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云画的话音落下来。
顾子襟脸上血色全无。
他呆呆地看着屋内几人，突然笑了起来，紧接着又哭。
云画张了张口，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处安慰他。
顾子襟回想起李文呈夜里送过来的纸条：除掉梁云舟。
原来阿绛早就离开了，但是他并不知道，还答应那阉人的要求。
更可笑的是：那阉人还是凶手。
陶清妍看着他又哭又笑的神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虽然他是公主府里人，但是却一直护着寒姐姐。
所以对他，她起不了什么厌恶之心。
忽然，顾子襟开口看向梁云舟：“能不能给我一幅阿绛的画，不，是梁姑娘。”
何应忱已经起身推开了他的身体，声音里满是愤慨：“你要阿寒的画，干嘛？你可是跟那一群杀人凶手同在一个屋檐下。”
“你不是说阿寒对你很好，你就是这样对待对你好的人？”
顾子襟并未做出什么反应，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杀了，那是便宜他们。”
“你们对付长公主最好从私炮坊，这样才能让她彻底的溃败。”
梁云舟听到那三个字，马上跟陶清妍对视上。
何应忱似乎还是并不信任顾子襟说的话：“你是真心想要帮我们吗？”
顾子襟冷笑地看着他：“帮你们？我只是为了梁姑娘。”
「梁姑娘」三个字说得非常轻盈，似乎生怕说重了，她会痛似的。
“我不管你们信不信，但是私炮坊的位置就在离公主府不远的常幸大街的最后一间，里面的后门进去别有洞天。”
梁云舟没有想到长公主的胆子这么大，竟然把位置设在皇城脚下。
但是这样反而更能帮助他们的计划实行。
顾子襟看着他们面色凝重的样子，便继续说：“他们经常把炮药贩卖到梁国，商队里都是梁国人。”
“还有就是长公主派去跟踪你们的人，不止我一个。”
“你们梁府的人，最好少几个想他这样的蠢货，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说着把手指指向在一边听着认真的何应忱，“我后续会把新的消息放到送菜的王大爷那里，你们可以直接到那里找，三更天我都会在那里。”
顾子襟说完话，就对着梁云舟行了一个礼。
然后转过头对着云画说：“你好好在梁府待着，最近不要出府。”
等到顾子襟离开之后，何应忱才开口：“你们觉得他的话可信度是多少？”
云画忍不住为他辩解：“大人，姑娘。顾大哥虽然身在公主府里，但是他真是一个好人。”
“府里的管家老是欺负我们这些在外院的小奴婢，但是顾大哥经常都会帮我们。”
“有什么需要在府外购买，顾大哥都会帮我们。”
陶清妍的直觉告诉她，这个顾子襟除里冷情，但是一定不会是那种阴险狡诈的人。
虽然他说很多事情对他们的计划很有帮助，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梁云舟思索了一下说：“查，我亲自走一趟就可以知道他说的话是否真实。”
何应忱马上插嘴道：“万一那里就是一个陷阱，就是在等你进去呢？”
梁云舟不是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但是私营炮坊是死罪，长公主不会用这个。
这样的牺牲太大了，她不会舍得。
“我现在亲自去，就知道是否真假。”
何应忱说：“不行，不能你一个人去冒险。”
陶清妍也觉得一个人前往太冒险了，多一个人去，还是安全一点。
他们二人从府里的后门悄悄出去。
夜市也已经结束了，石板街上只有些许的风声。
私炮坊的位置距离梁府还是有一些距离。
回到公主府里的顾子襟就看见了在廊下等着他的李公公。
他的拳头不握紧，想到梁姑娘竟然被他侮辱致死，还把她的头颅——
他咬着牙，往前走去。
“顾大人，事情办得如何呢？”
顾子襟把他拽紧的拳头松了松，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掐住，声音里满是嘲讽：“李公公你以为梁府是什么地方，想进就进吗？”
李公公感觉肩膀生疼，但是有事相求，只能忍着。
他扯着笑脸，脸上的肥肉颤抖了一下：“顾大人的功夫，不是想进那里就进那里吗？”
顾子襟冷漠地说：“那也看我有没有这个心情。”
李公公赶紧揉了揉，被掐痛的地方。
看着他走远额背影，啐了一口：“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
新乐刚好出来看到李公公跟顾侍卫在说什么，她就马上侧身躲进一边的假石林里。
最后听到了李公公咒骂他的话。
她不禁为他感到不平衡。
李公公根本就没有为府里做过什么，就凭着从小照顾着公主，才有今天这样的地位，整天在府里作威作福。
现在还辱骂顾侍卫，她想公主怎么会让这种人在府里呢？
她灵光一动，如果她帮顾侍卫除掉这个老东西，那么他一定会看到自己。
说着竟然笑了起来。
顾子襟想梁姑娘的头肯定是在长公主府里，他之前就听见下人在议论李公公有一些变态的嗜好。
他很后悔当初应该就把他杀了，那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发现。
他必须好好查一下李公公，看看他到底还干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
另一边的梁云舟和何应忱，已经跃过城墙，但是并没有能发现顾子襟说的那个后门。
忽然他听见有几个男子在讲话。
他们马上蹲底身子。
这声音是从草堆那里传出来。
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他们看见几个男子从草堆后面出来。
他们出来的时候，梁云舟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非常刺鼻。
男子嘴里满是抱怨。
“给的工钱都进了监工荷包里，过几天等管事的人来，定要讲一番。”
另一男子说：“谁说不是呢？私营炮坊是死罪，要不是钱多，谁干这个。”
最后的那个矮个子的男人听到他们讲的话，耻笑了一番：“你们就好好干，听说这个是官家下面的人设置，斗不过的。”
几个男人啐了几下。
看着夜色更加深，害怕耽误了工期，就重新走出了草堆里面。
他们会心对视了一眼，顾子襟说的果然是真，而那个所谓的暗门就在草堆的后面。
梁云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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