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崔时清倏然回神,眼前这张年轻的面孔与梦境中的人交叠在一起,她瞳孔微缩,下意识想要闪躲。
心念刚起,便顺从心底的声音,避开了纪危舟向她伸出的手,后退着。
“软软。”纪危舟的手还举在半空,错愕地望着她。
这是怎么了?
崔时清的心跳得很快,垂下了眼眸,看着掌心被碾碎的干花,讷讷地解释着。
“我、累了……”
“既然累了便不必再动手,这些、我都会处理好的。”
纪危舟面色如常地牵过她,像是没有察觉她的紧绷,拿着干净的软帕认真地擦拭手心的碎花。
直到双手都被握住,崔时清低着头,连眨了几下眼睛,才把梦境中的人赶出了自己的眼前。
抬起头看向纪危舟。
不一样,他们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崔时清告诉自己,随后蛄蛹着身子,藏进了纪危舟的怀中,面颊压蹭着他的胸膛,重重叹了一口气。
兴许是昨日遇见赵家兄弟,又谈论了嫡皇子和花魁皇妃,所以才会做了如此荒唐的梦。
她梦到纪危舟成为一统天下的大帝。
大帝?
这还挺符合天道之子的运道。
因而在梦中,作为一缕孤魂飘荡在宫里,面对身着玄色龙袍的纪危舟时,她居然信以为真,当即气得差点魂飞魄散。
这是什么恐怖的恶梦?
她死了以后,还要日夜守在纪危舟身边,看他登基称帝?耀武扬威?!
鬼也不能接受!
更古怪的是整座皇城空荡荡的,堂堂大帝成天穿得乌漆嘛黑,比鳏夫还晦气。
真正的死气沉沉是什么?
就是连她一个孤魂野鬼都比他有精气神!
好几次崔时清都忘了自己是鬼,看着纪危舟逐渐变老,神经兮兮地抱着红玛瑙宝盒,吃睡不离身,她都瘆得慌。
她挺好奇盒子里面装了什么。
可惜碰不到,纪危舟也不打开。
直到他活够百年,把宝盒送到后陵,崔时清才知道,原来这个盒子和他的皇后有关。
她更好奇了!
难怪觉得纪危舟晦气,原来真是鳏夫啊!
是谁嫁给了纪危舟,还如此短命?让这狗东西魂牵梦萦,天天惦记着?
崔时清抓心挠肝地好奇,却没有人可以回答她,气闷之下,只能飘在纪危舟的面前,骂骂咧咧出口气。
就这样,她迷迷糊糊梦到了一遍又一遍,空荡荡的皇城、永远化不开的沉郁、一直都在的红玛瑙宝盒,和越来越没有人气的死对头。
梦到最后,她不由生了气。
长命百岁、成为天下至尊,是多少人的梦想。
这狗东西就不能高兴点?
给自己、也给她找点乐子!美人百花、歌舞佳肴,随便来点什么都可以啊!
快活起来呀!
她死都死了,还是一个没用的野鬼,哪怕眼红也害不了人呀!
梦醒以后,崔时清被那些无声的梦境,喘不过气的沉闷压得浑身难受。
而现实中的纪危舟,却抱着一堆干花,说要与她一起调配花茶。
她就想。
不就是花茶吗?何必笑得如此不值钱?
真是傻瓜。
可是,倒是比梦里那个大帝讨人喜欢。
崔时清没想到的是,一个梦而已,居然对她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
她勾着纪危舟的脖子,用力蹭了蹭脸颊,闻着熟悉的暖香,很不高兴。
纪危舟托着她的后脑勺,轻声问:“怎么了?”
“我做恶梦了。”崔时清瘪了瘪嘴。
“软软不怕,我在这里。”纪危舟抱紧了她。
“……嗯。”崔时清哼唧了一声,在他怀中窝着不动,气息也渐渐沉了下来。
“梦到什么?”纪危舟轻拍着她的脊背,温声道。
崔时清懒洋洋地说:“梦到了一个鳏夫。”
“鳏夫?”纪危舟的表情有些古怪。
“好吓人的鳏夫。”崔时清道。
纪危舟亲了亲她的脑袋,笑问:“如何吓人了?”
“他娶来的夫人是个短命的,不续弦。”崔时清正被拍得舒服,眯了眯眼睛,喟叹了一声,才又道,“唔,也不纳妾。抱着一个宝盒度日,同吃同睡、还念念叨叨的,叫人瘆得慌。”
“……宝盒?”
黑眸怔松,随后深沉如海,似有暗流在涌动。但掌下却未停,依旧不紧不慢地抚摸轻拍着怀中的小女娘。
“对啊。”崔时清没有感受到他心绪的起伏,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一个红玛瑙镶嵌的宝盒,挺好看的,不过那玩意让人瞧着就不舒坦,也不知装了什么鬼东西。”
“既然不喜欢,便忘了它。”纪危舟眼神空洞地抱着她,低声说道。
“嗯。”
崔时清没有意见,随即又想起梦中的那个大帝,他顶着纪危舟的面孔,哪怕只是梦,也让她忍不住介怀。
“你想——”
这么冒冒失失地问他想不想登基称帝,也太古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想当皇后呢!
“软软要问什么?”纪危舟温和地看着她。
崔时清皱了皱眉,随后道:“你、要是有一日你也成了鳏夫……”
“软软!”纪危舟的声音顿时冷沉。
崔时清坐直了身子,神色莫名地看着他,“你生什么气?”
纪危舟搂着她的腰,无奈地开口道:“这些话怎么能乱说?”
也是,他们是要成婚的,说他是鳏夫不是咒自己早死吗?
崔时清讪讪然地耷拉着脑袋,有点没精神。
“以后不准再说这些了。”纪危舟又道。
“哦。”确实不能说这种晦气话。
崔时清应了声,才反应过来,抻着脖子瞅他,“你敢凶我?!”
纪危舟捧起她的脑袋,额头相抵,温热的触感从额间传来,让他稍稍定了神,轻叹道。
“没有凶,我只是太着急了。现在知道错了,不会再如此的。”
“呵,你是越来越过分了!”崔时清越想越生气。
“是我不该,随软软打骂绝无怨言。”
“哼!”
崔时清在他颈上凶狠地咬了一口,看着两排不浅的牙印,哼哼唧唧地,又赖在了他的身上。
她一向分得很明白,讨厌纪危舟,也不妨碍她贴贴抱抱。
这么舒坦的‘小窝’,她可不能委屈自己坐冷板凳。
纪危舟哄了她许久,在崔时清气性稍平时,低声开口:“软软如此介意这个梦,是看到、或听到了什么?”
崔时清眨了眨眼睛,随即没有好脾气地说:“就是看到一个鳏夫在发疯呀。”
纪危舟安静了片刻,又道:“……还有呢?”
“你很好奇?”崔时清看着他。
“当然,与软软有关的,我都好奇。”
纪危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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