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问:“砚台上为何要盖一张帕子?”

“嗯?”林瑜反应了会儿,跟着他的视线回头,才明白他说的是博古架上那块砚。

那砚中放有墨锭,她认出是溪墨,于是盖了张帕子上去。

“婢子担心有虫蚁爬,咬坏了墨锭,如此不好么?”林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疑惑。

顾青川轻笑,取下她停滞在自己腰间的纤纤玉手,“你说的很有道理。”

溪墨形似普通墨锭,只在气味上有细微差别,但贮存之法却与寻常墨锭差出许多。若是曝得太久,便会褪色干裂。需贮于阴处,即便如此,也要定期以帕沾水覆之,方能稳其色。

这溪墨如何贮存,不是什么机密是要,寻常读书人家都听说过。可辨认溪墨,却得懂点门道才行。

他松开她的手,自己取了道袍换上,这时满春匆匆敲门:

“大爷,二少爷过来了。他裸着上身跪在院门外,说要给您负荆请罪。”

顾青川道:“叫个人去赶赶,赶不走就让他跪着。”

出了这样的事,怎么都该生气才对,可他的语气很是平常。林瑜偏头,恰逢他的视线也落在她这儿。

他问:“你想去看?”

林瑜这回是真的疑惑,“嗯?”

顾青川指了指博古架上的一尊莲座玉佛,“把这个给老太太送去,若是想看热闹,就走外面那条路,若是不想,走后门从右面那条小路下去。”

“是,大爷。”

林瑜找出起先放莲座玉佛的木匣,将这尊玉佛轻放进去,继而抱起木匣出去看热闹了。

才出内院,便见外院的侧门口围着几个丫鬟小厮,都在探头往外瞧。

正对着岁寒居牌匾的空地上,一人只穿了条纨裤,裸身赤足,用麻绳绑了荆条缚在身上,跪地不肯起。他旁边站着一脸为难的杨瀚墨,像是劝累了,没有开口。

林瑜经过他们身侧时,没忍住偏头打量了顾云平一眼,他后背满是荆刺压出的细密血点,正浑身打颤。

装得倒是很有情感,但林瑜是不会信的。他但凡有一点良心,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一揽,春喜就不会出那样大的事,更不会主动牵扯出妙华。

刚进国公府那段时间,林瑜便察觉到顾云平意图不轨,或劝或骗,常常阻止妙华接触他。

因此顾云平找上了春喜,两人给妙华吹耳边风,吹走了她一个月的月钱,林瑜才离他们都远远的。

想到此处,林瑜抱着玉佛停了下来。顾云平当初勾搭春喜是为了和妙华亲近,那他冒着得罪自己堂哥的风险和妙华亲近,又是为了什么?

一见钟情,真心喜欢?

林瑜绝对不信。

妙华和春喜两个人当局者迷,她却看得很清楚。顾云平是个自私到极致的精致利己主义者,他的所作所为,必然有所图谋。

那究竟为什么他要在被妙华拒绝后,还缠着她不放?

这个问题实在迷点重重,林瑜送完玉佛,到回来的路上都没能想通。

夜色初上,顾云平走后,许裘叩响了正房的门,他手中提着一个七寸高的螺嵌漆器描金妆奁,进门放在桌上。

“爷,您要的东西到了。”

顾青川正在博古架前,赏看今日多出来的玩意,闻言头也未偏,“秦修远那边如何了?”

许裘道:“秦推官那边,他照您说的做了之后,王知府这几日果然有所行动,咱们的人日日跟着,发现他在口岸偷偷备了一艘商船,预备这几日要先将父母儿子送走。”

“知道了,你先退下。”顾青川弯腰,扶正博古架角落里的一只玉蟾。

林瑜慢悠悠迈上最后一级石阶,回到正房,不见房中人影。深谙摸鱼技巧的她提起裙摆,正要出门,忽地被身后一道声音喊住。

“哪儿去?”

林瑜停步回首,只见西间的竹帘被人打起,身材高大的男子自帘后走出。

其貌皎皎,眉飘偃月,目炯曙星,只是穿着一件家常缎面铅灰道袍,也显出优雅贵气的风度。

顾青川将手中七寸高的螺嵌漆器描金妆奁放在桌上,“过来,打开选几样。”

林瑜身子倏尔僵硬,近前后,缓缓问道:“大爷想要选什么样的?”

顾青川瞥她一眼,有意俄延不说,见她唇色咬得快要发白,才松了口。

“你家小姐喜欢的样式。”

林瑜提高到极点的防备心倏然落回原处。

宛若受惊的兔子放下长耳。

她所有细微的变化都被顾青川一一捕捉,他眼底划过微不可察的笑意,抬手打开竖式妆奁,将琳琅而又贵重的珠钗簪珥全部推至林瑜面前。

林瑜穿过来已有三年,在妙华身边见识了不少,但看到这里面的首饰时,仍旧小小震惊了一回。

这个时代虽然没有科技机械,但手工艺品的精致程度现代人绝对赶不上。

想着要送的人是妙华,她挑的都是贵重值钱的款式。妙华要被赶回去,云南不是什么好地方,自然得多些钱财傍身。

林瑜挑拣完,转向身侧,“大爷以为,送这几样给姑娘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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