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将事情尽数交代给连山月后,谢云清和裴晏华便在月氏短暂地住了下来。
晚间。
谢云清摸摸自己的肚子,转头看向裴晏华,眼眶有些湿润,“容安,喝了药之后,肚子真的不会再痛了。”
裴晏华摸摸他的头,眼眶也有些发红,“不痛就好。”
瞧着谢云清痛,比他自己痛还要难受。
新王登基,草原上无比热闹。谢云清穿上裴晏华搭上的斗篷,便兴冲冲地拿起弓箭出了营帐。
雪花飞舞,连山月便拉动弓弦,射出了自己的最后一箭。
……正好擦过叫得最凶的那几个叛贼身上。
一行人都被绳子绑在了地面,感受到他们恐惧的目光,连山月随手将弓箭往旁边一丢,抱着手走到了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叫,再叫啊?”
“不是看不起女人吗,怎么,现在被吓得尿裤子的是谁啊?”
连山月又嘲讽了几句,才从几人身旁离开。
坐在旁边的汉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箭矢被连山月攥在手中把玩,她晃了晃腿,转头看向正在射箭的谢云清,“小主子,真让我在这里当王啊,你这么放心我?”
谢云清目不斜视,“连姐姐,你别调侃我了。”
连山月轻哼一声,“这算什么调侃,我是看你还小,没让你见过更过分的呢?”
谢云清有些无奈,连山月轻叹一声,道:“行行行,不逗你了。”
“我看你那夫婿倒是挺靠谱,之前为了求我救你,还给我下跪了。”
“不过他不跪我也会救你。”
谢云清终于放下箭矢,转头看向连山月,“那现在你放心他了吗?”
连山月从桌上一跃而下,随手将箭矢投进了箭筒,“哪儿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只要他敢欺负你,姐姐绝对不会放过他。”
谢云清哑然失笑,“姐姐,他不会欺负我的。”
连山月捏起团扇,“别酸我,自个儿的事情自个儿知道就行了。”
说完,她摆了摆手,“我要去履行我当大王的权利了,你自己玩儿吧啊。”
“好。”
脚步声逐渐远去,谢云清又从箭筒中抽出一根箭矢,目不斜视地盯着靶子看了两三秒,便毫不犹豫地射出了箭。
似乎是因为大病初愈的缘故,他的准头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只是力度不大够。见状,谢云清有些失落地收回目光,在原地站着缓了缓,才终于又伸出手拿起新箭继续练习。
裴晏华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长枪离自己仅仅一步之遥,裴晏华低头盯着看了许久,又强迫自己收回了目光。
箭矢抽出一支又一支,直到最后一支箭被射出,谢云清才终于放下弓箭,转头开开心心地往四周扫一圈,在看到裴晏华的身影后,便欢欢喜喜朝着他奔去,圈住他的脖子就往他身上窜,“容安!你看到了吗!”
裴晏华顺手接住他,笑吟吟道:“我看到了,我们子渚真厉害。”
雪花纷飞。
谢云清弯眸盯着裴晏华看了许久,忽地捧着他的脸,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挡,低下头来在他额间落了一记轻柔的吻。
少爷毛茸茸的围脖擦过脸庞,裴晏华仰头去看他,便瞧见了他唇间的笑意。那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被日光衬着,仿佛盈满了星河。
他看得太专注,便在少爷的眼中瞧见了自己。
在最亮的那块儿地瞧见的。
四目相对,雪花落在鼻尖,最后被体温捂化,变成了一滴水珠。
裴晏华伸手给他将鼻尖的水滴拭去,瞧着他专注盯着自己的模样,便也笑了。
其实……
哪儿有什么拿不起拿的起的。
一切都只是他强加给自己的枷锁罢了。
不论如何,谢云清始终都站在他的身边。
想到这儿,裴晏华将谢云清放下了地,认真道:“子渚,我还想再试试。”
谢云清点点头,笑意更深,“好,我陪你。”
裴晏华便将目光转向了身旁。
白雪皑皑。
长枪在日光之下闪着光,裴晏华低头看了许久,终于缓缓伸出手将长枪拿了起来。
冰雪在掌心融化。
裴晏华释怀一笑。
哪儿有那么难。
其实拿起一点也不难,只是顾虑太多,想的总是需要放下时发生的事。
久而久之,便不敢再拿起了。
可连敢拿起都不敢,又怎么会能拿起呢。
裴晏华攥紧长枪,豁然开朗。
大风刮过,将衣袍吹得猎猎作响。裴晏华摩挲着手中的长枪,忽地伸出手将谢云清牵了过来,转头看向他道:“子渚,这次我不会再松手了。”
谢云清便钻入他的怀中,借着拥抱的动作亲亲他的肩膀,道:“好。”
……
天色渐晚,谢云清练累之后,便和裴晏华坐在火堆前去烤火了。
燃烧剧烈的火焰将小腿烤得生痛,听到身后传来裴晏华的声音,谢云清搓了搓小腿,转头看向裴晏华,刚想说些什么,便顿觉手背上传来痛意。
他转头一看,自己手腕上的符咒竟是被火光点燃,不过瞬息之间,便化作了点点灰烬。
裴晏华赶忙把他的手背拉过来,朝着他的手腕吹了吹气,“没事吧?”
谢云清盯着符灰皱了皱眉,“没事。”
他没有错过灰烬上一闪而过的黄色光芒。
心神不宁半晌,谢云清捏捏裴晏华的手心,凑到他身旁小声地和他说话:“我总感觉有些古怪,要不我们把符灰装起来吧。”
裴晏华摸摸他的手背,也不问他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道:“好。”
于是符灰便被装入了谢云清的荷包之中。
*
又在月氏待了四五天,一行人才起身离开。
前脚刚回到大周,后脚二人便收到了月氏和匈奴冲突的消息。
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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