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辞听见萧肆的话,指尖一顿,手上的东西皆是“啪嗒”一声掉在了案上。

他抬眸望向那半跪在地上的少年,冷清的桃花眸中泛着疑惑与惊愕,蹙眉问了一句:“萧肆,你说什么?”

萧肆半跪在地上,瞧着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身姿挺拔,却隐约间似是在微微颤抖。

萧肆虽是萧清辞的一众暗卫里头最为贪玩好耍的,但他的一身轻功和藏匿功夫在其中当属上乘,擅长近战,短兵相接间,常能出其不意地占据上风。

自上次苏沅卿察觉到萧柳存在,萧清辞便不敢再让暗卫在暗处瞧她,生怕惹得她厌烦。因此,他将萧柳送至丞相府,贴身保护苏沅卿。

而因得这次萧清辞去南隐州处理灾情,担心苏沅卿在这期间出些什么意外,正巧萧肆则时常在外处执行任务,萧清辞便叫他每次在回府途中去丞相府附近一趟,暗中打探下她的近况,然后整理成密报绑至信鸽身上,交由萧清辞之手。

这次,萧肆便是在外头执行任务回来时,忽而瞧见苏沅卿的马车在辰时便驶离丞相府。

他一时好奇,便跟了上去,结果……

竟是瞧见郡主带着她的暗卫元亭直接进了这宸京最大的春楼——天香楼。

顶着萧清辞微冷的目光,萧肆缩了缩脖子,随后试探地抬起头来,畏畏缩缩地回道:“属……属下,瞧见郡主的马车进了……进了天香楼。”

萧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萧清辞听着,面上的神色却是越来越沉。

他向后仰了仰,靠在玄木椅背上,宽大的长袖往下落了些许,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还有一根殷红的红绳。

萧清辞修长的指节在那根红绳上捻了捻,敛下眸子,薄唇轻轻抿着,似是在思索些什么。

萧清辞虽是近一月来都未曾回宸京,却因得萧肆时常有密报传来,他对这一月来宸京发生的诸多事情,皆是了如指掌。

那天香楼正是萧暮归被收归官府管辖的势力之一,卿卿去那处作何?

现今萧暮归因养病和父皇的禁足令被囚在府上,那天香楼也归官府所有,现今上下查探森严,卿卿若是想要萧暮归的势力再度削减,也不该在此时冒险前去。

难不成……

萧清辞忽地想起了天香楼中的那群风雅貌美的小倌,眼前似是浮现出了苏沅卿左拥右抱的场景,他的面色瞬间便黑得像炭一般。

那身着雪衣的公子从椅上站起,顾不得翻飞袍角上被压出的褶皱,只大步地朝外处匆匆走去,不过须臾,便从书房里头走到了门口。

萧肆仍是半跪在地上,眼神呆愣愣的,似是被方才的情景惊到了。

刚刚闪过去的那个东西……是殿下吗?

是那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殿下?怎地走的这般焦急?

噢,忘记了,上次郡主中毒时,殿下比这次还要着急。

果然是有关郡主的事情,殿下就会像变了副模样一般。

“萧肆,还不跟上。”

萧清辞冷清中略带着一丝不耐的声音在前处响起,萧肆抬首看去,就见萧清辞立在阳光下,目光沉沉,蹙眉瞧着他,随即开口:

“你速去找车夫,将马车驾至府门口,孤要去天香楼一趟。”

萧清辞声音严肃,萧肆听了,瞬间起身,恭敬道:“是。”

而就当萧清辞乘着马车到达天香楼附近时,他忽地听见一道极为熟悉的琴音,待他掀帘看去时,便瞧见了他的卿卿。

她戴着面纱,坐在天香楼三楼最中间的包厢窗旁,虽是眉眼与她原先有些差异,但萧清辞能肯定,她就是苏沅卿。

于是,他伸手弹了个石子在那包厢窗旁的风铃上,伴着风铃的一声轻响,那石子过着的内力掀起了苏沅卿的面纱一角。

这下子,萧清辞看得清清楚楚。

那就是他的卿卿。

原来她……

就是天香楼那娇媚倾城、琴艺一绝的红胭姑娘吗?

她不是跟他说,她恨萧暮归的吗?

为什么又要在天香楼帮他收集情报,为他办事,替他敛财?

是她……又在骗他吗……

萧清辞不愿相信,倏忽又瞧见苏沅卿似是发现了他,便放下车帘,赶忙叫车夫掉头回府。

“殿下,您还好吗?”

萧肆的问话将萧清辞拉回了现实,他轻叹一声,随即风中便传来淡淡的哑声:“无事,你起来吧。”

“是。”

萧肆起身坐在马车前侧,却终是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偷偷地转头朝后头看了一眼。

只见萧清辞面上仍是眉心轻蹙,虽是阖眸靠在马车壁上,那微不可察的一丁点愤怒却早就消失殆尽。

他自嘲一声,垂首揉捻着那红线上的一轮皎月,似是又想起了幼时苏沅卿将这红线给他时,曾对他说过的话。

那日月朗星稀,街上花灯琳琅,面容稚嫩的小姑娘自桥上匆匆跑来,映着万千灯火,明媚娇俏,直直地撞入了他的内心。

那时,她对他说:“小清公子,你绑上这根红线,就是我的人了!以后等我们长大,你就是我的夫君,我便是你的娘子!”

萧清辞有些嫌弃地拍了拍她的手,傲娇地将脸别到一边,“谁稀罕这个东西,还有……谁要娶你这个笨蛋郡主啊!”

苏沅卿听见萧清辞这话,顿时便生气说道:“我偏要给你!”

说罢,苏沅卿将红绳直接塞进萧清辞手中,便气得小脸鼓鼓,直接头也不回地向前跑去。

却未曾见得,在那漫天烟花下,一身雪衣的冷清公子,小心翼翼地将那红绳握在手心里,耳根微红,视若珍宝。

思绪回笼,萧清辞侧首躲过萧肆的视线,一双桃花眸间染上红意,不过须臾,两滴晶莹泪珠便从他的眼尾滑落,落在他的衣袍上,瞬间便映着细碎阳光,炸成两朵小小泪花。

她说过,她不喜欢萧暮归的。

她说过,她要跟我和好的。

她说过……她要嫁给我的……

她又骗我。

在一片沉寂之中,萧清辞喃喃唤道,微哑的声音破碎:“苏沅卿,你这个骗子……”

“我真的,真的受不住……”

-

与此同时,天香楼内。

苏沅卿有些疑惑地收回视线,但因得时间紧迫,倒也容不得她继续细想。

她转身回来,正欲抬手接着弹琴,倏忽,一阵脚步声自门外传来,苏沅卿便站起身来,将窗户关上,随即走至包厢门口,轻轻拉开木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戴着帷帽的男子,虽是瞧不清面容,但据其身形,大致可以判断出这就是萧暮归无疑。

苏沅卿红唇轻勾,垂首压下眼底的神色,对着他缓缓行了个礼,将声音压低,原本清凌的声音变成了红胭略带妩媚的声音:

“红胭,见过主子。”

“起来吧。“

那帷帽后的人轻笑了一声,熟悉的温润声音便从那后头传来,听着气血甚足,再无在皇宫中的病弱模样:

“红胭,近日天香楼可有异常?”

苏沅卿摇了摇头,随时站起身来,姿态仍是恭敬:“回主子,并无异常。”

“那便好。”

萧暮归往前走了两步,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将头上的帷帽摘下,侧首笑得温和。

他倒了盏茶水,却又不饮,只是把玩着那做工精致的茶盏,缓缓问道:

“红胭,你可知我今日来此作何?”

苏沅卿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只能硬着头皮答道:“主子今日来是要查探天香楼中的财宝是否还在,以及揪出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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