里全是一些愤怒痛苦的呻吟，必须要尽全力才能压制住：“冷静点。”
她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双手缓缓伸出，想要安抚失控的朋友。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佟英杰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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