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笑生当即愣在原地,他看着聂鹤筠认真的眼神,摸了摸耳朵:“我……我那是随便写写。”
“真是可惜了,原本我还以为出书的机会摆在眼前,公子会立刻抓住,看来是我错了。”聂鹤筠假装叹息摇头要离去。
“出书?”醉笑生嘀咕一声立马拦住聂鹤筠,不顾礼仪地拉住她:“姑娘所言非虚?”
逢惊越见他举止粗鲁,瞪他一眼把聂鹤筠拉至自己身边。
两人都没注意他的神情,聂鹤筠知道醉笑生已经上钩了,嘴角扬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
“我是时雅斋的掌柜聂鹤筠,这位是逢公子。今日来蓝小楼是特意寻你的,不曾想正好撞见公子的窘事。”
醉笑生激动的心情使他说话的语气也变得高昂了些:“二位请随我来,手稿都在家中,我已经写完大半,只剩收尾了……”
他一边引着二人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一边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的小说来。
何林柯原本站在一旁插不上话,本来有事想和聂鹤筠商量,如今也不了了之了。
不过在他转身回酒楼的时候,他看见逢惊越朝他瞥了一眼,莫名其妙。
醉笑生家住城西乌菱巷,比较偏远,没什么人,聂鹤筠一起偶尔路过过这里几次。
通往巷子的路上全是土,醉笑生看两人衣着不凡,不好意思地说:“前面就是寒舍,简陋粗鄙,二位不辞远一路至此,是我的荣幸。”
“无妨无妨。”聂鹤筠从小大大咧咧惯了,玩泥巴爬树摘果子这类事没少干,不在乎这点土。
她边说边看向逢惊越,自把他介绍给醉笑生之后他就没说过话,一路上脸绷着,也不知为何。
逢惊越自顾自地往前大步走。
进入醉笑生的家,果然是家徒四壁,可也算干净。
醉笑生想倒茶可茶罐里的茶叶已经见底了,他这些天几乎泡在酒馆里,家里也鲜有客人,窘得抱着茶罐不知该怎么办。
聂鹤筠细心地察觉到:“公子不如直接拿作品让我二人拜读。”
醉笑生急忙去拿书稿来递与二人。
聂鹤筠立即与逢惊越一起试读这本《玲珑飞侠传》,她才读前几章就着了迷,目光炯炯,嘴角掩不住的笑意。
时间流逝很快,不知不觉中聂鹤筠竟将全部手稿读完了,她心中为此书拍案叫绝!
可是看身旁逢惊越一脸严肃,便先问他:“你觉得如何?”
逢惊越沉思片刻:“故事很新奇,可目前来看玲珑飞侠出山的目的和人生走向都还不明朗,不知公子会怎么结尾?”
他话语一转,面向在一旁等待的醉笑生。
醉笑生本来很紧张,他从未给人看过自己写的小说,在酒楼和那群酒友吹嘘是因为他们大多不识字,自己无论说什么都带有一种优越感。
可现在书坊掌柜亲自来找自己出书,他激动万分但在他们真正做决定之前只能忍住。
刚才见聂鹤筠试读时眼神放光,他已经很兴奋了。如今又听见逢惊越夸自己的故事新奇,他更激动了一点。
只是醉笑生没想到眼前这位公子竟一眼看出自己人物上的不足,有些羞愧,便支支吾吾地说:“这一点我还没想好,所以迟迟没收尾。”
“书里的大侠困于江湖规矩之中,你身为作者怎么也被这些东西困住了?”聂鹤筠一语点破两人纠结之处。
“聂掌柜的意思是?”醉笑生仍然不解。
“在我看来,这本书故事曲折反转,令人拍案叫绝,人物和一些细节方面虽然有缺点,但瑕不掩瑜。”
聂鹤筠解释一番,见逢惊越点头附和,她继续说道:“不妨换个思路专注打磨故事本身,说不定会柳暗花明又一村。”
醉笑生恍然大悟,激动地想上前拉住聂鹤筠,但忽然看见逢惊越的眼神,立刻收住手:“今日遇见二位真是我醉笑生莫大的幸运,真是知己也!”
聂鹤筠笑笑:“公子应当也听说过我们时雅斋,几十年的老店,口碑一直都很好,你若愿意,我们早日签了契约早日出书,我敢说这本《玲珑飞侠传》一定能大卖。”
醉笑生当即答应,几人商量好明日在时雅斋签合同。
走出乌菱巷,聂鹤筠步伐轻盈,内心十分愉快。
一旁的逢惊越与往日一样,不说话,只是紧紧跟上她的脚步。
聂鹤筠瞥一眼逢惊越,想起这一路上他表情严肃紧绷,就想缓和一下气氛:“我看你对那故事挺感兴趣的,你以前不会也看杂书吧?”
她好奇地面向他,跳至他身前倒着走。
“偶尔会——”他突然箭步上前抓住聂鹤筠的右臂,把她拉至自己怀中。
聂鹤筠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撞到他肩头,听见后面沉重的脚步声,她往右边一看,原来正好到路口,有人跑出来差点撞到倒着走的她。
意识到两人举止太亲密的她急忙从逢惊越怀中抽出身来,走到他身侧:“多谢。”
她没听到对方的回答,反而抬起头看向他,原来这个冷面男居然脸红了!
聂鹤筠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凑到他身边,拽住他的衣角:“病秧子,没想到你这人也不是那么难相处。”
逢惊越低眉瞅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双眼亮晶晶的,像个小狐狸一样可爱。
他想起从前在书院时自己曾无数次坐在窗边看向在院子里玩闹的她,笑容也如现在这般明媚。
于是他嘴角也勾出一抹笑:“我又不会吃人,当然与常人无异。”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以前……”
聂鹤筠急忙摆手解释,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你可能不知道,你一直是书院里的名人,考试总是跟维莫抢第一,就是我那个好朋友,先生每次训人要么夸你要么夸她。可维莫人多好呀,大家都喜欢她。”
逢惊越对萧维莫没太大印象,只记得她是聂鹤筠身边最亲近的女孩子,但他还是应和似的点点头,于是聂鹤筠又接着说:
“倒是你整日坐在窗户边那个位置上,面无表情,我们甚至从未见到过你笑!有一次林轲他们打赌,谁要是能逗你笑,就包他一个月的轮班扫地。”
“原来是你们搞的鬼。”
逢惊越想起有段时间自己座位前总围着一群人讲笑话,吵吵闹闹的,他想在书院里安静一会儿都不行。
“你居然还记得,不过跟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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