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上的雨像瀑布一样。

彩色的灯光打在玻璃上,变成了水里游的鱼。

“检查结果出来了。”

医生靠近的声音打断了虞温的走神。

“她怎么样?”

虞温离开了窗台。

“没有脑震荡。”医生把检查结果递给虞温,“晕倒是因为低血糖,她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吧?她受过重伤,身体不好,平日要注意调养,情绪起伏不要太大。”

虞温的心跳渐渐平缓下来了,但还带着轻微的余震。不可否认丁春桦快要摔倒的那一秒,她的心跳到嗓子眼了。

她没想过惯性作用那么大,也没想过要伤害她。

门前的亮面瓷砖因为雨伞滴水变得光滑,丁春桦身形一斜,虞温着急伸出的手根本赶不上,眼睁睁看着她的头磕上石柱——咚的一声!

听得她心脏猛地一颤。

“好痛!”丁春桦叫唤起来,“虞温!我是你妈,你推我干什么?虞温!你要气死我是不是?你——”

“你没事吧……”虞温见她脸色苍白,顾不上她那到处乱发的脾气,“我拉你起来。”

丁春桦摔了一跤,披肩乱了,裙尾也湿了,这样的她显得十分狼狈,她恼羞成怒,但声音虚弱道:“头晕……你是不是给我摔出脑震荡来了?”

虞温听得眉头紧蹙,立即拿出手机说:“我给你叫救护车。”

她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只好用丁春桦的手机打了紧急电话。

救护车很快来了,两名医生帮她把丁春桦抬上了担架。

一个护士注意到她,说:你看起来脸色很难看,哪里不舒服吗?

虞温迟缓地摇了一下头。

如果……

如果丁春桦出事……

虞温坐在救护车上,百感交集,胡思乱想。豆大的雨点猛烈地拍打着车窗,她看着丁春桦憔悴的面容,在底下寻到了她的手。

她差点就跟虞步城一起走了。

她差点就醒不来了。

她差点成了疯子。

她——

“……”

虞温捏着报告的指尖微微发颤。

她用力地闭了一下眼。

没事就好。

丁春桦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有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她住院时期,医生往她身上插管子,而她无动于衷。

她是个特别爱打扮的人,如果清醒,一定不喜欢那些丑陋的伤口。

“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别担心,很快就醒了。”

“嗯。”

虞温倒不是担心。

是她手机没电了,付不了医药费。

得知丁春桦没事,她倒在病房前的座椅上,将脑袋挂在了椅背上。

缓了好一会,才去找护士借了个充电宝。

她不好走太远,于是抱着充电宝,蹲在大厅的落地窗前。

黑云压城,无边无际。天空一脸恶相,像是随时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人在大自然面前,显得那么渺小和无力。

“你在这里干什么?”

虞温抱着膝盖出神。

没留意身后人是在跟自己说话。

“虞温。”

直到有人用手摁住了她的头顶。

“唔,谁?!”

虞温骤然回过神,仰起头往后看。

——看到了一张逆着光的熟悉的脸和线条分明的下颌线。

“哎……你?”

“……”

见到眼前这人完好无损时,季思问才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高高跳起,稳稳落下。

虞温蹲在角落像个毛球,还穿着前些天的蛋黄针织衫,是凄冷的走廊上唯一一抹亮色。

他刚走出电梯,就一眼找到了她。

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但季思问确定那个人就是虞温。

虽然她看起来有些悲伤,但比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好太多了。

走向虞温的每一步,季思问都感觉自己踩在实地上。

这一刻的感觉,与多年前他站在二楼窗台,望见一个女老师在滂沱大雨中,把虞温完好无缺送回来时的心情重叠在了一起。

短短十秒,他心头涌出许多问话。

刮大风乱跑什么?

为什么不接电话?

来医院干什么?

……

但是虞温回头的刹那,这些话都忘光了。

虞温看向他的眼神有点迷茫:“你怎么来了?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不对……你是来找我的吗?”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说话的时候睫毛会小幅度闪动,像蝴蝶扑闪的翅膀。

季思问的目光轻轻扫过她的脸——没有伤口,但眼眶红红的,眼睛泛着水光。

那些问句到了嘴边,最终变成了:

“我来接你回去。”

“……”

虞温的凌乱的心跳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她扶着栏杆,想借力站起来。

“哎哟!”

结果一屁股跌了回去。

“……”

腿蹲麻了。

虞温面上有些燥热,迅速撇开脸,用眼神四下瞟,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很忙碌。

好在附近的人来来往往,脚步匆忙,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插曲,只有季思问一人目睹了全程。

“我……”虞温想为自己辩解两句。

季思问却弯下腰,帮手忙脚乱的她捡起了手机和充电宝。

“把手机开机,不然联系不上你。”

虞温接过手机,讷讷道:“你给我打电话了?”

“没有。”

“我才不信。”

虞温将手搭在季思问的肩膀上,“借我撑一下,蹲太久了,有点累。”

“去那边坐着。”季思问像捉小鸡一样不由分说地把她拎了起来。

但他没有立刻撤开,而是任由她挂在自己身上,卸掉了全身的力气。

“是虞温小姐吗?”

护士快步朝他们走了过来。

“丁女士醒了,正在找您。”

“她说什么了?”

“她问我你是不是走了,我说没有,她不相信,非要见你。”

虞温松开了季思问,“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虞温有点着急地往病房走去。她知道护士已经很委婉了。丁春桦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她要是撒起疯来,没点经验的都招架不住。

她快走到房门口了,一回头,发现季思问还在身后。

“你跟着我干什么?”

“你的脚怎么了?”

脚?

虞温疑惑地低下头。

“左脚。”

左……啊?

虞温大吃一惊:“我的脚腕什么时候肿了?”

季思问:“……”

虞温:“我想起来了。刚才丁春桦在家门口摔了一跤,我伸手去扶她,地面太滑,我穿的又是厚底鞋,就不小心扭了一下……这么严重吗?可是不怎么痛啊。”

季思问:“你可以多走动,说不定走着走着就好了。”

虞温:“……你觉得我是傻瓜吗?”

季思问不置可否地挑挑眉。

“我要进去了,你别跟过来。”

“丁阿姨受伤了,我进去关心问候一句,不可以吗?”

“你真是想害她啊。”虞温一步三回头,盯着他会不会跟上来,“你非要待在这里的话,就躲起来,别让她看见你,她不想见你。”

哗啦——虞温正准备去握门把手,门却突然从里面开了。

她猝不及防地跟丁春桦打了个照面。

“……”

丁春桦手上还拿着吊水瓶,“我听见你的声音了,你为什么不进来?想走了?”

虞温呼吸一滞。

丁春桦听见了?她说的话都听见了?

“没打算走。”虞温飞快说,“手机没电了,要帮你缴费,就去借了个充电宝……”

她藏在身后的手不停对季思问使小动作,让他快点走,不知道他看明白了没有。

丁春桦略微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那便是没听清楚了。

如果她知道是季思问,一定会第一时间冲出来“捉奸”。

“医生。”虞温回答。

丁春桦狐疑地看着她,摆摆手说:“你让开,别堵在门口。”

虞温的身体僵硬得像条木板,缓慢地挪动了一步。

丁春桦满脸写着不信任,撇开她走到走廊,左顾右盼,试图寻找跟她对话的另一个人。

虞温的眼睛也追随着她的目光,巡视一圈,没有看见季思问。

那应该是走了。

她心里松了口气。

“不会是姓季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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