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仙城城主府。

油灯如豆,昏黄的光线透过朦胧的灯罩,四周的黑暗吞噬着这点微弱的火光。

书桌上堆满了散乱的书本以及残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籍的陈旧味道。

镜仙城的城主霍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人,但他已经身体抱恙许久。霍山身形瘦弱,面容苍白,脸颊微微凹陷,肤色苍白,让他看上去更加虚弱。他倚着桌子,微微弯腰,紧盯着面前的一本残卷内的字眼。

血月至……仙城灭。

“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长时间的咳嗽使他略显疲惫,眼睛下面浮现极的黑眼圈。眼皮沉重似乎每翻一页都要耗费比常人更多的力气。

“婉儿——婉儿,帮我端杯水来。”他尽量提起气息,朝外面喊。

可是外面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人应声。

他轻轻按了按额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尽管疲惫不堪,仍然支撑起身子,拿过旁边立着的拐杖。

尽管古籍上所言如是,可是他的眼中还闪烁着一丝未曾熄灭的希望。

他相信镜仙城不会这么完的。

“呼——”一用力推开屋门,却发现外面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外面空空荡荡,院子里竟然一个佣人也不见,只有一轮毛月亮挂在天上,发着诡异的橘红色的光。

这是怎么回事?

他扶着旁边的石柱慢慢的往院外挪去。

小院内安静的几乎落针可闻,唯有不知道什么动物穿过林间发出的扑棱棱之声。

若是霍山此时回头看,会发现那是几只巨大的蝙蝠,在橘红色的月光下骤然飞过城主府的上空。

“护卫——护卫——”他高声叫道。

一连叫了许多声,他嗓子都哑了,小院的院门才被吱呀一声推开。

霍山本想斥责护卫玩忽职守,往那一看,眸光却顿时凝住。

——推开门的并不是人的手,而是一双漆黑的爪子。

爪子干枯纤细,指甲如同刀刃,闪着凛凛寒光。

空气骤然凝固,周围的世界仿佛瞬间被一种无形的压力压缩,四周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他还来不及反应,脖子便被一只冰冷而强大的手掌紧紧捏住。

那只手掌异常粗糙,指尖如铁钳般深深嵌入皮肤,力道强大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每一分压迫都仿佛直接传导到他的脊椎,带来一阵阵令人窒息的剧痛。

他的喉咙被紧握,发出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而微弱,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力量所禁锢。他努力想挣扎,却感觉身体如同被一座巨山压住,动弹不得。

黑暗中的景象变得模糊,周围的视野逐渐收缩,只剩下一双异样的眼睛在面前闪烁,那是一双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冷漠眼睛,深邃如无底的黑洞,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魔物的脸在他眼前逐渐放大,皮肤苍白得像死尸的腐肉,龇牙裂嘴间透出一股腐臭气息,呼吸间的热气使他感到一阵恶心。

他的双手无力地试图抓住那只捏住脖子的手掌,但它就像一座不可动摇的铁塔,丝毫不给他反抗的机会。每一次想要呼喊的努力都被那股无形的力量压得几乎窒息,喉咙里只发出一阵阵无助的呻吟。

他能感觉到血液在身体里流动在这恐怖的压迫下变得异常沉重。空气越来越稀薄,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连心跳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微弱,

“呼哧——呼哧——”霍山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你可算是醒了。”

他撑在床上刚坐起来,却察觉到一只手伸到他面前。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捏住那只手。

手的主人“嘶”了一声:“官人,疼——”

听到夫人熟悉的声音,霍山才定睛往面前看去。是他的夫人。他夫人手中拿着一只绢帕,看样子想为他拭汗,可手腕竟被他捏得通红。

夫人的眼眶也哭得通红:“官人,你已经昏迷三天了。自从三天晚上查看卷宗的时候突然昏倒在了书房里,这三天以来他一直面色苍白,叫也叫不醒,直到今天才突然醒来。

霍山这才松开夫人的手,看一眼旁边候着的大夫,抱歉道:”对不起。帮我找身衣服来换吧。”他背后的冷汗已经完全浸透了衣衫。

……

飞舟在夜晚到达镜仙城。因为到的太晚,因此云宗的弟子直接在附近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喂,你知道吗?明天就到了八珍阁的拍卖会的日子了。”

“哦?八珍阁拍卖会一年举办一次,这一次也没有因为血月劫的事情取消。反而因为最近到了许多的宗派势力,竟更热闹了。”

“听说这次拍卖有好东西,不过有天阶的灵剑,还有天阶的丹药。”

“嘶——,八珍阁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

楼下的人热烈地讨论,而客栈楼上走廊内,秋月白在门口顿了一顿,还是敲响房间的门。

“进来。”房间内传出一道冷冽的声音。

“师尊。”秋月白看着正在修炼调息的男人。

比起当年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样子,面前的男人严厉冷肃,似乎在她面前从来没有展露过一丝笑脸。

她垂下眸子,恭敬地问道:“师尊,你明天去八珍阁的拍卖会吗?我……有些东西想买,我想与您一起去。”

男人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又放平:“你自己去吧。”

这便是拒绝的意思了。

秋月白有些失望。可是,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江池砚一心着迷于修炼,又怎么会陪她去逛这种浪费时间的地方?

外面的走廊上,顾葳蕤看着秋月白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的勾起。

然后她曲起指尖敲了敲门。

第二天。

晏轻打着哈欠,揉着自己的眼睛。

她今天早早起来,便是为了去八珍阁的拍卖会凑个热闹。

昨天舟舟告诉她,她离突破到筑基期只剩一道瓶颈了,她当晚便也懒得修炼了,反正第二天还要早起,便直接在床上睡了过去。

来了修仙界这么长时间,她还没有到过这么热闹的地方。凑热闹嘛,是人的天性,虽然兜兜里干干净净的没几块灵石。

可是就算不买,去饱饱眼福也行。

她在路上买了一张镜仙城特色的卷饼。里面卷了鸭肉,还有土豆丝、黄瓜丝还有一些酱料。味道倒是不错,鸭肉腌的十分入味,且肉质鲜嫩,一口咬下去几乎爆汁。

吃完之后,晏轻又顺手从旁边的小摊上买了一杯豆浆。她咬着秸秆制成的吸管,问自己袖袍中的小人:“你要来点吗?”

这小人儿都能喝茶,一定也能喝这些东西吧。

小人儿思索一下:“可以。”

于是晏轻又买了一杯。

晏轻正有些纠结这杯豆浆对小人儿的身体来说过于巨大的时候,舟舟已经从她手里接过去了。

于是小人儿抱着几乎他半个身体这么大的豆浆杯,豆浆热腾腾还冒着热气。

晏轻向着八珍阁走去。

等她们走到八珍楼前时候,发现楼前早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确切的说是分为两个通道口,一个通道口几乎不用排队。另一个通道口则排队的长度长度足以到了另一条街。

晏轻看着长长的队伍,几乎要升起了退缩之意。可是,她看着面前高耸入云的八珍阁,来都来了,不然就等等吧。

她和小人儿排到了队伍的后面。

等了好久,队伍还没动多少。她无聊地去看旁边那条通道经过的人。她这才发现走另一个通道的人非富即贵,且手里都拿出一张似乎是邀请函一类的东西。

晏轻吸溜着豆浆,看着他们拿出邀请函来。然后那门童便恭敬地把他们请了进去。

啧。

她知道了,这就属于钞能力。就跟游乐园里面的钞能力通道一样,看来这修仙界也深谙其道。

人群外出现了一阵骚动,有一男一女远远走过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堆银甲随从。

确切的说,男子并非走过来,而是坐在一张木质轮椅上被人推过来的。男子看起来温雅孱弱,眉眼间带着几分书卷气。仿佛不是修士,而是一位书生。

然而他的身体却如同脆弱的瓷器,似乎一触即碎。他穿着一袭深色的长袍,衣料上绣着精致的银杏花纹,裁剪的极为合体,却因为他的瘦弱而越显松垮。宽大的衣袖随着轮椅的运动轻轻摆动。

“这就是镜仙城城主霍山,”有见过镜仙城城主的人跟旁边的人低声道。

“他的腿怎么了?”

“嘘,据说他因为身体抱恙,几乎不能走路了。还有人说,他没几年寿命了。”

“那他怎么还能当城主?”同伴好奇问。然而,这话一问出口,他却感受到一阵寒意。

那边的霍澜霍夫人似乎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他立马闭上嘴巴。

霍夫人身着华丽的锦袍,华服随步而动,姿态优雅,眼中却蕴藏着凌厉的锋芒。

举手投足之间突出一股子果断与冷静,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当然,她本身也是元婴巅峰的强者。

这两人并没有在门口多做停留,而是拿出了一张金色的邀请函之后,便被管事模样的人毕恭毕敬地迎进去了。

“那就是霍山城主跟八方城的城主霍澜霍夫人。”晏轻听到后面的人的小声议论。“他们两个是亲姐弟,都是老城主的孩子。后来霍夫人嫁到了八方城。”

他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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