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儿来到青棠面前,缓声道:“卖身契,我可以帮你们找。”

阿冕问:“你这么好心?”

莹儿挑眉,“是呀,为我在乌公子这里留下一点好印象。但是就算你们拿到了卖身契,能不能离开还要看到时候谁是这里的城主。不管是我还是段朗,恐怕都不会放过你们。呵呵~”

莹儿的笑拖着长长的尾音,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尽管如此,青棠还是对莹儿说:“阿冕的真名不记得了,他的卖身契是二十年前写的,劳烦莹儿姑娘留意,其余的事,我们自己会看着办。”

莹儿来回看青棠和阿冕,“你们不是表兄弟吗?怎么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青棠说:“我们不是表兄弟,这是秘密。”

莹儿指着青棠,“好啊,那你来罗浮城做什么?”

“说来话长,就不说了。”

这一切都被柜子里的段朗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

莹儿拽着青棠要问清他的底细,但外面再次响起一串脚步声,阿冕低声说:“应该是段朗的手下,莹儿姑娘,躲一下。”

阿冕把莹儿塞回绢丝柱帘后面,青棠连忙朝柜子走去,想要换一身衣服,但是打不开柜门。

阿冕问:“怎么了?”

“打不开。”

青棠放弃换衣服的打算,跑到床上躺着。

羔旭带着人推开了房门,看到阿冕正坐在青棠的床前。

羔旭来到二人面前,“你们跑到哪里去了?”

阿冕说:“我们上街,和他们走散,这会看完烟花,刚回来。”

羔旭显然不信,跟随他们的手下中有一人还被敲了一棍子,这两人出去干了某些事。

羔旭拔剑架在阿冕脖子上,“说,你们出去干了什么?”

“我们真的,没做什么。”

“你们看到过主上吗?”

“没有。”

羔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青棠,问阿冕:“他怎么了?”

阿冕编了个理由,“他走累了,就躺下休息了。”

青棠一直闭着眼,这时微微睁开,看向羔旭,“这是?”

羔旭心道,此时最重要的是找到主上,就没有再和他们多说,反正他们没有一句真话。

“你们看好他们,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羔旭身后的两个男子领命,“是。”

阿冕和青棠看着段朗的人走后,莹儿从柱帘后面走出来,将自己的外衣换上快速离开了宅子。

段朗躲在柜子里还想等待阿冕走后,找青棠好好过一把瘾,可是阿冕一直不走。

青棠从床上起来,拿了屏风后的一件单薄中衣把夜行衣换下来,中衣领口露出白皙的皮肤斜着往下延伸,青棠也没在意,他将夜行衣藏好后来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喝。

阿冕看着青棠,“现在我们,怎么办?”

“先等等看,看莹儿能不能拿出卖身契。”

“那我先去段府,找那把剑。”

青棠急忙拦住阿冕,“等等,不必。”

“为何?段朗失踪,正是,找剑的时机。”

“剑不重要,如果段朗这时候回来,你怎么办?莹儿可能要先发制人,段朗多半活不成了。等他死了,咱们再去他府上找,不是更方便?”

阿冕思索一阵,“哥哥,你说得对。”

段朗听到这话实在憋不住了,嘭的一声,从柜子里出来了。

青棠手中的茶杯掉到桌上,身形僵住了。

阿冕转过身去,陡然退了一步。

段朗怎么会在这,他何时来的,听到了多少?

阿冕把青棠护在身后,段朗一把将阿冕推开,捏住青棠单薄的肩膀,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等着。”

青棠用双手挡着段朗的胸脯,不让他靠近,肩膀被捏得好疼,“等着,等着什么?!段大人,有事好好说!”

段朗勾唇冷笑,“我改变主意了,之前和你们打的赌不算,我要留你们性命。等我杀了城主和那个贱人,我会把你艹翻天,而且让你的‘弟弟’亲眼看着你被我干!听到了吗?!等着看我会不会死,我不死,你就准备□□死在床上吧!”

这是一场关于死亡与性的赌注。

青棠在那瞬间竟不敢看段朗的双眼,他的疯狂、歇斯底里好像真的要把自己干死在床上,比上一次三人对峙更可怕。

奇怪的是青棠从这恐惧中寻到了一丝熟悉感,仿佛过去曾有人这样对他说过。但是,他立刻将这种诡异的感觉甩在脑后,使劲踩了段朗一脚。

阿冕趁机拿着匕首刺向段朗,段朗转身将阿冕手中的匕首夺走,抓住他的一只手臂将人举起摔到桌上,桌子立刻砸成了两半。

阿冕呕出一口血,段朗居高临下看着他,“你应该庆幸你有这样的‘哥哥’,否则单凭你这个废物,只能在罗浮城当一辈子乞丐!”

阿冕咬紧牙关,双眼含恨,还想爬起来冲向段朗,段朗不削地转身踏出门槛,对闻声赶来的手下说:“把地上那个单独关押在地牢里,旁边那个禁足,不准他离开屋子半步。”

“是。”

手下拖走阿冕时,阿冕无声对青棠说着:“快逃。”

青棠按住发痛的肩膀,想跟着阿冕出去,但被人拦在门口,“乌公子,你不能出去。”

-

段朗从城西回到自己的府邸,立刻将尺玉剑拿出来端详。

银白剑身感应到人的触碰,鳞纹波光潋滟开来,但有种隐隐的由内而外的排斥,仿佛在说:你并非我的主人。

段朗紧握着剑,“旧主人都已经入魔了,现在你就是无主之剑,谁拿在手上就是谁的。”

羔旭在一旁说道:“主上,你离开宴席后不久城主就颇感不适,提前离开了。”

“我知道,有人想‘陷害’我谋杀城主,可是不巧让我给躲过去了。”

这里面到底是谁做手脚已经来不及查了,因为莹儿会向城主告密,段朗要谋杀他,这是必定的事情,只是时间早晚。

段朗必须要在莹儿告密之前去见见城主,他将这把剑献给城主表忠心,是个不错的理由,也是不错的杀人武器。

“召集那些修士跟我去城主府一趟。”

“是。”

段朗带着剑匣只身进了城主府,城主府内种满了各类奇花异草,人一走过,夜露便从花瓣和枝叶上掉落,映射着晶莹的晨光。

城主的奴仆打开屋门,恭敬地跪在地上,段朗用双手端着剑匣走到黝黑庞大的黑影身后,“城主,昨夜我中途离席,不知城主骤感不适,随后又有别的事耽搁,拖到今日才过来看您,真是罪该万死。”

黑影转头,两只圆角呈深褐色,人脸上有许多斑点,脖子以下在不断抽气吐气,皮肤表面像有一层僵硬蜡黄的皮,里面才是活物。

“不怪你,”老城主说话时带着粘腻地痰声,“昨夜我本不想现身的,现了身却成为别人的工具,厌烦呐。”

段朗听不出老城主是否知道自己背地里筹划的事情,边回话边观察着老城主的神态。

屋外有好几个合体期的修士护卫,如若段朗一剑杀了他,修士们也来不及营救,外面的修士再杀进来,势如破竹。

老城主看向段朗手中的剑匣,“这是什么?”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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