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幽深的宫道两旁是足足十尺高的院墙,昨日夜里悬挂在上的彤红灯笼已被人摘下,宁曲殿外驻守的侍卫也已换了一批。
皇上久病初愈便来了此处,足以见得张贵妃的得宠。
三人随着内侍的引领匆匆跨过垂花门,在距殿门一丈远处便已听闻张贵妃的娇嗔笑闹声。
“进来吧。”
一道中气虚迷的男子声音响起,内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殿门领着三人进入。
大殿正中的金漆镶玉宝椅上,身着明黄龙袍的男子搂着身娇体软的张贵妃,不知二人聊了些什么,张贵妃捂嘴娇笑,一副魅惑妖娆的姿态,完全不似他们前些日子瞧见的嚣张跋扈。
几人进来已有些时候,可宝座中的二人旁若无人嬉戏笑闹,对他们完全不予理会。
桑灵悄悄抬头望了一眼,祁国皇帝宋浦正当壮年,应是容姿焕发之时,可眼前之人面色黄而少华,双唇黯淡,似是气血不足。
而一旁的张贵妃虽满面笑意,可前额留有虚汗唇色略微泛白,应是受了伤。
“皇上,别这样,殿中还有旁人在呢~”
宋浦捧着张贵妃的娇美小脸正欲亲下去,却被后者虚虚推开。她眸色不悦地瞥了眼被晾在那儿许久的三人,冷言讥讽:
“陛下,他们三人便是胆大包天揭下皇榜之人,我看啊就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
“爱妃,这宫中邪蛇肆虐有人有胆识进宫捉蛇是好事。”
话方落下张贵妃便一脸嗔怒,宋浦连忙压低嗓音去哄,
“爱妃说是江湖术士便是江湖术士,你不是只给了他们十日捉蛇嘛,捉不到就依你的一个个都斩了。”
闻言张贵妃面上终是挂上笑意,柔若无骨地依在了祁国皇帝怀里。
宋浦这才有闲暇搭理他们三人,
“宫中邪蛇你们打算如何除去?”
“回陛下,”潘卓上前一步,回以他们三人早已商议好的话术:
“我们三人为捉妖辟邪的月氏家族后人,族中有一齐天祭法可以去除此等蛇邪,此后时日我们需在宫中布置祭坛,再择一至阳之日施法作。”
本还不甚在意的祁国皇帝此时来了兴致,面色肃穆起来,
“如此这般真的能灭了这邪蛇?”
“请皇上放心。”潘卓躬身一拜,满目诚挚。
宋浦瞬时神情激切,
“那就好,那就好,我因这邪蛇寝食难安卧榻多日,若你们真能除去我重重有赏!”
三人叩谢后退步离去。
殿门紧紧闭阖,可殿中人的言语还是清晰无漏地落入了桑灵耳中。
“爱妃,你们西门族又给我进贡了一位美人儿,据说模样娇俏水灵得紧。”
“我看陛下定是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又要将臣妾抛下了。”
“怎会,谁都取代不了爱妃在朕心中的地位。乖,来让朕亲一个。”
“讨厌~”
……
三人沉默地走在狭窄曲折的宫道上,桑灵抬头望了眼高高的墙围,目中不免染上悲哀,又有新的美人要入宫了,即将被困在这深墙高院中再无自由,再无神魂。
“灵儿你有没有听说,昨夜宫里闯入了刺客?”
桑灵的思绪被潘卓的言辞打断。
刺客…
三人此时正好走在昨日夜里宋言亦摔下来之处,不远处的墙檐上少了一片瓦,应是昨夜同他一同摔落在地。
“未曾听闻,怎么了?”
桑灵下意识瞥了宋言亦一眼,被称作刺客之人随即满目怨怼地瞪了过来。
“听说那刺客颇为卑劣。”
闻言,宋言亦霎时失去了冷静,“怎么就卑劣了?”
“又不是说你,你急什么。”
潘卓因为昨日无缘无故被眼前人瞪,心生怨恨,并无好脸色,“那刺客虽说一人未伤却抢走了永寿宫老宫女的首饰与银钱。”
“那可是老宫女攒了一辈子的宝贝结果被那无耻之徒洗劫一空。”
“哦~”
桑灵随即应和,点点头十分赞同,“如此说来,这刺客的确品性卑劣。”
“对,卑劣至极。”潘卓气愤填膺。
“嗯,至极卑劣。”桑灵再度表示认同。
宋言亦瞧着身侧一唱一和的二人,怒意翻腾,咬牙切齿,“灵儿!”
他之所以被当作刺客还不是因为灵儿,她就知欺负他。
“宋言亦,你不许大呼小叫。”
污蔑他的罪魁祸首竟然还敢吼他!
宋言亦气呼呼转身离开,桑灵连忙追了过去,“宋刺客不开心了?”
“不开心。”
“那如果我邀宋刺客一道去做祭祀经幡呢?”
“那我便原谅灵儿。”
二人随即相视一笑,一同踏入了鸣翠阁。
潘卓远远跟在宋言亦与桑灵身后,瞧见他们之间的亲密熟稔,心中爬上难言的苦涩,他攒紧了拳头目中渐渐被不甘浸染。
此后时日,桑灵四人对宫中邪蛇的探查从未停歇可一直未有进展,他们再度走访了出没过邪蛇的各宫娘娘院落却未发觉任何端倪。
宫中渐渐喧嚣热闹起来,荒废许久的抚梨阁被修缮洒扫一新。
阁内服侍的太监与宫女均是从内务府抽调的细致体贴人,而今个个忙忙碌碌穿梭在结满红绸的廊道内,是为了西门族美人入宫之事做准备。
美人午时便会进宫,梳洗打扮得当后面见圣上,若圣上瞧上了眼,今日夜里便□□获临幸。
此番热闹景致只限于抚梨阁内,阁外一片冷清寂寥,还余无尽忧愁。
桑灵抱着制作经幡的素布匆匆行在宫道之上,路过安妃的乾福宫时听及一阵悲怆幽远的琴声。
琴声呜咽,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听闻之人已泪意潸然更不用说弹琴之人是何等哀恸落寞。
宫中再添新人,旧人再无荣宠之日。
可西门族美人荣获临幸这夜,邪蛇再现,抚梨阁内出现了无数条乌黑可怖的巨蛇。
桑灵是在听闻鸣翠阁外嘈杂的脚步声时发觉此事的,当时她正在烛火之下制着三日后祭祀大典要用的纸扎,听闻脚步声后匆匆跟了过去。
抚梨阁院门大开,即使有不少侍卫驻守在门外,仍挡不住从阁内接连跑出的太监宫女。他们个个惊慌失色,惧意深重,不住打颤的双腿差点连门槛都跨不过。
守在门外的侍卫也不敢冲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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