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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泱看清了被沈有容夹在指尖的东西,那是她的证件和购票记录。

她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感觉身体在颤抖,手心冒出了涔涔冷汗。张口欲言又止了好久,才找回自己没什么底气的声音。

“我......我就是想出去旅游几天。”

“你先把东西还给我——”

黎泱伸手要去夺,却被沈有容扣住了手腕,扑了一空。

“旅游需要你带上所有的东西?”

他用力捏着她的手掌,仿佛想要深深嵌进自己的身体中。

沈有容上前两步,撞开了没来得及关上的门,将黎泱拽进了房间,后背抵着门板。

他手臂撑住门框,逼近黎泱,将她圈在了自己面前。

不容抗拒的入侵意味迅速显现。

沈有容喉头滚动,压低了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失控:“你是想离开,对么。”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黎泱被迫对上沈有容的视线,从中看到了自己慌张的神情,以及他眼底翻涌的晦暗情绪。

她心底一凉。

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无法挽回了。

于是偏过头去,咬牙不去看沈有容的表情。

“是,我是想要离开。”

“现在你知道我要走,能放开我了吗——”

黎泱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强行打断。

沈有容扣住了她的下颌,骨指绷到发白。

他的大拇指移到黎泱的唇角,送进去,卡住她洁白的贝齿。

离殷红柔软的舌头,近在咫尺。

“黎泱,我现在很生气。”

“不要再说出惹怒我的话了。”

黎泱觉得脸色发烫,羞耻且震惊。

和上次她意外咬了沈有容的手指不一样,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她变成了完全被动的那一方,所有的主动权都掌握在了沈有容的手中。

“呜呜......呃......”

黎泱想让他松开自己,却根本吐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看出她的挣扎,沈有容眼色一暗。紧接着,食指也浅浅卡在了另一侧的嘴角。

食指指根处还佩戴了一枚红宝石戒指。是沈有容在今早出门前为了呼应黎泱给他选的那条暗红色领带,特地戴在了手上。

只是现在,场面不堪又暧昧。

黎泱被沈有容手上的戒指闪得晃眼,觉得眼眶干涩发痒。她闭上眼睛,忍下了所有羞耻的情绪。

再睁开的时候,她不知道到底从哪生出了一股力气,反手握住了沈有容的手,制止了他所有的动作。

用力推开他,转身就要夺门而出手逃跑——

然而就在触碰到门把手的一瞬间,黎泱感到身后腰上出现了一道力,拦腰紧紧锢住了她。

她被带着踉跄往后走,紧接着,被沈有容有些粗暴地扔在了床上。

刚才临走前特意抚平的床榻,现在又在她身下变得凌乱。

黎泱摔到床上的时候还有些发懵。她愣了几秒,支起胳膊想要坐起身,却看见沈有容站在了床尾,居高临下看着她。

“为什么想要离开,黎泱,给我一个解释。”

哪有什么解释,她能怎么解释?

要实话实说告诉沈有容,因为她不想再成为他身边的累赘吗?因为不想再看到他受自己影响而脱离原本的生活轨迹吗?

在第一次和沈有容闹别扭的时候,黎泱就察觉出沈有容其实有十分偏执的一面。

他会固执地反复询问和试探,直到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在那之前,他绝不会轻易放手。

——可是黎泱想让他放手,想让他不要再追寻下去。

别再浪费时间在她身上了。

“因为不喜欢了。”

“我从一开始接近你就带着目的。”

“是我骗了你。”

“但是现在我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就是这个理由。”

黎泱胸腔发闷,堵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来气。她狠着心强装出若无其事的镇定,对沈有容说:“这个解释你满意了吗?”

表面越冷静,她全身上下就有多凉,血液倒流。

室内安静地针落可闻。

直到沈有容很轻地,扯了扯嘴角。

他重复着黎泱的话:

“不喜欢了,装的,累了。”

沈有容每说一个字,就像一把刀插在黎泱心口,往外汩汩冒血。她攥紧双手,任由指尖掐住手心生出疼痛。

好像生理上带来的疼痛,能为她缓解一丝心里的痛楚。

沈有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自嘲,沉默良久,开口问黎泱:“这一切,都是真的?”

黎泱害怕开口就会暴露声音里的哭腔,不说一句话,只是点头算回应。

“所以,你想要在我出差的时间悄无声息地离开。”

“连告别也不愿意当面说。黎泱,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句为我着想。”

沈有容想,可真心狠。

如果不是他在路上觉得怪异,如果不是项怀英突然提到黎泱的名字——

他是不是就被她给骗了,让她成功地不告而别走了。

难怪沈有容会觉得黎泱近日举止变得不对劲,花在他身上的时间变多。

难怪昨晚,她会那么主动。

这算什么?不喜欢了,离开前的最后一次?

黎泱,心可真狠。

沈有容发觉自从遇到黎泱后,他的情绪就越发脱离自己的控制范围。会因为她的一言一行而起伏不定,时刻受到牵引。

心就像是被打上了一块以她命名的烙印。

每时每刻都在灼烧,挣脱不了,忘不掉,也不想忘。

黎泱说完了所有狠话,觉得和沈有容之间算是彻底破裂了。

她都这么说了。

他应该不会再追究下去了。

放她走吧。

可结果却事与愿违。

黎泱抬眼,看到沈有容脱掉了西装外套。他解开宝石袖扣扔到了桌上,叮当两声落在黎泱耳中,却像是某种预警。

她眼睁睁看着沈有容慢斯条理地解开了手腕上的机械腕表,不在乎高昂的价格,随手扔到一边。

接着,取下了食指上的戒指。

到了这一步,黎泱怎么可能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头脑下意识判断不能再坐以待毙。

可在黎泱反应过来以前,她的脚踝就被沈有容弯腰拽住了。

男女力道悬殊本来就大。黎泱根本无从逃脱,被拖拽到了沈有容的身下。

“你......”

沈有容单手扯了扯领口那条领带,原本工整的四手结被他弄乱。领带两端向下垂着,全然没了几分钟前的端庄样子。

他把领带拿在了手中,垂眼看着。

眼神里,是黎泱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下一秒,她的视觉便被剥夺。

沈有容将那条领带系在了黎泱的眼眶上。

明明几个小时前,是由她亲手选下给沈有容系上的领带,现在反而用到了她自己身上。

“沈有容,你放我离开......”

视线被剥夺后就像身处黑暗当中,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在视力恢复前,黎泱太清楚这是什么感受。

无助,迷茫,以及恐惧——

现在的沈有容,是她从未见过的疯狂。

“晚了。”

在黎泱看不见的视线外,男人的手掌抚过她的脸。

“你想要走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会拦住?”

就算她不需要了。

他也不会放手。

.

干渴,灼热,全力瘫软无力。

黎泱承受着沈有容一遍又一遍的索求。

她确切感受到自己真的惹恼了沈有容。他比过去任何一次动作都要强硬,没有温柔。

外面是什么时间了?她也不清楚。

视线始终被遮挡,沈有容系的是道结实的死结。她的双手也被束缚,根本没有解开的可能。

有一天了吗?她也不清楚,好像还要更长。

黎泱觉得自己像是极度缺水的沙漠。嗓子已经哑了,可身体被触碰,还是会有反应。

沈有容为什么还不消气。

他明明完全可以不在意啊,明明可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为什么一定要是她呢。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走神,沈有容的力道更重。

“喊。”

他撩起黎泱散落的长发,咬着她的耳垂。“继续喊。”

黎泱突然觉得一阵委屈和后怕。

她想起了和沈有容的第一次,那时候他全程关照她的反应。甚至在自己睡着后还替她洗了澡吹干头发抹上护发精油。

可现在,沈有容像变了另一个人,没有一点温柔,只有霸道的索取。

脑袋疼,嗓子疼,心脏也疼。

说不出话了,什么也不想去想了。

黎泱心中紧绷的那根弦,突然断掉了。

.

谈由带着私人医生赶到沈有容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出什么大事了?你打给我的时候我还在酒吧呢,接了电话立刻就立刻去接医生。”

谈由看到医生进去,这才开口问起沈有容发生了什么。

沈有容披着浴袍站在阳台,也许是夜晚的墨色太浓,给他的身形沾上了几分落寞和萧瑟。

“生气,意气用事,做了错事。”

他用几个最简短的词组,回答了谈由的话。

就在谈由还一脸懵没回味过来的时候,医生从房间走了出来。

“病人的高烧已经退了,剩下时间需要好好休息。”

沈有容颔首应下医生的话,让佣人送他离开。

谈由趁机朝屋里看了眼,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人影。虽然看不清脸和身形,可从枕间披散的长发也能推测出是女人。

联想到这,谈由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他站在第三人的角度,客观地说:“你们这是......吵架了?那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家吧。”

都发高烧了,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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