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酒会即将正式开场,绝大多数宾客在侍应生的带领之下已经移步一楼宴会厅,余下驻留在天台的人寥寥可数。

夜幕四合,气温陡降,顶层的寒风自顾自吹得嚣张跋扈。

黎念心脏如坠寒潭,浑身冷到发颤。稍不留神,手中空杯滑落到地面上,瞬间迸裂开来,碎片四处飞溅。她条件反应后撤一步,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她觉得乔清露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自己过得不如意,便要把所有人拉下沼泽,越是挣扎越要往下沉沦,永世不得超生。

有人听到这里的动静连忙赶来。

肩头覆上西装外套,上面还残存着主人的体温,以及若有若无的柑橘气息。黎念已经猜想到来人是谁,但她实在心力交瘁,不愿回头看他。

“没事吧?”谢持用力紧扣住她的肩膀,关切询问道,见她神思恍惚,又连忙俯下身子检查她身上有无被玻璃碎片划破的痕迹。

乔清露置身事外看着热闹,还要故意添乱,娇声嗔道:“持哥哥,你怎么都不关心我有没有受伤。”

谢持自然不愿意仰视着和她对话,于是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她,竭力隐忍情绪:“Stella,你不要胡闹。”

“可是我们刚才明明相谈甚欢,黎念还说要和我做朋友呢,这怎么能叫‘胡闹’?”乔清露眉头紧蹙,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你不能因为对我有成见,还要阻碍我自由交友吧。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谢持不难听出话中有几分真假,心下一沉,下意识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她僵硬得动也不动,身体随着呼吸起伏的弧度越来越微弱,好似下一秒就会失去生命体征。

这绝非愉快交谈之后会有的正常反应。

“念念?还好吗?”谢持拍了拍黎念的肩头,试探问道。

黎念朦朦胧胧听见呼唤声,惊醒过来。她竟然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窒息,憋闷,喘不过气。

她不露声色推开谢持,将肩上外套一把扯下来,用扔的方式退还给他,然后蹬着高跟鞋利落转身离开。脊梁骨挺得劲直,背影看起来倔强又单薄。

“黎念!别走!”

“你到底怎么了!”

谢持被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打了个措手不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臂想要挽留,却被黎念发了狠心奋力挣脱掉。

他知道黎念不喜欢被勉强,也觉得一味使用蛮力拉扯不算体面,便任由她携着满身滔天怒意,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

“真是精彩,”乔清露鼓掌连连,踱步到谢持跟前,毫不掩饰满脸狡黠的笑容,“看来你所谓的情比金坚也不过尔尔。

“我好像又有机会来搞定你了。你说对吗?我的哥哥。”

她把自己的筹码全部亮明给黎念,赌的就是两人并未真心相爱。

至少,有一方的骄傲会不攻自破。

“乔清露,你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谢持淬了寒光的眼神横过去,“我明明警告过你,别去招惹不该惹的人。”

“是,在法国的时候我的确拿你没办法,你尽管无视、冷落、羞辱我都没关系。”乔清露哑然失笑,脖子生涩卡顿地扭了扭。

她从手包里抽出一根香烟衔在唇间,拨动打火机的滚轮。枯槁般的手拢住橙蓝色火焰,凑到面庞前去。火舌在微风下急不可耐地跃动着,像是要去舔舐她额前骇人的伤疤。

登时白雾缭绕,火星点点,她倒也不吸上一口,只是取下烟管夹在指缝间。时而手腕晃动,抖落灰粒。

她就地找了张圆凳,翘着二郎腿猫腰坐下。金色背链被一节一节的脊梁骨高高顶起,整个人瘦削得触目惊心。

然后,阴森森地抬眼望向他,一字一顿反问道:“但是在京城,你还能有资格和我这样讲话?”

“轮不到你来评说。”谢持丝毫没有被她威胁到,反而轻轻笑出了声。

他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步步逼近,俯下身子和她视线平齐,狠戾道:“碰到了我的底线,只会让你得不偿失。”

乔清露敛起裙摆站起身,手臂紧紧勾缠住他的脖子,偏过头去用力吸了一口烟,又对着他的耳朵缓缓吐息:“猜猜我告诉黎念什么了?”

谢持身形一滞。

“我把我脸上的这些疤痕是怎么来的都告诉她了哦。”乔清露又恢复了起初无辜天真的神情,语气里还带了点俏皮。

当然,是经过她精心的艺术加工之后,三分真七分假的,故事。

可是听者怎又会在意故事的虚构性呢?足以撼动人心就是乔清露想要达到的效果。

谢持未敢松懈半分警惕:“奉劝你最好不要添油加醋。”

他们在法国的确经历了一场惨烈的车祸。乔清露受的伤到今天也没有痊愈,但谢持也好不到哪里去。

剧烈撞击下,他肋骨几乎全部断裂,在医院里不省人事将近一周时间。

醒来时,手机里的未接电话和消息堆积到快要爆仓,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错过了提醒事项上“最紧急且最重要”的约定。

他怕黎念看到自己躺在病床插满管子吸着氧的颓唐模样,不仅拒绝了所有视频通话,还用“出了点事”这种理由胡乱搪塞过去,又陷入无尽的昏睡。

有关这场意外,黎念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遇见乔清露。

其实事情的起因经过没什么好隐瞒的,他都能和黎念好好解释。但凭借着他对乔清露的了解,对方极有可能从中作梗。

“莫非……你没告诉她这件事情?”乔清露好笑挑眉,脸贴得更近,几乎快要咬住他的耳朵,“JesusChrist,夫妻之间怎么能有秘密?”

谢持往后仰着脖子避开她,耐心已然耗尽:“乔清露,这与你何干?”

“怎么没有了?”乔清露佯装无辜,“我想要的是你,你们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仅此而已。

“要是我说,我们两个在法国过得就像真正的夫妻一般如胶似漆,黎念又会怎么想呢……”

“你纠缠了我这么多年,我已经仁至义尽,”谢持无动于衷,“还不愿意放过我的话,至少别再去打扰她,不必编造谎言自取其辱。”

“谢持,你现在是这样看我的?”

天台只剩下二人对峙。

周珮文派了好几次服务生来请,都被无视掉,直到最后一次用的是谢思谏的名义。

乔清露悲戚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她将烟狠狠吸进肺里,再把抽到一半的烟头下重手摁在被随手搁在身旁的流金手袋上面。

鳄鱼皮外表顿时被烧出一块焦黑的窟窿。

她举起烧坏的手包,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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